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到客栈,远远就望见王小花在那门口的屋檐下等着,我心底一阵哀嚎,刚刚她给换好的衣服又湿成了这样,上面还染了些血点子。
我灵机一动,小声与费老耳语几句........
我们走到那客栈门前,费老突然停住了脚步,满脸怒气的盯着我破口大骂!
“你怎么能让他死了?你要你那脖子上的疙瘩作甚?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抹脖子去了,枉费院长苦心推荐你,给我牵条狗也比你强!”
我看着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费老,转眼之间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演技在线啊,我暗暗对老毒物伸出了大拇指,可是这尺度是不是大了些,听着我直皱眉。
“看什么看,别和我嬉皮笑脸,等我回去定将这事禀告院长,扣你半年俸禄!”
刚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王小花在听到罚银子的话果然坐不住了,一下将我扯到背后,恶狠狠的盯着老毒物。
“你这死老头,我家夫君是偷你女人了还是掘你祖坟了?凭什么这么骂他,瞧你那邋遢样,和叫花子似的,还扣俸禄,你先把你那脸上的千年老泥抠抠再说吧,你看什么看,有本事你毒死老娘啊,来啊!”,王小花就像一头发疯的母老虎一般,挥舞着两个胖乎乎的拳头.....
这时客栈中的其他客人听到动静,都探出头来,我看到老毒物的嘴角一抽一抽的,脸上红白交替,神情尴尬至极,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盯着在王小花背后偷笑的我,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你真是个王八蛋那!”,一甩袖子走了。
王小花在老毒物走的时候还不忘又挥了一下她的胖拳头!
“不好好睡觉看什么看,看戏啊!”
客栈的窗户都噼里啪啦慌不迭的关上了......
“夫人你真厉害,将那老毒物吓的屁也不敢放!”,我嬉笑着恭维王小花。
“别扯没用的,扶着我点,我有些腿软.......”,王小花压低声音道。
回到屋中,我将那辛离的事情和王小花说了。
王小花听后半晌没有做声,等了一会,将我那湿衣服拿去楼下洗,走过我身边时,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记住你答应我的,没我的同意,你不能死!”
说完她就关门出去了,关门的瞬间我看见她在擦眼角,我骤然有些心疼。
我向着门外的小花喊:”放心吧,你家夫君很怕死的,我还没和你那啥呢,怎么能死,何况我们说好要生个小姑娘的!”
王小花的影子在那窗前定了定,走了,却是没有我料得一般怒气冲冲的开门回来。
该死的老毒物,做戏也太真了些,吓坏我的王小花我和你没完,话说回来了,老毒物那扣俸禄的事情莫不是真的吧,我还真有些怕。
躺在床上,我回想着来澹州后发生的一切,小姐姐、范府、陈萍萍、小孩、老毒物、辛弃........
我掏出那张用摩斯密文写着小年年的纸,看着上面的的点点横横,这澹州的事情看似一团乱麻,使人摸不着头绪。但是就像这纸上的符号,找到特定的规律,就能将这些事情都串起来,那个时候就会真相大白,但是这规律在哪能呢?
那有着诡异笑容的小孩却是突然闯进我的脑海,真是个妖孽!
我甩了甩头,将那张纸放入怀中,正待闭着眼稍作休息,却是听着嗖的一声,有一物从外破窗而来!叮的一响,钉在了客栈的墙上!
我听那的破窗之声早已翻身下床,伏在地上,警惕的盯着那窗户,窗户上的纸被射开一个洞,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却是再也没有了其他动静。
这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咯噔咯噔......
我掏出匕首,悄悄的将身子伏着后退到床底,死死盯着门。
吱呀,门开了,一双大脚迈了进来,我看到鞋子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王启年你钻到床下做甚?”
王小花奇怪的看着我从床底下钻出来,问道。
我指指窗户,有指了指墙上的东西。
“那老不死竟然暗算你!”,王小花咬牙切齿道。
“哪个老不死的?”,我奇怪的问。
“那老毒物啊!心眼子跟针鼻儿般大小,不敢光明正大的来,竟然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我慌忙打住,这要是让费老听到,又是一把春药扔过来我得疯了。
“不是费老,你看这上面有字!”
我使了使劲将那墙上的东西取下来,是一支竹子,随便折的一截,是普通的竹子,深入墙中数寸。
竹子上用那蝇头小楷写着五个字,“莫要去范府”。
“竹叔叔?”,王小花惊喜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天下除了他们主仆二人,没有其他人会用这般简单的字体。
小花欣喜的就要去打开窗户,我拉住了她的手,他既然没露面,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就算追出去,定然也追不到。
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小竹竹居然在这个时候给我发出了警告,这说明昨夜我潜入范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他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或是出来和我说清楚就可以了。
想到那个诡异的笑容,我心中竟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小孩就是小竹竹,若是这样就一切说通了。
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王小花时,理所当然的头上挨了一巴掌,骂道:“你怎么不说窦婶是我妈呢?竹叔怎么可能越活越回去嘛!”
我说,你还别说,当年我真这么想过,你爹那么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白净的女孩,你后来也是越长越像窦婶一般胖。
不出意外的,我挨了一顿揍,心中顿时舒服了许多,将这些烦心事放到一边了,因为只顾着疼了。
打完之后,王小花又拿出一个跌打酒的瓶子给我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怪我是那贱骨头,心疼死她了,我说夫人居然懂得心疼我了,王小花说她是心疼这跌打酒,三钱银子一瓶呢,这个月都第三瓶了,这支出得从我零花钱里扣下。
在我哀嚎着骂这个狠心的女人,这时门外响起费老的咳嗽声,然后咚咚的敲门声。
“等会,我穿衣服!”,我向门外喊道。
等我下去开门之后,费老却是满脸的鄙夷说:“你们就且不到天黑了么,那天还装正经,玩我这老头有意思么。”
费老的话说的我一头雾水,旁边的王小花却似听懂了,满脸恼怒。
不待我再解释,费老却是问我道:“你可记得她有个黑色的盒子,这么长”,顺势用手比划着。
我一看就明白了,点了点头。
费介见继续说:“陈院长来信了,说这个盒子应该在你那日去的范府,让我们找到这个盒子带回去,别的事情暂且不管。”
“啊!”,我一个头两个大,刚刚小竹竹颇似警告的告诉我不要去范府,这陈萍萍却又命我去范府,还要去偷东西!
费介见我愁眉苦脸的样问道:“怎么觉得你似乎害怕去范府?”
我将那截竹子递给费老。
费老疑惑的接过竹子一看,却是惊的失口叫出声来,“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