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南笙在义父家已经五年了。院子里,西子花还是依然开放,五彩斑斓,一朵朵花还是那样娇嫩欲滴,小径上掉落的花瓣,铺成了一张彩色地毯。
此时,午间,吃饭点。
南府正堂上,一张大圆桌,周围坐着五个人,正对着门口的是南琼林,左面身穿檀紫玲纱衣,头戴金钗的是南琼林的夫人——林宥。江南地处弼州管辖之地,而林宥则是弼州小宗派林氏现任门主林秋的嫡女,后嫁给了南琼林为正室。
而南笙左右分别为林宥的两个儿子南京和南昌。他们是正室所生,在南府趾高气扬,常常恶语伤人,南笙也不少受他们欺负。
南笙刚想去夹肉菜,“笙儿,吃肉太多会伤身,多吃素菜,才更健康。”林宥急忙插上一句,满脸嫌弃,南笙只好将悬在半空中的手伸了回来,“是,义母说的是。”
“不过,这么多菜,不吃了也浪费,京儿昌儿,多吃点。”林宥说着,脸变的真快,一瞬间就满脸笑意的给南京和南昌夹肉菜。
南京南昌两人边拿碗接着,“谢谢母亲,孩儿知道了。”而另一面就给南笙递了个眼色,似在嘲笑,也似在得意。南笙没有搭理他们,只是静静地吃着碗里的饭。
这一幕发生的不是第一次,五年来,义母林宥总是对他针锋相对。在义父面前,她才会安生一点,若义父不在,她便见到南笙就大发雷霆,极是不喜南笙。随着她的是南京南昌两兄弟,总是找南笙的麻烦。
“义父义母,笙儿吃好了,就先走了。”南笙放下筷子起身,向南琼林林宥行了一礼。
“嗯。”南琼林深沉地吭了一声。
这南笙前脚刚走,这林宥就扯住了南琼林的衣袖,“老爷,你总是对这个野种这么好,教他学剑。看京儿昌儿你都不管。”林宥的声音里带着矫情和撒娇的语气,顺便跟南京南昌两兄弟使了个眼色,两兄弟见状,装出一副哭腔,悻悻地走到南琼林脚边,南京先开了口,“是呀,爹。你总是对那个野种上心。”南昌也附和着,“爹,我们可是你的亲儿子。”
南琼林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满脸嫌弃,一袖子甩开了林宥,狠狠地踢了南京的胸口,“哼!”只听到啪的拍桌子的一声,接着又是南京啪的一声,四脚朝天倒在地上,林宥急忙上前扶起南京,“老爷,你这是干什么。”“蠢货,别以为你们在外面干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如果你们有南笙半点天赋,还怪我吗!?没出息,竟给我丢脸,哼!”说罢,南琼林甩袖气呼呼地走了。
另一边,“少爷好。”一名侍女恭恭敬敬地给南笙让开了道,穿过走廊,南笙回到了房间,长大了,他的笑容却少了。
南笙坐到桌子边到了一杯茶水,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的是刚摘的桃花,而他的手里是一只旧了的竹蜻蜓。
小时候,风风五岁生日那天。
两个小人在院子里像两只小兔子一样活泼可爱地蹦哒。“哥哥,你等等我!”小风风跟在川川的背后,因为小,总是追不上川川。“快来,咯咯……”小川川跑在前面,时不时做个鬼脸逗逗小风风,小风风不服输仍然跟在川川背后跑。
满院子都是两个孩子的欢乐笑声,院里那棵大桃树的花瓣慢慢飘落,桃花雨里两个孩子的天真烂漫随花瓣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