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来吊唁过后,又同宋亦然见了个礼,便去了前殿。到时柳如妍跪在软垫上取了三炷香好好的给宋燕茹上了香。看上去柳如妍也算是极其有诚意,她把香拿在手中还顿了一顿,似乎真的惋惜一般。
“许久不见了,郡主。”上完香后,柳如妍扭头同宋亦然说话。
宋亦然面色不改,只淡淡的说:“倒也不算许久,尚书小姐忘了吗?上次在宫中的时候你我还见过。”
柳如妍倒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又开口说:“郡主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只是,这些事郡主还是少提起的好。”
宋亦然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问道:“尚书小姐此话何意?”
柳如妍看了一眼宋亦然,又看了灵堂上的布置,便拿手绢掩着面说:“郡主不好奇吗?我为何如今还好好的跪在这里吊唁宋侧妃,而不是被关到天牢里去?”
在灵堂上说起这些,这个柳如妍倒是一点也不怕遭报应,宋亦然看了柳如妍一眼,她那么自豪和得意,想来必然有绝对的理由让她躲过此劫。
“我倒是不知尚书小姐有何通天的手段可以如此,只是尚书小姐再如何也别忘了,这里如今是候府,尚书小姐跪的是宋侧妃的灵堂,并非尚书小姐自己的府中。这些话说了还是当心,虽然我也不尽心怪力乱神只说,但是尚书小姐就不怕吗?午夜梦回的时候再想到这一幕,倒是怪慎人的。”宋亦然眼角藏不住担忧,倒像是一脸为柳如妍着想一般。
谁知那柳如妍也丝毫不怕,反而是挺直了身板,说:“这又何妨,难道郡主还怕这些不成?人死就死了,即便是再厉害的厉鬼,也不能再变成人了。”
宋亦然看了一眼身旁的绿柳,吩咐道:“绿柳,你在这里看着,待会儿有夫人或者大人过来,倒是礼数周全一些。”又拍了拍柳如妍的肩膀,说:“尚书小姐倒是不怕,可我怕极了,怎么好在灵堂之上说这些话,咱们还是到别处说。”
柳如妍倒像是有些不屑一般,怪嗔倒:“郡主竟然怕这些,倒是让我没想到。”一面说着一面跟着宋亦然去了府上别的地方。
“尚书小姐如今便可说了,到底尚书小姐有如何通天的本领让皇上不追究尚书小姐事?”宋亦然淡淡的问。
柳如妍左右环顾了一下,附在宋亦然耳朵旁边,悄声的说:“那日,其实我并没有直接冲撞到宋夫人。”
宋亦然笑了笑,问柳如妍说:“尚书小姐说的若尤其事,可是宋夫人同我说的可是尚书小姐实在冲撞了她。”
柳如妍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挡着自己的脸对宋亦然说:“别的郡主也不必知晓了,若有一日大事已定,郡主自然知晓,我同宋夫人的事还有七皇子…这些事由纷乱复杂,并不是我这几句便可以说的清楚的。若是郡主愿意,可否能帮我保密?”
宋亦然自然是笑了笑,说:“尚书小姐放心,我自然是不会随意同别人说什么的,只是尚书小姐还是要小心为上,涉及到皇子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就结局了的。”
柳如妍笑了笑,说:“倒是多谢郡主提醒了。”
宋亦然不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左右应该是柳如妍同风尘逸有了什么,被宋燕茹发现,所以才情绪激动导致胎落的吧。
礼部尚书如此像巴结风尘逸,自然是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去东宫,这一招未免有些惊险。
等到柳如妍走后,宋亦然回到了灵堂之上,看到绿柳在安排几位夫人上香,便走过去站在一旁。
那几位夫人上完香后看到宋亦然,眼睛里倒是像闪着光亮一般,说:“这便是大小姐吧!”
宋亦然并不认识几位夫人,但是仍然点了点头。
那几位夫人又说:“大小姐生的好生标志,果然是大燕的第一美人。”
宋亦然笑了笑,有的不自然的说:“几位夫人,灵堂之上,还是别折煞我了。”
那几位夫人倒像是才意识到什么,随即又点了点头,从软垫上站了起来,离开了灵堂。
这时宋亦然觉得身边丝丝寒意,抬眼看过去,风尘逸就站在灵堂的外面。
宋亦然缓缓走了过去,面色不屑中参杂着恭敬,说:“七皇子怎么不进来,按理说几位夫人都来上过香了,可是最该来上香的不是七皇子殿下您吗?侧妃过世,七皇子殿下才是最该伤心感怀的人吧。”
风尘逸一脸恍然的看着宋亦然,面色仍然冷冷的,说:“郡主这话倒是像在怪本皇子?”
宋亦然福了福身,笑着说:“我哪里敢怪七皇子殿下,以前我还能买着人情唤七皇子殿下为妹夫,如今却只能唤作七皇子殿下了。殿下和候府到底是生疏了吗?”
风尘逸冷冽的看了宋亦然一眼,又说:“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同郡主也算是皇亲,即便是宋夫人不在了,这层关系总还是断不了的,怎么郡主倒是说的如此生分。”
说完便伸手让身旁的子隐把一个礼盒交给宋亦然,说:“这不,为了来吊唁二位,我还备下了礼,还望郡主在两位出殡的时候可以悄悄的放进宋夫人的棺材中,也算做我对她最后一点心意了。”
宋亦然接过那盒东西,掂量了一下,像是珠宝首饰什么的东西,“七皇子殿下觉得燕茹妹妹会喜欢这些东西吗?”宋亦然问道。
风尘逸倒是目光深沉,看着宋亦然说:“那依郡主所言,宋夫人该喜欢什么东西?”
“难道七皇子殿下不知道吗?宋夫人想要的东西她从来就不曾得到过。”宋亦然淡淡的说。
风尘逸伸手便夺过了宋亦然手中的盒子,交回给子隐,说:“宋亦然,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你以为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站在这里就能直面宋燕茹了吗?”
风尘逸的话说的急促,急促到宋亦然细细的回想才听得真切。便反问道:“清者自清,即便是七皇子殿下不信,我自己相信便是了。难道七皇子殿下不应该责怪自己吗?宋夫人过身的时候七皇子殿下又在何处呢?七皇子殿下不问问自己,反而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