于璟在秦宅住了三日,三朝过后,他又和赵梦霞专门到赵宅拜谢兄嫂。然后,于璟辞别岳父岳母及两家的兄嫂,要带着两个老婆同回客栈。秦母见女婿缺少家人,她要送一个养娘服侍女儿。秦可贞婉言谢绝了母亲的好意,她表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家里没有,她也不要父母送的。无人服侍,她就自己动手,等以后慢慢置办好了。
家人将二人的箱笼及嫁妆装上大车,秦可贞己经从嫁妆里挑了些细软值钱易带之物装在箱子里,粗重的都留给父母兄嫂了。秦含章与赵易商议之后,将结婚时收的礼金及花红等物尽数装上车,因为听说了于璟将要外任,早先订好的嫁妆也大多退了,将嫁妆折成银子给了秦可贞。因此,秦可贞的箱子里银子颇为丰厚。赵梦霞资财较少,她父母早亡,家里只有兄嫂。赵家比不上秦家富裕,俸禄之外,秦含章还开着家药铺,获利颇丰。一家人又极其宠爱秦可贞,只要秦可贞开口,无不遂愿。秦太医见于璟家贫,肯于资助,免得女儿日后委屈了。赵梦霞的嫂子却很小气,她性又贪婪,轻易不肯花钱。虽然是小姑结婚,也不肯多费钱。女方出钱,她心里本来就有怨言,只是碍于秦家,她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被人笑话。赵梦霞的嫁妆自然也是不能和秦可贞相比的了。赵梦霞的私产本来就没秦可贞的多,为了结婚,赵梦霞又自己拿出了一些银子,让哥哥去置办嫁妆。赵易见妹妹箱笼里财物少,也觉得面子上不好看。幸好赵梦霞毫无怨言,秦家也无意占先,两家的东西堆在一起,外人很难分辨,根本不知道二人各有多少东西。
于璟拜别了众人,带着妻妾,四人回到客栈。车夫帮忙卸下箱笼,搬到楼上客房里。于璟打发走了车夫,店老板见了于璟,忙来问候,才知于璟已经成亲过了。店老板道了喜,让伙计送上一壶好茶,并把珍藏多年的一坛美酒送给于璟当贺礼。于璟道了谢,回到房里。秦可贞和赵梦霞正在归置自己的东西。二人将各自的箱笼分开,婚礼上收的财物另外放置,分剖明白。秦可贞箱子里面有金银玉器及衣裙绸缎等折银近二千两,赵梦霞的也值一千多两银子。所收之物也值六七百两银子,只是内有皇上的贺礼,世人难得一见,千金难买,须妥善保管。二人将各种财物分类造册,欲交给于璟。于璟说:“你们各人的财物,还是你们各自保管好了,我若需用钱时,再向你们讨要吧。”二人听了,也觉得有理。各人之物,便各自收好。共有之物也交给秦可贞保管,以后家里的财物都交给秦可贞管理。秦可贞也不推辞,欣然接受。于璟又拿出秦含章送来的五百两银子,并圣上赏赐的金银,一并交给秦可贞。秦可贞分门别类,登记在册,明明白白,分毫不差。孟秋萍自己还有五六百两银子的财物,拿来交给秦可贞。秦可贞让她自己保管,用着也比较方便。四个人现在共有五千五百多两银子的财物,算是比较富裕的了。于璟不久前还贫困潦倒,身无长物,娶妻之后,猛然暴富,如云遮雾罩,像是在梦里一般。
孟秋萍倒上茶水,三人饮茶,说些家事。孟秋萍站立在一旁,于璟说:“你也坐下,喝杯茶。”孟秋萍说:“老爷夫人面前,哪有奴婢的位置,奴婢站着就行了,方便侍候。”秦可贞说:“秋萍姐姐,咱们在自己家里,都是姐妹,你不要去想那么多的尊卑。你看老爷也不习惯,想来老爷也从来都没有拿你当仆人看待。以后没有外人时,我们同吃同坐,大家快乐。郎君己娶了我和霞妹,不宜再娶了,姐姐为妾,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孟秋萍说:“蒙老爷夫人不弃,能为侍妾,奴婢已经很知足了。”赵梦霞拉着她坐下,孟秋萍只好斜身坐下。秦可贞为她倒了一杯茶,孟秋萍双手接住,放在嘴边,饮了一小口,放下茶杯,看于璟和两个夫人喝了茶,忙起身续上茶水。
