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月儿!月儿!”
“嗯嗯嗯嗯......怎么了?急急火火的!”隐月揉揉惺忪的睡眼,心头火起。
说来也怪,到冥界来以后,自己好像再也没有睡觉睡到自然醒过,每次必有人来敲门。或是因为参观,或是因为领事儿。这让隐月很不满。今天更过分,这连天都没亮啊!
“小月月!起床啦!”爽朗的声音响起。
萧亦风?
隐月沉睡的记忆猛地苏醒。
这三个月来,三人在冥界不知道搞得有多么的鸡飞狗跳(主力是隐月,亦风是被带飞的)。
就在七日前,南冥宣布开放。
世上有言:南冥者,天池也。其间鸟兽虫鱼,莫不通人性;花草树木,莫不具灵气。
这好山好水的地方引起了隐月的好奇。
南冥的封闭,开始于九百年前的末贤时代。如今,除了在冥界的老资格,大概是没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南冥的封闭。
隐月对这些问题很是好奇,想要了解清楚。问亦风,答案是不知道。因为那些事不归灵守管。问萧亦丞吧,就是冷冷的加上了探究的眼神,再加上一句,“这不是你该问的。”
想问彼岸阡陌吧,这俩人又是三百年前来的,不可能知道啊。
于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带上一队人马,再次进行偷鸡摸狗的勾当。
但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因为初次的行动被发现了,落了个面壁七日的下场。
而今天此刻,正好是南冥封闭的前一个时辰,也是隐月面壁期满的最后一刻。
“来啦!”思绪重回,飞快地卷起床头的衣裳,胡乱套上,有稍微理了理乱如鸡窝的头发,嘴里还含着漱口水,模糊不清地抱怨道,“怎么不早点来叫我?”
“嗯?很早了好吧!”萧亦风有些哭笑不得,刚刚是谁还说不急的来着?
“砰”一声,门被打开了。
预想中的邋遢形象并没有出现,只见隐月嘟着嘴理了一下衣襟,皱眉道,“这次竟然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慢了啊。”
见萧亦风有些不太明白,纤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月儿平日在灵界的早课总是迟到,于是才练就了这般的神速。”
“走了!”隐月并不在意两人的无奈,只是疯狂地催促着出发。
“哦,好!”萧亦风服气了似的叹了口气。
依旧是半黑半白的天空,三人潜行在花树丛中。
“待会儿,我先过去和那两个守卫打个照面,你们......”一回头,只见纤尘一人。
“人呢?”萧亦风一脸懵逼,刚刚还在啊!
纤尘也是茫然,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楞楞地指向了关口。
依指望去,只见隐月的拳头已经快到守卫的后脑勺了。
“嗖”
守卫挠挠头。
“怎么了?”同伴从前面走来。
“好像有一阵诡异的风。”守卫往身后看了看,“没有啊……”
“快走啦!要关城门了。”同伴摇摇头催促道。这家伙,又出现幻觉了……
“哦哦,好!”
随口应了一声便跑了过去。
再看就近的草丛。
“呜呜呜!”隐月抗议地看着那张可恶的,束缚住自己的大手。
萧亦风满脑门儿的黑线地看着这个挣扎着的家伙,心里:有点脑子行不?
“嗯!”终于挣脱了,隐月回头气鼓鼓地看着萧亦风,“你干嘛?”
“那可是南冥的守卫,你打了人家,我要怎么跟几位殿下交代啊。”
“他不是南冥的人,我见过他!”
隐月别过头去,看样子像在心虚一般,萧亦风也就没跟隐月一般见识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隐月一脸哀怨。
“嗯……看看结界有没有什么漏洞吧。”纤尘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也是,南冥的封印术是出了名的难解,结界术也算这封印术的分支,南冥之人很是擅长。”萧亦风分析道。
“所以呢?”隐月淡淡地撇了两人,抬手指向一处,“那里,缺口。”
“怎么可......能。”
看清以后,萧亦风被打脸了,而且那个缺口刚好供人通过。
萧亦风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确实,为什么隐月想做的事情,无论有多不合理,总是会有巧合。说是好运气谁都不会信的。
特别是这次,南冥的封印有漏洞,还被发觉了,只是冥界建界千年来没出现过的。隐月自己当然没有这种能力,难道......有人在暗中助她?
