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赶车的二当家梁文才点点头,云丘掀开车帘,里面俩个俊朗的男人皆是浅浅笑意看着她,似乎并没有等很久,颜斐然忍不住喉头的痒轻咳起来,隐忍的咳嗽声即刻令云丘蹙起眉梢。
司空卓看着颜斐然的样子不禁有些忧心他是否还受得了这一路颠簸,颜斐然却已然展颜一笑,催促俩人出发。
马鞭声一响,车马动了起来,沿着大道直奔卞京城门而去,而马车背后的承天宫染满红色,鲜艳如血。
今日正是皇上大婚迎娶蓉娘的日子,承天宫里忙碌非凡,以至于公主和太子公然出了宫也没人发现。
马车行至卞京郊外不足十里忽然停了下来,司空卓掀开帘子一瞧,一匹四蹄踏雪的马横挡在了路前面,骑马的人白衣无暇面若芙蓉却是司空禄,只是毫无半丝病容。
“皇兄。”司空禄十分恭敬的唤了声。
他下马,美目望着司空卓眼神有些忧郁,越发的出神,半响司空禄也没说话,云丘同司空卓已下了马车,云丘扶扶额,这位四皇子看来又在不该出神的时候魂游去了。
“四皇弟今天兴致不错来郊游?真是巧了,我们也是。”云丘张口嬉笑道。
司空禄回神却不答,一双眼只盯着司空卓,那神态严正且看不出丁点病弱。
司空卓似乎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于是只好清清嗓子开口。
“装了这么多年,你也不易。”
“皇兄也不易。”
云丘看这哥俩礼貌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些不耐,这可是三人私奔呢,磨蹭个什么劲。
她摆摆手:“别闹了,有什么话直说,要打架就马上动手,本当家奉陪。”
司空禄一楞,摇首道:“我没想打架,只是受托给皇兄带件东西。”
“兰妃要送点临别纪念给我们?”云丘自然而然的想到,难不成是什么十全大补药。
司空禄赶紧摇头,从马侧的包裹里拿出个锦盒双手托着给司空卓。
司空卓疑惑的看着司空禄:“你也要离开南曲?”
“是,我和母妃去西顾,是父皇吩咐的……这锦盒也是他要我交给皇兄。”
云丘听了愤愤不平:“这老头真是糊涂,枉费兰妃一番深情,竟然就把她赶走了!”
此刻,云丘恨不得杀回承天宫敲醒那个糊涂皇帝,即便他一直痴心于馨儿,但是二十余年陪在他身侧抄袭相伴的是兰妃,为他遮掩一切爱他大过天的也是兰妃,兰妃为了皇上可谓牺牲了一切,堂堂西顾公主如此委曲求全,这老皇上却一点旧情都不念,说赶走就赶走了,真是可气可恨。
司空禄惊慌的连忙解释:“不是皇姐想的这样,是母妃执意要离开,父皇苦求许久也无法令母妃改变心意,最后只得应了。”
“父皇又如何知道我要走?”司空卓拿着那锦盒,实在没想到自己的离开竟已被父皇知晓。
“是馨儿……她向父皇坦诚,说你并非司空皇族的血脉,求父皇放你离去。”
听了这话,一时百感交集,司空卓静默半响最后只叹出一口气:“从此,南曲怕是司空凌的天下了。”
兄弟俩又依依惜别一番,紧紧相拥之后终是分道扬镳,司空禄忍不住一再回首,此后再见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日了。
马车再次启程,司空卓打开锦盒,一时流光溢彩,锦盒里静静躺着一双美玉,形似龙玉,却大了足足一倍,并且在玉中央有个圆形的凹槽薄而通透,几近透明。
“龙玉?”云丘满是疑惑,拿出随身所佩的龙玉来比较。
司空卓亦拿出自己的龙玉,纹路图案如出一辙,看来他和云丘的龙玉的确是仿的这一双,想必这就是父皇所提到的太祖皇帝传下的那一对。
颜斐然忽然笑出了声,并且越笑越难以抑制,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这令云丘与司空卓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天意,这便是天意。”颜斐然笑意未尽,甚至笑得再次咳嗽起来,却仍然无法消褪他的喜悦。
“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天意?”云丘是更加的糊涂。
颜斐然抚住胸口许久才缓了下来,眉眼弯弯的看着满脸问题的俩人,定定神指指云丘。
“把离镜拿出来瞧瞧。”
云丘照做,开始还不解,可是离镜一拿出来,她即刻惊奇的发现了其中关联,这离镜竟然可稳稳合入那龙玉中间的凹槽中,并且合入之后龙玉亮光一闪。
“这玉好像活了似的,方才还死气沉沉,放了离镜进去马上有些暖了,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一股灵气。”
她把玉交到颜斐然手里,他一接过,果然感觉到一股暖暖温和的气息一下便沁入自己的五脏六腑,满身的寒意被压下不少。
“水落离费尽心思得不到的东西最后还是落在了我们手上。”颜斐然微微阖上双眸,沉沉说着,“云丘,也许我有救了,上天果然还是舍不得我这样人见人爱的大才子走的。”
司空卓忍不住抿唇:“厚脸皮。”
“过奖过奖,脸皮不厚怎么当得起太子爷的大舅子呢。”颜斐然笑得得意,仿佛顷刻间又成了那个嬉皮笑脸的无赖书生。
云丘暗暗掐了司空卓一把,他只得忍气吞声的让着颜斐然,谁让人家是他的大舅子呢,还是哄着顺着吧。
“可是有办法找到神农炎果了?”
颜斐然点头,从行李里翻出之前云丘在天水园所得的书卷,当时用离镜看了许久都毫无头绪,可是如今的离镜大不一样了,他相信这回必然可以找出线索来。
拿起嵌入离镜的龙玉对着那书册一照,书册即刻起了变化,白纸墨字瞬间散乱一团,又迷路一般乱跑着,渐渐这些字找到了自己合意的位置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