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妍本想着留下凌度,可是想到让严彩一个人出去又觉得很是愧疚,犹犹豫豫地跟凌度说:“要不你还是跟师姐去崇先城吧,那里山高路远,师姐一个人去总让人不放心。”
凌度一副为难的样子,正要假惺惺地拒绝两句,却见赵芊霞来了,她说:“严彩今日要去崇先城,苍妍,你也一起去吧。”
苍妍没想到赵芊霞这么通情达理,欢欢喜喜地谢过,赵芊霞又说:“出门在外要听你师姐的话,注意安全,翻山虫对灵草有大用,你们去把所有灵田翻土一遍,再出发也不迟。”
苍妍应是,然后带着凌度,小仙和勾测便去了灵田,凌度想起之前的日子,心中一阵感慨,小仙跳下苍妍的肩膀,开始辛勤劳作,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把所有灵田翻完一遍。
凌度和苍妍说着崇先城的遭遇,苍妍听得大为羡慕,说:“上次没能去亏大了,这么多好玩的事,你们真的枯坐了一个多月才开张吗?”
勾测说:“师傅说的是真的。”
苍妍亮眼放光,说:“这次去一定好好瞧瞧你的医术,顺便去堕落之原看看,还有那帝规神兽,它吃你开的药了没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恐怕不会吃吧,哪能这么容易相信我们人类。”凌度说。
苍妍说:“这修成人形的神兽,我还没见过,小仙也不争气点,这么久不能化形。”
凌度说:“怎么,小仙没有吸收混沌兽内丹?”
苍妍说:“我问过他几次,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凌度说:“随缘吧。”
等到小仙忙完,三人便来到山门与严彩会合,严彩还是那么冷淡,只不过看到凌度和苍妍勾测的时候,眼神柔和了许多。
严彩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落霞城直接走传送阵吧。”
苍妍和凌度点点头,四人往落霞城而去,路经医馆,苍妍又跟王霖交待了一番,这才继续赶路。
落霞城受灵药谷庇护,十分繁荣,严彩走在最前面,凌度和苍妍稍稍落后半步,走着走着凌度突然说:“仙长,不如我们换一个传送阵吧,这落霞城的落霞二字跟你们的师傅名讳相冲,不大吉利。”
严彩说:“如果换个有传送阵的城池的话,今天怕是到不了了。”
凌度说:“有勾测在,时间并不是大问题,先出城吧。”
苍妍说:“怎么现在突然这么说?”
凌度说:“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严彩说:“折头出城,去下一个传送点。”
凌度正转身,就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凌度看清时,发现撞上的是一个凡人中年文士,只见他文质彬彬,面容有些清瘦,神色从容,并不像一个冒失鬼。以凌度的速度和反应,是不可能撞上别人的,但是就这么撞上了,凌度脑中充满了疑问,中年文士说:“你没事吧。”
凌度说:“我没事,大叔没事吧?”
中年文士说:“我也没事,不过你很快有事,我看你之面相,最近有血光之灾。”
苍妍一瞪眼,说:“你才有血光之灾!”
严彩的神色冷了几分,中年文士却泰然自若:“在下从来不会乱说。”
凌度感到十分晦气,说:“你这话好歹说得高深一点,连印堂发黑之类的话都省了,这么直白骗人都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文士说:“说得高深莫测模棱两可,你们说是骗子,我说的简明一些你们反而觉得不够专业,真难伺候。”
凌度说:“不用伺候,我们赶路,后会无期。”
文士说:“天外来客木子华夏。”
严彩和苍妍不知道这算命的在说什么。凌度却神色大变,不知道眼前这人什么来头,身上毫无法力波动,却定看透自己的前世今生,而且以自己的相术根本看不透对方深浅,看来刚才撞上自己也绝非偶然。凌度说:“先生怎么称呼?”
严彩和苍妍见凌度如此庄重的神色,都十分疑惑。
“聿明常仁。”文士说。
凌度说:“聿明先生,你方才说我有血光之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聿明常仁说:“那里有个柳氏酒楼,我们去边吃边说,我已经好久没吃一顿好的了。”
凌度说:“先生请。”
严彩苍妍见凌度如此,只能跟上,五人上了酒楼,要了一个雅间,聿明无常点了一大桌子菜和一壶酒,说:“大家不要客气。”
说着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凌度和勾测也吃了一些,只有严彩和苍妍没有动筷子,眼中充满了怀疑,聿明常仁吃得差不多了,才说:“说来惭愧,其实我这相术时灵时不灵,遇到有缘人才会灵,遇到没有缘分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然在下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凌度说:“先生客气了,以先生之才,哪里去不得。不过先生何故说我有血光之灾?”
聿明常仁说:“你眉心有死气缠绕,但你身上有功德金光护身,既然遇见我必须助你过此劫数,至于劫数的具体情形,还要另行测算,要不,你写一个字,我再替你看看。”
凌度想到灵药谷,便写了个“灵”字。聿明常仁说:“山和火,横看成岭侧成峰,横着的山是岭,山下之火,是地火,岩浆。崇先城东的堕落之原深处有一道赤岩岭,你如果去到这里,千万小心。山火贲卦,第二十二卦,文饰光明,外实内虚,隐忧之时,量力而为。”
苍妍说:“什么意思?”
聿明常仁说:“量力而行,小心伪君子,山为土,土为五,火为二,此劫应于某月二十五日,你千万小心。”
凌度说:“我记下了,多谢先生指点。”
聿明常仁说:“凌公子客气了,今日缘分已尽,诸位都有大机缘,有些事说不如不说,身在局中和身在局外是不同的体验,没有沉下去的勇气,就得不到升华,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行告辞,我们还有再见之日。”
凌度说:“受教了,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先生说的功德金光是什么?”
聿明常仁说:“功德之事虚无缥缈,刻意求取功德往往是缘木求鱼一无所获,一心向善心无旁骛却能功德加身,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阁下聪明人,此问问了反而成了障碍,好在阁下内心坦荡,利弊仅在一念之间:不突破障碍,如何得明心见性?便如这贲卦,处处疑人,又如何取信于人,以猜疑之心,又如何渡劫,万事矛盾重重,变化莫测,阁下注定不凡,却路途艰辛,唉,我也该走了,出城往东直走三十里,有一户人家,里面有一男一女两夫妇与公子有缘,告辞。”
说着起身就走,凌度送了一段,说:“先生慢走。”
目送他走远了,凌度把钱交给跟来的店小二,说:“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高人,竟然活得如此潇洒。”
严彩说:“其实你并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