“看什么看,走啊!”隐月拍了拍萧亦风的肩膀。
“等等!”萧亦风拉住隐月的手,“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吗?”
“没有啊。”隐月回头,看着抓住自己的手。
“啊,对不起!”萧亦风瞬间收回了手。
隐月不解地看着萧亦风,而后,像是看透了亦风的担忧,笑了笑安慰道,“我从小到大都这样,总是好像有人在护着我一般,我习惯了。”
“可是......”
“别可是了!去吧!”隐月催动灵力一推,将亦风推进结界,又向后道了一句,“纤尘快来!”然后也纵身跃入结界。
“来了!”
“哈哈哈哈!”
一清醒,便是隐月欢快的笑声。
“纤尘,亦风!快起来啦,快看!”感受到了摇晃,两人挣扎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翩翩而飞的青绿色的白蝶。
“纤尘,你看,这叫白蝶,是红蝶的祖先,青绿色的在六界都是罕见的!这儿竟然有一大片啊!”
“还有啊,这是绛珠草!极品良药啊!”
“还有还有,这是青玉木!”
“......”
两人楞楞地看着面前的光景,在看着隐月左跑跑右跳跳的。
“月儿,你何时识得的这些东西?”纤尘不禁开口问了。月儿看了很多书自己倒是知道,但是月儿对这冥界的熟悉程度真的让自己担心起来了。莫非她真的是那个什么妃儿的残魂吗?那现在的月儿一定会被冥界这些人给留下的!等她又变回了妃儿,还会是自己熟悉的月儿吗?
“不知道诶,反正吧,这些东西,我好像都很熟。”隐月伸出一只手指,一只白蝶落在上面,“我还认得很多前代的东西呢!”
“不,不对,你不熟。”纤尘下意识回答道。
“???”隐月不解地看了看纤尘,又笑了,“好好好,纤尘说我不熟就不熟吧。”
萧亦风则是一脸疑虑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她与妃儿......真的有关系?
如果隐月知道这两个人的想法,一定会气得抓狂的。虽说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和妃儿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很清楚,她不是妃儿!这是个肯定句。
“阿离大人,你来了?”
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首望去,只见一个眼上附着白绫的素纱白袍的女子出现在隐月的身后,向隐月淡淡笑道。
“阿,阿离?”隐月顿了顿。这名字,好像有点熟。
“嗯?这......也不是阿离大人啊。”女子有些失落地笑笑,有冷漠起来。
“你是......”隐月隐约觉得自己见过她。
“谁?!”
时不凑巧,一队儿守卫赶到,将女子与三人隔开。
“吾等没有恶意!”纤尘将隐月拉到身后护住。向着女子说道。
女子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要与守卫澄清的打算。就像没事人一样径直离开了。
“等等,我们是冥界的。”
“哼,冥界与南冥的交流时间已过,不管你们是谁,都得跟吾等走上一趟。否则,都得死在这儿。”
......
“所以,汝为灵守之首萧亦风,尔为灵界二位姬子?”为首的彪形守卫一脸的不信。
“嘿!嘿!嘿!你别这么一副不信的样子!本殿,如假包换!”隐月还就杠上了。一巴掌拍在审讯用的桌子上。
“小娘子,你还挺烈性啊!”守卫面上有些挂不住,但是说实话,自己也只是长了个彪悍的脸,论起心来,还只是温和的。
(南冥人崇尚和平)
“怎么了?干架吗?”隐月不满极了。被抓到了不怕,受罚也不怕,怕就怕那个萧亦丞的目光。犹犹豫豫,小心翼翼,有时又冷冷冰冰的。
“要不,我去取个证儿?”守卫屈服,询问意见似的看向隐月。
“问问问,问什么问!”隐月一拍桌子,像主事人一样翘起二郎腿,半躺在小破椅子上。“不准问!你们只要信就行了!”