到中午时,孟秋萍问:“老爷夫人,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出去订午饭来?”于璟不论吃什么都可以的,能吃饱了就行,这几天鲜衣美食,他觉得很受用,孟秋萍买的饭菜他很满意。孟秋萍也知道这点,她拿眼光询问秦赵二人。秦可贞看了看赵梦霞,说:“以后我们自家吃饭,也不能太挑剔了,居家过日子,要有长远的打算。秋萍姐姐,你去照前些日子买的饭菜,多订两个人吃的就好了。”孟秋萍说:“好的,夫人。”秦可贞要去拿银子,孟秋萍说:“夫人,我还有些钱,先用着吧,等用完了,我再问夫人要。”秦可贞听了点点头,说:“也好,总是我们自家人,都是郎君的银子。”孟秋萍拿了钱,出去订了六个菜,一个伙计用食盒盛着,跟着孟秋萍送来。伙计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孟秋萍让他一个时辰后来取碗筷。孟秋萍打开酒坛,倒了一壶酒,又拿了四个酒杯,倒上酒。于璟三人坐下,秦可贞见六个碗盘,有菜有汤,荤素搭配。赵梦霞笑道:“秋萍姐姐真不愧是做过御缮的,懂得营养搭配,吃的好,还不多花钱。”孟秋萍说:“现在住在店里,没有家火,等以后老爷到了任上,安顿下来,我给老爷夫人做饭吃。”
吃饭时,于璟说:“我平生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美酒,一个是美女。以前家里没钱,美女不敢奢望,喝酒也不能遂愿,喝的大多是村里自酿的烧酒,没什么滋味。现在即己娶亲,家里又有钱了,喝酒也能尽兴了吧。”秦可贞听了笑道:“郎君,饮酒助兴,不宜过量,多饮伤身。美色也是如此,不宜贪多,恐伤身体,郎君切记。”于璟笑道:“美酒在杯,美人在前,不能尽兴,岂不是望洋兴叹了。”赵梦霞笑道:“夫妻同房,原不宜饮酒,更不可喝多了,否则,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乐趣可言?”秦可贞听了打了赵梦霞一下,笑道:“死丫头,什么话都说,也不知道害臊。”赵梦霞说:“夫妻之间,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可臊的。”秦可贞说:“秋萍姐姐还没跟郎君同房呢,你就说郎君孟浪,要是秋萍姐姐心里害怕,看我饶不了你。”孟秋萍听了,心如撞鹿,低头不语。赵梦霞说:“想来我们三人都二十多岁了才有幸遇到郎君,不像别的夫妻,十七八岁就成亲了,男女之事,自然都是懂的,我们空等五六年,要是不进宫,也早成亲了。”秦可贞笑道:“郎君二十五岁才近成亲,少年时元神不亏,精神旺盛。这是男子极难得的,郎君切忌不可纵欲过渡,亏空了身体,才能保持长久。”
吃过了饭,孟秋萍收拾干净桌子,在碗盘放在门口,等酒楼伙计来取回。三人也不外出,尽在房里厮守。说了会话,赵梦霞觉得困顿,她去另外一间房里午睡。孟秋萍见无事,也告退去了她的房间。留下二人,于璟刚才听二人说话,眼里冒火,他上前搂住秦可贞,秦可贞知道于璟正值新婚,不肯节制,只好随他。二人脱衣,恩爱了一番。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赵梦霞早早回房去了,秦可贞让孟秋萍陪于璟歇息,交待了她一些话。秦可贞则去了孟秋萍的房间去睡。孟秋萍早知自己已属于璟,见夫人首肯,便也不再推辞,欣然侍候于璟睡下,一夜颠鸾倒凤,极尽欢爱,始觉人生无憾。自此,四人一体,和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