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塘转过身子,看见一对如春笋饱满的小腿,他抬眼上望,女人的胴体在红色欧根纱长裙里若隐若现,他盯着女人胸口那两处蕾丝花边,喉结上下浮动。
“好看吗?”
“好看。”
云塘愣愣的点了点头,他听着女人的声音,感觉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红裙女人笑了笑,对云塘伸出了白皙细长的左手,云塘立刻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他的身体随之一颤,女人轻笑一声,手指点在了云塘的心口处。
“哼,你们这些坏男人,都是脑子被欲望占据的野兽,一个个看着斯斯文文,身体里尽是些龌龊想法。”
一颗银白色的子弹飞向红色纱裙的女人,被她身后一个戴着“甲”字面具的男人用身体挡住了,男人的身体重重倒地,面具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渐渐失焦。
女人蹙着眉头望向金属墙的位置,抬手轻轻捏了捏云塘的脸蛋,贴近云塘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去替姐姐把那个女人杀了,姐姐会好好奖励你的。”
“好的。”云塘脚下生出一朵踏云,准备再次腾空。
“小弟弟,你爱我吗?”女人抬起头,望向云塘。
“爱!”
“呵呵。”女人轻笑一声,对于这个答案她已经听腻了,朝着云上的年轻人摆了摆手,让他快点去杀了那个开枪的女人。
云塘双手分别汇聚着云团,操控踏云躲过了四处激射的能量,他飞到矿场的另一侧,看见了低身提枪瞄准的花然。
“你……你没事吧?”
花然放下了手里的狙击枪,面色担忧的望着云塘,她刚刚看到那个红裙女人抓住了云塘,看样子云塘是利用踏云逃走了。
云塘摇了摇头,抬手在花然脚下制造出了一朵踏云。
“没事就好。”花然喃喃道。
花然又举起了手里的狙击枪,透过金属墙体,再次瞄准着那个穿着红色欧根纱长裙的女人,她要杀了那个女人,替云塘报刚才的仇。
云塘站在花然身后,双手高高举起,左手的云团与右手云团相互碰撞,雪白的云团化为乌灰色。
一道闪电从乌云里劈出,击打在花然的黑色金属铠甲上。
花然身体一阵剧烈地颤抖,手中的狙击枪掉落在地面上逐渐消散,金属墙体和黑色铠甲也消失不见,花然双眼失神的望着云塘,她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身后的男人会伤害自己。
云塘眼里只剩下冷漠,双掌之间的乌云再次劈出一道闪电,击中了花然的眉心。
花然觉得自己的额头很疼,肌肤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她的意识渐渐被黑暗吞噬。
黑暗里出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小男孩牵住了她的手。
“花然,我带你去我们俩的秘密基地。”
倒在地上的花然缓缓闭上双眼,眉心之间留下一块焦黑,云塘身上的那件黑色铠甲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云塘右手放在心口,感受着身上的铠甲逐渐消失,他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有一些奇怪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画面里的小女孩长得特别像这个被他杀死的女人,云塘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他仰头大吼,脚下的踏云腾空,控制着双掌间的乌云不断劈杀着黑色制服的人。
“祝厌,你们要输了。”
阿喜操控着黏稠的深蓝火焰,砸向对面那个同样被火焰覆盖的男人。
“你离开祝家太久,就只会控制火球砸人这种低级方式吗?真是丢祝家的脸!”祝厌一脸不屑,左脚跺地,四道赤红火柱从地下轰出,火柱相互交融,化为一道火牢包裹住阿喜。
阿喜不断用深蓝火焰轰击火牢,火牢并没有消散,蓝色的火焰附着在赤红的火牢上,散发出紫色的火光。
“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等西部分局的事情了结,我会把你关进黑石地狱,不会让你再伤害任何人了。”祝厌冷冷的说。
“对了,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你离家出走后,父亲在祝神殿里自焚了,一个含火而生的男人最后死在了火里,真是可笑至极。”祝厌仰着头大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些沙哑。
火牢里的阿喜停下了不断轰击的手,他并不相信祝厌说的话,那个懦弱自私的男人怎么敢去死呢?这一切都只是祝厌为了故意激怒他的谎言,但他从祝厌的笑声里感受到了悲伤,那个男人真的死了,死在了祝家人引以为傲的祝神殿里。
阿喜的内心不断发问,他为什么要死在祝神殿?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死而愧疚吗?那他当年为什么不敢一同赴死呢?他是想以这种方式道歉吗?他有什么资格道歉?
