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仔细辨别了桃树的模样,然而无论是外形还是气息,仅凭感觉的话,它与别的桃树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灵力几近枯竭,白锦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先避开这棵桃树,看看有没有其他古怪的地方。
折渊已经在魅魔待过的雾林守着,待它返回便缚住带回询问。
现在能查到的,只有国师的相关线索了。
白锦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大殿。
大殿外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感应妖气的物件,看起来平平无奇。
然而它处在国师府几近中心的地方,又怎么会像看上去这样简单。
白锦走到那扇朱红带铜环的大门边,抬手推开。
手上传来的触感......是灰尘。
这国师府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人在了,比她乱说的还要夸张不少。
堂堂国师,身在万众瞩目的高位上,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外行动还不惹人怀疑,地位是不是有些过于特殊了。
门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缓缓被推开,抖落下不少积聚的灰尘。
白锦退后一步,躲开灰尘,待看清楚里面的模样,又是一惊。
空的,是空的。
国师府的大殿,居然什么都没有。
抬手遮住口鼻,白锦小心翼翼地走入,仔细观察着有没有其他的陷阱。
然而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地上厚厚一层灰尘上,也并没有脚印,这期间没有人回来过。
几乎是一无所获,白锦简直都可以想象到幕后那人此刻有多么快乐,把她和几个修仙者捏在手中随意把玩,权当这是一场游戏。
一股无名怒火由心而起,白锦几乎是立刻返回了客栈。
空气湿润,不冷不热,算是个还不错的天气,齐升坐在客栈外拨着算盘,腿上放着本半新不旧的账本,动作不慌不忙。
白锦立在他面前,许久没有出声。
许久,齐升终于合上账本,沉声道:“国师的事,无可奉告。”
白锦却没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聊,随意蹲在一边,闲话道:“觉得陆霜怎么样?”
“陆家人,你不是很清楚吗。”
“其他的呢?”
“没见过几面的人而已。”
白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真的觉得她只是没见过几面的人吗?”
齐升放在手中的算盘,沉默许久,终于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有想说什么。本来不就是相互利用吗?我暂时缺少一个容身之处,而你恰好有些很难解决的麻烦。”
白锦从侧面看着他,他的眼神躲闪,别过头去。
白锦追问道:“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放手?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吗?”
“我和你不一样。”齐升沉声道,“我不可能不择手段。”
白锦微笑应下:“我是不择手段,但是并不是所有事都要光明正大地去做。”
齐升握紧双拳,已然隐忍到极限。
“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想谈。”
“但我想,”白锦按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你不是自以为自己看透我了吗?对着折渊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把自己放在过来人的位置上。可是你自己也知道,有些事你自己都没有做好。那日说起戏班子,你脸色大变,国师的事你明明有所察觉,却说自己无可奉告。还有那日陆霜......”
“够了!”齐升铁青着脸,打断她的话,“我是需要你的帮助,但并不是现在。至于国师的事,你们各凭本事,我不想参与。”
“是觉得陆霜需要吗?”
“没必要再猜测了。”
齐升冷静了不少,白锦松开手,他便拿起算盘和账本,起身离开。
白锦抬手,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抹笑容。
半真半假的事情,如今确认了十成。
齐升体内的灵力藏得很深,又多年没有动过,她本来也没察觉到他会与修仙者联系在一起。
直到那日,她探了陆霜的命盘。
陆霜此生,本是成仙的命,中间却出了岔子,导致整个命盘走向诡异。其实那岔子不仅是在她遇见她那夜,从陆霜出生,命盘就有了裂痕。
命盘上是人一生的轨迹,就算出了岔子走向改变,也不至于出现裂痕。裂痕,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
有人起了邪念,动用仙家的观命之术,在陆霜出生前便探了她此生的命盘。
起初,她想当然认为是因为陆霜天资卓绝,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陆家给予相当的重视也是应该的。然而很快她就想到,这次逆天而行的观命是在陆霜出生前便进行的,还是个没出生的孩子,天赋再怎么出众,那也是没有办法探查到的。
除非,他们一开始就知道陆霜有可能是这样一个天才,所以进行了观命。
凡人观命需要付出代价,这样的观命不可能是一个一个猜测的,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陆霜。
于是,一个不得不相信的事实便摆在面前:有人预知了未来。
白锦对预知之术有所耳闻,但还从未见过它被使用。毕竟是仙界明令禁止的禁术,相关的东西都被封印,即使有心要学也再难学到。
在质疑中,白锦偶然发现,齐升的命盘,也有走向诡异的地方。那处转折,恰巧就是在十几年前,在准确一些的话,是陆霜出生前一年。
预知之术对齐升和陆霜都有相当的影响,虽然齐升之后的命盘看似清晰,然而她不得不多想。
这世间的怪事,已经不止一件了,说是巧合,怕是难以令她信服。
她想起那日离开仙界时,龙姬对她喊的那些话。
“别以为你带着折渊去人界就能得逞!就你那些小把戏,迟早要哭着把折渊送回来!”
仔细回忆一番,龙姬殿下的脸上似乎还有过一丝担忧。
再加上莫名其妙跟着她做事......
龙姬为人虽然嚣张又自大,然而还是有几份可爱之处,也不是背地里耍阴招的小人,不会背着她使绊子。
所以龙姬一开始就知道人界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