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并无颓色,说:“这局就比双陆吧,一局定胜负,我先休息下,凌度这局你来。”
凌度点头称是,于是场上摆起了双陆,凌度手气极好,掷骰子要什么来什么,很干净利落地赢了一局。
老鸨说:“现在一比一,下一局比书法,紫嫣,鱼渊,你们可以选择怎么比。”
紫嫣说:“就比行书如何?”
紫嫣说罢,一挥而就,写了一篇行书,她落笔如云烟,行云流水,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旭惊电,凌度虽然不懂书法,也觉得甚是养眼。台下众人则轰然叫好。唯一不足便是就在红尘之中,又身为女子,难免染上胭脂之气,郑涛的书法则更加大气磅礴,笔力险劲,英气逼人。紫嫣一看,便认输了,一下子变成了二比一。
下一局,则是作画,郑涛虽然身居高位,道心坚韧,却不似紫嫣鱼渊二人历尽沧桑,饱尝人间冷暖,其画大气有余,却少了深度和宽度,脱离了人间疾苦,便无法引得大众共鸣,所以很自然地败了。
四局已过,却战了个平手,郑涛从容自若,紫嫣鱼渊二女也丝毫不落下风,下一局比诗,诗词全凭灵性,郑涛能立足于灵药谷,天资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又因修仙境界极高,对宇宙至理理解也更深切,所以诗一节,郑涛稳稳地赢了。
紫嫣知道,诗好,词也不会太差,所以胜利无望,果不其然,作词一项,郑涛又赢了,自此,比艺郑涛胜。
众看客各自散去,紫嫣鱼渊神色颓废,二人把魂魄还给老鸨,老鸨对郑涛说:“《太阴心经》下册给你,但是你确实不该来。”
郑涛翻开《太阴心经》下册一看,脸刷的红了。凌度见郑涛神色有异,说:“长老,有什么不妥吗?”
郑涛神色怪异,这里的比试可是应验天道誓言的,不肯能作假,遂把本子递给凌度,凌度一看,脸色也变得通红,原来这《太阴心经》下册完非但全没有了上册那种奇异的修炼法门,而且内容污秽不堪,简直是对眼睛和心灵的毒害,凌度看了全篇,没看出任何特别之处,内心的骚动却很难平息,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郑涛见凌度神色怪异,把书夺过来,说:“此乃邪书,不可观看。”
凌度回过神来,讪笑着谢过郑涛,说:“看来白跑一趟。”
郑涛说:“可能这也是天意吧。”
正说话间,突然骚乱四起,二人朝着骚乱处走去,一路上只听说有人钓到月亮了。
凌度大为惊奇,说:“钓到月亮不是会拉短一天的时间,为什么大家这么兴奋?”
郑涛说:“钓到月亮是大机缘,钓到月亮虽然缩短了一次月陨,却能续命三百六十次月陨,所以,能钓到月亮,都是这里的贵人。”
凌度和郑涛一路奔走,只见热闹之地已经散去,凌度上前一看,却正看到了赵芊霞,凌度说:“赵长老,您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钓到月亮的人是您吗?”
赵芊霞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严彩和苍妍,钓到月亮的人不是我,是苍妍,我落后一步,只知道他们朝着赤岩岭去了。”
凌度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们此去,恐怕是帮助我的。郑涛见了赵芊霞,说:“师姐,苍妍月神护身,没有人可以伤害她,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三人走了一段,便进入了映月湾的地界,映月湾仿佛一个迷城,进去之后再难判断方向,三人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凌度拦住一个路人,说:“这位大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人说:“不能。”
凌度说:“你会不会读唇语?”
那人说:“我会。”
凌度说:“那你能不能看到我?”
那人说:“不能。”
凌度知道这个人说的全是谎话,便指了一个方向说:“赤岩岭是不是在那个方向?”
那人说:“是。”
凌度说:“你能辨别这里的方向吗?”
那人说:“能。”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凌度便放过了他,这里的人说谎已经成了天性和习惯,所以破幻之瞳也无法看穿他们的想法,凌度干脆守株待兔,不厌其烦地用同样的问题问下一个人,问了半天,终于问到了赤岩岭的方向,却没有得到苍妍等人的消息,三人一路奔走,终于到了赤岩岭的山脚,赵芊霞说:“你们在这里不要走动,我上山去看看,如果找到他们,我就带他们下来跟你们会合。”
凌度说:“严彩仙长智慧过人,有她在,必然不会被这小小的映月湾难住,不如我和长老上去,万一一人被缠住,还有一人能下来报信。”
赵芊霞点点头,说:“也好。”
两人很快上了山,只见这赤岩岭赌场林立,路边,树下皆有人在赌博,而这里的人,魂魄残缺的厉害,有些人赌得只剩下一魂一魄。
赵芊霞说:“你刚才问路那么麻烦,怎么不直接问他一加一等于几,这样甄别不是更快吗?”
凌度说:“在数学家眼里一加一等于二,在哲学家眼里,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物。”
赵芊霞点点头,二人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凌度抓了一个人说:“这位大哥,有没有见到月神庇佑之人?”
那人看了凌度一眼,说:“他们朝那边去了。”
凌度谢过,径直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很快,二人找到了苍妍严彩勾测一行人,众人看到凌度和赵芊霞,心中大喜,相继拜见。凌度把山下的事说了,又问:“苍妍仙长,你钓了月亮,得到了什么?”
苍妍说:“我得到了一把剑,只不过要出去才能拿得到。”
凌度心中欢喜,说:“恭喜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