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醒过来,刚才还说了那样的话,她不想在还没有搞清楚父亲的想法的时候。
就把楚少桀介绍给父亲,“放手。”
她抬手去掰楚少桀横在她腰间的手臂。
放手?
不可能!
看着怀里的女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
楚少桀以为自己那颗不会再感觉到痛意的心,此刻仿佛被蓝穆冰那双冰冷的眼刀,剁得稀碎。
那种让他无法比拟的痛意,席卷了全身。
一次次的自我催眠,终究被她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拉回到了现实。
让他认清事实!
他从未走进到她的心底!
这个认知让他布满血丝的眸越发的猩红,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陷入癫狂的魔。
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起!
“爸,您昏迷了两个月,应该还不知道吧,您的女儿已经嫁给我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并非一个‘自由’的个体,您想带她离开,还得要经过我的同意。”
蓝穆冰没想到楚少桀会说出这样的话。
紧张的看着父亲。
之间蓝裴南涣散的眸,瞬间瞠大,嘴角的肌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扭曲抽搐着。
“你……你……你……楚……”
“楚少桀,你给我闭嘴。”
蓝穆冰见无法掰开楚少桀的手臂,转头,猛地一口咬在楚少桀的手臂上。
楚少桀没有料到蓝穆冰会来这一手,一个刺痛,他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一松。
蓝穆冰趁着这个空档,俯身凑近蓝裴南的身边,安抚道,“爸,您别激动,事情不是这样的……”
然而,就是有人不愿意如她的意,“爸,您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您的女婿,我的名字叫楚少桀,楚……”
“舒……慧……”
蓝穆冰的父亲知道他是谁?
楚少桀整个人蓦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蓝裴南。
而蓝裴南此刻一双眸瞠大得仿佛要跳出眼眶,额角的青筋暴突,好无力气的手,将身下的床单紧紧攥在手心。
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刚吼完,脖子一歪,人便昏迷了过去。
楚少桀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蓝裴南反应这么大。
万千思绪犹如万马奔腾从他的脑海呼啸而过,他第一时间按下了急救铃。
“爸,爸,您怎么啦?您别吓我啊。”蓝穆冰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彻底的慌了神。
轻拍着蓝裴南的脸,试图想要将他唤醒。
楚少桀凝着眼前抖若糠筛的薄削肩膀,伸手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给她安慰跟力量。
却也知道,造成现在目前结果的人是自己。
手臂在虚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终究慢慢地一点点的卷缩起来。
“爸,我错了,我错了,您别这样惩罚我好不好?别这么对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对不会再忤逆您了。”
“您说要离开,对吗?好,我们离开,您醒过来我们就马上离开!”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跟您一起离开,就我们俩,就我们俩,好不好?求求您醒过来,别再吓我了。”
“爸,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作主张,以后我都听您的,我只求您别再睡了。”
“您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爸爸,您别故意吓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会离婚,我马上离婚,我很快就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一定会离开他,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以后我只有你,只有我们俩个。”
泪宛若拧开的水龙头,再也关不紧。
一声声地哀求,忏悔,就像是一把把尖刀,一下下地朝着楚少桀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刺下来。
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如果没有错,为什么全世界都在对抗他的坚持?
他只是想要留住她,为什么会这么难?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他终究是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只配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地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好冷!
好空!
爸爸,别抛下我,带我一起离开!
门外,叶振廷带着医护人员快步地冲了进来。
却被楚少桀脸上的表情惊得脚下一顿。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再度出现那种表情?
那种仿佛被全世界遗弃,在空旷无边的空间里,独自一人寂寞、孤冷的表情。
握着听诊器的手蓦地一紧,一抹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难道是他的病又犯啦?
刚想要朝着楚少桀走过去,但医生的职责,令他终究因为蓝穆冰的哭声,转变了脚尖的方向。
“嫂子,您让一让,先让我为伯父检查一下。”
“叶医生,您快看看我爸爸,他,他怎么突然又昏迷过去啦?是不是,是不是……”
“嫂子您不用担心,伯父应该不会有事。”
蓝穆冰像是抓到了主心骨,用力地点头,“对,对,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麻烦你们检查一下。”
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赶忙朝后退开。
刚退了几步,脚跟一踩。
脚底下的异物感让蓝穆冰湛湛地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楚少桀。
就在那一刹那,所有的怒意跟委屈,仿若原子弹在胸腔内炸开,所有的理智被炸得分崩离析,脑海里空白一片。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棱角分明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在紧绷屏息的气氛里,这一巴掌好似特别的突兀。
引得所有人手上的动作一顿,齐齐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好似这样仍无法表达她的怒意,那张涂着漂亮唇膏的完美的嘴唇突然大张,对着眼前的人怒吼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眼底里的冰冷,就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穿透眼前人的胸口。
“嫂子!”叶振廷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预感已经变为现实!
那个一直没有被治愈,一直被封存在心底里的病又犯了。
看了看手上正在进行的工作,只能默默地祈祷,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