“他死之前,还喊着玉漱,真是个痴情的男人啊。”祝厌讥讽地说。
“你该死!”阿喜双手蓝色的火焰相互交叠,一条蓝色的巨蟒盘踞在他的身上,蓝焰巨蟒用力甩尾,赤红火牢破碎了,红色的火焰散落一地。
御火化灵,是那个男人在他五岁时教他的。
祝厌看着阿喜身上盘踞的巨蟒,他轻笑了一声,御火化灵是每一个祝家人都学过的能力,他身上的火焰一阵涌动,一条长着鹿角、蛇身、鹰爪的赤红火龙飞腾在他的头顶。
赤红火龙冲着阿喜喷射祝神焰,蓝焰巨蟒用身体挡在阿喜身前,以焚尽万物著称的祝神焰无法消融蓝焰巨蟒。蓝焰巨蟒用着长尾一甩,抽开了赤龙的头颅,赤红火龙口中的神焰喷向了那些穿黑色制服的CSPA战斗人员,四名战斗员瞬间化为灰烬。
祝厌脸色开始阴沉,他不断控制着赤红火龙撞击着蓝焰巨蟒,他的祝神焰居然无法融化那条变异火焰制造出来的巨蟒。
“你知道什么是御火化灵吗?”阿喜淡淡的说。
“我还需要你来教我!”祝厌一脸怒意。
“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御火化灵。”阿喜依旧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追忆某个人。
阿喜双手控制着深蓝火焰冲向祝厌,祝厌控制着赤红火龙撞向阿喜,阿喜没有顾忌那条口中喷射出祝神焰的火龙,他用深蓝火焰挡住了祝神焰,那条蓝焰巨蟒像是有了灵智,自己绕到赤红火龙身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赤红火龙的尾巴,在祝厌发愣的目光下,赤红火龙一点点被蓝焰巨蟒吞食。
蟒吞龙,天色变!
整条巨蟒吞食赤红火龙后,身上的颜色发生了变化,整片矿石开采地陷入一种梦幻的紫色光华之中。
“弟弟,你输了!”
阿喜手上汇聚深蓝火焰,一拳打在了祝厌那张帅气的脸上。
祝神焰充斥着暴戾,遇水不灭,焚尽万物,而他的蓝玉焰充满阴晦,做不到祝家引以为傲的焚尽万物,但那个男人说过,他的蓝玉焰是唯一能做到真正御火化灵的火焰。
阿喜右手掐着祝厌,他的蓝玉焰逐渐覆盖祝厌的身体,导致祝厌无法使出祝神焰。
“放了他,不然我就杀了她!”
侯局双脚踏碎了被火焰烧得坚硬的地面,手里提着那个叫做白辛的女人。
“杀就杀了吧,反正她的死是为了神国,死得值得!”阿喜语气冷冷的说。
白辛的眼里有些落寞,闭上了眼睛,原本竭力抬起的头垂了下去。
整座矿山响起了一声虎啸,紧接又响起了一声龙吟。
胡人非抬起了头,望向了蓉城市区的方向,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三五斩邪!出鞘!”
天空出现两柄古朴长剑,原本因为云塘不再控制云团而放晴的天空,再度变得灰暗起来。
“五雷正心玄法,降!”
