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兄,齐兄?”
听到对方反复询问,齐应榛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思索得太深入了。
“嗯,怎么了?”
张松砚道:“这位小辈着实有点意思,你看这桌上正好还剩一碗云梦溪茶,不如以此作为奖赏,赠与他如何?”
齐应榛同意,道:“好主意。激烈的打斗见的多了,有趣的打斗却是少见,不能白看,必须要赏。”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碗茶要加几份奶盖呢?”
桌上,那只石球共切为三十六份,两人前后仅用了四份,其他份都满满当当地摆着。
“不能浪费了张兄的一番美意,要不,索性全放了吧?”
“正如我意,全放了。”
张松砚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了一只巨型海碗,轻薄剔透,更大更圆。
灵气一提,茶水和各份奶盖依次倒入碗中。
看其手势,还是拂风牵引术。
齐应榛笑道:“张兄,你这是要‘返璞归真’了么?莫非这碗茶,也是用这等基础法术送出?”
“这有何难?”
张松砚毫不在意,还真就放弃了熟练的阵势科法术,而是采用这最基本的拂风牵引术。
这只海碗近乎装满,上层的奶盖比下层的茶水还多。可在牵引下丝毫没有晃动,稳稳当当飘出了亭子,划出一条倾斜向下的直线,快速地飞了下去。
山上山下,相距八百余丈。
对于金丹期修真者来说,不过是数息之间,哪怕用的是基本法术。
透过气泡可以看到,这只海碗从天而降,停落在了苏安眼前。
少年一动未动,满脸的疑问。
边上两人也是一脸吃惊,不明究竟,呆滞在那。
“张兄,山下书院都是炼气期书童,你这手可把人给吓坏了,指不定以为这是什么惩戒的法宝呢。”齐应榛道。
“无妨,本座传声一句。”
张松砚掐了个诀,嘴唇翕动,再对着气泡一戳,那道声音便传输了过去。
“打得不错,本座有赏。”
苏安盯着这层奶沫,幽幽一句:“这不是奶茶吗?”
听到这一句,张松砚神情陡转,道:“齐兄,现在本座确信这位小辈的确不一般,值得你关注留意。”
“怎么说?”
“方才传递的话中,本座可没透***茶’二字,这位小辈居然一眼就认出来?齐兄,你可知这奶茶一物源自何处?”
“不是你自创?”
张松砚轻轻一笑,道:“齐兄高看了,本座不过是粗通茶道,如何能到这般创新的境界?奶茶一物,来自那里。”
说着,竖着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
齐应榛略有些迟疑,压低了声音:“南烈浮洲,上宗?”
张松砚点了点头,目光不离这气泡,似乎还想看出些什么。
齐应榛心思起伏,本以为对这位少年已经完全了解,可现在看来,似乎还值得深挖。
说做便做,手指一捏宗门令牌,掐了道传讯的法诀,灵气一闪,消失不见。
……
……
山下。
苏安手捧着一只海碗,满脸的困惑。
“打得不错,本座有赏。”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也能琢磨出一些信息。
首先这个“打得不错”,说明什么?
说明方才自己两人的打斗,并非没人看见,这位神秘人全程都看到了。
最有可能关注这里的,应该是景华,但从声音判断,可以排除。
此外这从上方的来源看,无疑是来自山上,夺剑宗内门所在,意味着自己无力抗衡。
再者,“本座”二字,苏安还有点熟悉,便是昨晚遇见的齐首座。
但同样冲声音判断,不是。
两句结合来看,似乎可以排除对方是巡查院的人,毕竟非但不追究私下打斗的问题了,甚至还“有赏”。
这赏的,还是这么一大碗的奶茶……
而且奶比茶多,难道这些修真高人都这么重口味的吗?
这能好喝吗?
嗯……就尝一口。
苏安小心地抿了一口,全是上层奶盖的味道,居然……
还不错?
现在是中午时分,苏安又没吃午饭,这满满一碗,于是就“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季飞昂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这都什么操作?
“苏安,这也是你安排的?”季飞昂没忍住问道。
“嗝,真香。”苏安喝得心满意足。
舒坦,午饭都省了。
“这不是重点,走吧,回去了。”
苏安提起冲浪板2.0,塞给了季飞昂,拉着便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陈向文一人捂着伤口,目瞪口呆。
其实在喝完这一大碗奶茶的时候,苏安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之前冲浪板2.0为何会突然自行激发,以及这传递来的大量灵气是从何而来?这些解释不通的,很明显和最后赏奶茶一碗的那位大佬有关。
再往下,凭自己的修为根本无从得知,那索性就不在意好了。
至少可以确信,这不是坏事。
两人到达宿舍,推门而进。
一位蓝袍少年正坐在床沿上看书,似乎都未曾感应到两人进来。
苏安放下这一身的东西,再小心地从怀中取出吞拿鱼,搁在边上。
总算可以歇口气,今日又是充实的翘课的一天呢。
季飞昂对着板凳操练拂风牵引术,可总是感觉动作不连贯,便问苏安:“为什么你使用起来这么流畅,而我就不行呢?是不是你有什么诀窍,可以分享给我的?”
苏安一摊手,道:“诀窍已经告诉你了啊,就是在于指法上,感受每一根手指对于灵气的引导,随后再推及被牵引物。教科书上都写明了,这道法术不注重力量的极限,而是自身对于灵气的操纵感。”
“可我也没追求大力,就牵引一张板凳,还费了老大劲,若论效率,不如亲手去搬。”季飞昂揉着肥肥的手指,一脸无奈。
“修真一途向来没有捷径,无非就是勤勉与天赋,你应该见过班中有人第一次尝试,就做得有模有样的吧?这就是天赋,天生的,求不得。所以只剩下勤勉一项,一次不行,那就十次,十次不流畅,那便百次。”苏安认真道。
“那你呢,是拥有巨大天赋的天才吧?都没去听课,居然用得比我们去听课的都利索。”季飞昂道。
苏安微微一笑,心忖:我么……天才?你知道在有今天这么利索之前,我经历过多少刻苦训练吗?
整整数百局的天生战狂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