“可,可是......”
“本殿还骗你吗?你有什么好骗的?!”隐月揪住守卫头儿的衣领,十分不满。猛地松手,“本殿话就撂这儿了,本殿要参观南冥!”
“这个......”守卫长面露难色。
“还有啊!明明就是你们疏忽了,放了我们进来,怎么还成我们的错了?我可听说,南冥封印结界术六界冠绝,这出了纰漏,总不能是我们闯进来的吧。”
“我......”
“这摆明了是你们的过失啊,我们可不知道这时候南冥封城了!”
看着隐月心安理得模样,守卫长只觉得有些气闷。
“姬子,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姬子莫要为难。”一个看起来灵巧点的守卫汗颜。自家守卫长委实无用,真是空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那我且问你,刚刚那小娘子是何人啊?”隐月挑眉,也没再为难几人。
“这......”守卫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在下不知。”
“不知?”隐月疑心这怕是在敷衍自己,“那你们为何不抓她?”
“那位大人在南冥已有千年了,而且身份虽说不明,但必然不是吾等可以过问的事情。”守卫解释道。
“萧亦风,你知道吗?”隐月询问的眼神投向萧亦风。
“......别看我,一千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小组长。”萧亦风心虚地别开视线。
“头儿!上面来话了!”又一少年极速跑来。
“唉,干嘛一惊一乍的。”守卫长有些无奈。
喘了好一阵儿,才平复下来。
“主子亲言,让冥界那边的在地牢里睡上一夜,两位灵姬的话......让我们引到别轩去住。”
“......”萧亦风呆滞,“不,不对!怎么区别对待?”
看着萧亦风不满的神情,少年苦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主子还强调了,冥界那位,要特别关照。最好放到最阴冷,最潮湿的那间......”
“我跟南冥之主没愁吧?!”萧亦风欲哭无泪。
“那好,我们走吧。”隐月摇摇头,站起身来舒展了下筋骨。
“月儿?”
“月?”
两人未解其意。
“不是去别轩吗?”隐月转身,拍拍萧亦风的肩,一脸同情,“好好睡!明天来接你。”
然后,留得萧亦风呆呆地站在原地。
“哗啦啦”直到自己被锁进一处牢房这才反应过来。
“隐月!!!你给爷回来!!!”
“哎呀!”听到萧亦风震耳欲聋的咆哮,隐月颠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的声音……”隐月扶额。
“月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纤尘有些忧心亦风。毕竟在她心里,隐月和亦风都还只是个孩子。
“不会,我有分寸。”隐月笑笑,然后附在纤尘耳边说了几句,又大声问,“记住了吗?”
纤尘看隐月的眼神更加忧心了:现在的月儿除了性格以外,已经跟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月儿虽然聪明,但是从来就没有显露出来。自己都是看了好久才发觉的,而现在,月儿身上曾经隐藏的优点一件一件地显露出来,近期就连灵气都不隐藏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感受到了纤尘的注视,隐月有些无奈。
这家伙又在胡想什么......
轻叹了口气,“纤尘别瞎想,我自有考量。”
“月儿只是月儿......对吗?”
心底的不安渐渐浓了起来,若是月儿不在身边,自己断然是不习惯的。冥界不比灵界,听闻当年南妃儿的事情并非偶然,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冥界当年急于封锁此消息断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谜的。
若是月儿真是妃儿,那又将卷入什么样的事情。
一记爆栗毫无征兆的落在头上。
“嗷!”纤尘略带委屈地看着“施暴者”。
“纤尘,别瞎想。你所想之事,皆不会发生。”隐月笑笑,摸了摸纤尘的脑袋,自己真的是太了解她了,“我就是隐月,六界唯一的魅姬隐月。或许远远不止这些,但是,在此间此人之前,我只做隐月。可好?”
宠溺的话语让纤尘小脸微红。
果然还是月儿,这爱逗人的性子。
是啊,月儿就是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