一道粗如水桶的白色闪电从天而降,劈在了那条紫焰巨蟒的头顶,整条紫色巨蟒瞬间消散殆尽。阿喜身子一震,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些衰颓。
天空不断降下白色闪电,专门劈百鬼的那群黑袍人。
一道白色闪电劈向那个穿红色纱裙的女人,那个原本被杀死的甲字面具男人复生了,一把推开了红色纱裙的女人,在白色闪电里化作白灰。
红色纱裙的女人望着那个从山下缓缓走上来的年轻道士,她眯起了一对桃花眼,顿时笑靥如花,只要是男人就逃不掉她的红裙之下。
“清欢,你想勾起张之朴的欲念?”悬在空中的胡人非朱唇轻启,轻轻发问。
红色纱裙的女人望着胡人非,她听过了女帝胡人非的名字,知道她隐居了,却从未打过照面,看来女帝隐居之后,依旧对各个组织的情况了如指掌。
“没想到酆都女帝也知道我这么一个弱女子的名字,真是让妹妹我受宠若惊啊!”
“呵呵,还不知道谁更老呢?”胡人非回了一句。
女人之间最见不得对方自夸年轻,最是爱美的胡老板亦是如此。
那个穿着玄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操控着白色雷霆,惩罚着一个个助纣为虐的罪恶之人,既然这些家伙不愿做人,那也不必坠入地狱。
张之朴养剑十三载,今日三五斩邪出鞘,戮敌八十又一。
清欢眼见百鬼帮众快被雷霆屠戮殆尽,阿喜又因火灵受伤,心中便生出一股退意,她身后一名脸上“乙”字面具的男人冲上前去,浑身长出黑色触手,试图挡住手持法剑的道长。
张之朴手指牵引,悬在天际的双剑飞下,雄剑入鞘,他手持雌剑,一剑砍去了半数触手,乙字面具满脸痛苦,失去的触手重新生长出来。
“小弟弟,快来救姐姐,姐姐遭人欺负了。”清欢朝着云塘方向唤了一声。
云塘听见女人的呼唤,踩着踏云,双掌间的乌云闪烁电芒,一道闪电劈向手持三五斩邪的张之朴。
张之朴看着劈向自己的闪电,用剑轻轻一挑,闪电环绕在剑刃上。
整座矿山突然响起了铮铮琴音。
“撤!”清欢听见琴音,立刻下达命令。
余下的三十多名黑袍人一同甩下腰间挂的黑色铁球,整片矿石开采地升腾起黄白色烟雾。
黄白色烟雾之中,一道闪电劈向侯局,侯局身子一颤,手里提着的白辛被一团白云包裹,飞离了矿石开采地。
“雾气有毒!”
CSPA的战斗人员接连倒下,其他人不断撤出黄白烟雾的范围。
胡人非用手轻轻一握,整片矿石开采地的黄白色烟雾汇聚成一个弹丸大小的珠子。
“诸位,今天就陪你们玩到这儿了,百鬼下次定会好生招待诸位。”天空上的一朵白云传出清欢的声音。
张之朴手持法剑,朝天一划,一道闪电劈向白色云团,云团疾驰而去,躲过了那道夺人性命的雷霆之罚。
“龙虎山的道长,下次见面,清欢一定会得到你!”
“妖女!”
张之朴手持法剑,再度引雷,奈何白色云团已经飞离矿山,便只能将雷霆退散,法剑归鞘。
整座矿山一片荒芜,树木花草都化作了焦炭,地上留下了一堆堆白色骨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呛鼻的气味。
CSPA西部分局的多处地门打开,医疗人员不断将受伤的超能力者抬回基地治疗,另一部分工作人员进行清扫现场与伤亡评估。
“胡人非,还是得向你说声谢谢,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给总局,关于总局之前对你的通缉令,这次也应该会撤下。”侯局说。
“我只是为了蓉城。”胡老板不冷不热的说。
“唉……”侯局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也算是那件事的见证者,谁也不想弄成如今这个样子。
胡人非盯着手里那颗浑浊的黄烟珠子,并没有理会侯局的言语,她转过头看着尉迟戈。
“找到甜甜了吗?”
“没有。”
“接着找!”
尉迟戈划开一道空间裂缝,身子钻了进去,那道空间裂缝消失在空气里。
“张之朴,我们该走了。”女帝的语气有些低落。
胡人非在这场战斗里并没有施以全力,她对自己的一些布局产生了疑惑,她多次察觉到了那个人的蛛丝马迹,但又像是对方故意留下的,这场不知道下了多少年的棋盘又开始了,或者说从未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