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碧云天,本是那湛湛蓝天,嵌缀朵朵湛青的碧云。但是这么一个诗意的名字,这座小楼却与其截然不同。
素霓打着哈欠和顾鹤白走在街道上,距离首辅的葬礼已经过了数日。衙门也已经将顶罪的推了出去,这件案子似乎就这么平息了。
“白先生来了啊。”素霓看着面前缓步走来的少女,她手挚一柄戒尺,依旧女先生的模样。白朔向她们二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顾鹤白微微蹙起眉来看着:“为什么是我们三个?”白朔安静看着她,眸中染起疑惑:“我也好奇,素霓你不是要去抓那花魁吗?为什么,要三个人?”
“毕竟在大众面前结案了嘛。我们既要隐秘地查案,当然不可能大批出动。”素霓顿了顿,又道,“我们啊,这一次是以扫黄去的。”
二人了然点头。
三人的动作很迅速,也很顺利。
即便是碧云天的花魁,苏薰也一直是最亮眼的那一个。就像是高傲的花孔雀,走在街上时派头大的很,路人也要退避三舍。
哪会有如今这不堪的模样,双手双脚被手铐桎梏着。满头的黑发散落下来,眼角皆是疲惫的红血丝。倒有了几分泼妇的样子。
她看见确凿的证据,和白朔从她房间搜罗出来的暗器:“对!我就是杀了这个负心汉!怎么了!”
照着苏薰如今的证词,大抵就是一个《百鸟朝凤》。花魁站在舞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深情付错的戏码,不断地想着复仇。
而自己既有能力操纵百鸟,自然要这漫天飞的鸟儿助自己一臂之力。
“啊。”素霓一下子趴在桌上,兴奋地大叫“结案啦!等夙大哥回来就好啦!”
白朔看着小丫头毫无形象可言的姿势,不由得叹道:“真该让你学习一下礼仪。”
素霓冲她扬起笑脸:“知道啦,雁汐~”
只是这犯人抓得快,审问的快,离开的也快。
“铁头!不是让你好好审问的嘛!我,白先生和顾小姐就吃个饭的时间她就跑了!”景平撇撇嘴,低下头不敢直视素霓的眼睛,耳根亦有些许的红:“不不,不是我……”
“那是什么情况?说清楚点,不要结巴。”白朔微凝眸,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引得景平耳根的红一直烧到脸上:“我,我,我……”
顾鹤白皱起眉来,她刷的抽出剑来,手一翻那柄剑已经驾到了景平的脖颈边:“快说!不然,小心刀剑无眼!”
景平猛地瞪大了瞳孔:“你你你,把剑放下啊!”“那你倒是说啊。”素霓深吸一口气,耐着心与景平道。
少年抬眸看了眼顾鹤白,再看见一旁的白朔,再度垂下头去,那张脸依旧红的透彻。“我可以保证,铁头你再不说,你以后只能仰望白先生了。”景平诧异抬眸看着咬牙切齿的素霓,但听下一句话从少女的牙缝中狠狠地挤出,“因为,那时候你在地下!”
银光缓缓逼近,景平忙道:“是桑将军将她赎出去了!”顾鹤白收回剑来,听着剑入鞘的声音,景平松了口气:“姐,那个……”
素霓大手一挥:“滚吧!”景平依旧盯着素霓。“有本事自己问。”素霓看着景平又看了一眼白朔,冷哼道。景平吞咽口水,摇了摇头尬笑着跑开了。
“顾鹤白,解释一下?”素霓淡淡地看着顾鹤白,她与白朔并肩站着,一同望着顾鹤白等着她说话。
迎着她们冷淡的目光,顾鹤白微眯起眸子来,同样冷声回道:“我要解释什么?”白朔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戒尺,拍打的声音随着素霓的声音在监牢里显得刺耳。
“就是桑将军赎你出去的。”
顾鹤白冷冷眯起眸子来,她的声音有些冷意与不耐烦:“我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想干什么。”素霓蹙起眉与白朔对视一眼,同样狐疑地反问道:“老头子?”
这下倒是顾鹤白有些疑惑了:“可不是老头子吗?”“桑将军不过双十的年纪。”白朔轻声开口,那把戒尺将她的手掌微微拍红。
“桑渊?”“桑渊。”三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顾鹤白,你去监视将军!白朔,你再去一趟碧云天!我,去一趟首辅府。”顾鹤白和白朔点头应下素霓的话来。
这夜,注定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