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回忆中的罗云猛地清醒过来,因为他紧握在右手中的羊皮画卷此时烫得吓人,正冒出一团红雾包裹着四周。
罗云赶紧松开手,想丢掉手里的羊皮,可是定眼一看才发现,手里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一团红雾围绕在手掌周围。
他甩了甩手想把这团红雾甩掉,可是它就像附骨之蛆般缠手上怎么也甩不掉。
情急之下,罗云抄起床榻上的一张兽皮毯子包裹住右手,紧接着这团红光就渐渐的隐入其中消失不见。
过得片刻,他解开兽皮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没有任何的变化。正当纳闷之时,一股热流沿着右手掌心迅速的扩散到了四肢百骸,灼热感袭遍全身,烧地罗云抽搐不止。在即将到达他忍耐极限时,脑海突然闪现出了妻子当初练习的那篇呼吸法门,于是罗云挣扎着盘腿坐好,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呼吸吐纳。
几次呼吸后,他就感觉身上的灼热感缓解不少,既然有效那他就一门心思的埋进了呼吸吐纳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罗云身上的灼热感已然消失不见。他感觉自己好像泡在一潭温泉里,浑身上下舒坦不已。脑海里有一幅幅画面不时地闪现,一会儿是自己的妻子、一会儿是那个老僧、一会儿是画卷上那个容颜模糊的女子、一会儿是个道骨仙风的中年男人……
妻子穿着出事那天的白色连衣裙,双手捧着肚子,满脸的哀伤,“老公,我想回家,宝宝快生了,带我回家好不好?……”
老僧坐在蒲团上转动着转轮,“缘起缘落皆随法,孽果孽报终有头……”
画卷中的女子倒提三尺长剑,“善花开,结怨果,人生既痴缠,为何却是错?……”
中年男子身穿道袍,长发披肩,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画面交替转换,最后定格在了中年男子身上,他终于开口说到:“看来是应劫到你身上了。”
罗云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中年男子笑了笑,他的笑容很迷人,哪怕罗云是个男人也有片刻的恍惚。
“贫道纯阳子。”
“纯阳子?”
罗云还没有反应过来纯阳子是谁,就又听中年男子道:“还有个俗家名字叫吕嵒,字洞宾”。
“吕洞宾???”罗云惊讶的问了一句。
“吕洞宾,嗯……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回道人’。”
“你是神仙?”
“神仙?呵呵,这是贫道毕生的追求,只可惜……哎,不说也罢。”吕祖叹息一声,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罗云也没有心思听他讲故事,急切的问到:“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帮帮我,把我送回去?”
“你是应劫人,我是劫中人,你叫贫道如何帮你?这都是天数,但愿一切都能够由你终结,不要再等到下一个轮回。”
言罢,吕祖的身影消失不见。
罗云想要抓住吕祖问个清楚,想要大声呼喊,可是一切都是徒然。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进入了一个混沌状态,体内有一股气流在奔腾不息,它们沿着他全身的经脉一圈又一圈的周而不息地循环着。这股气流越聚越多、越流越猛,罗云感觉身体快要被它们撑爆,想停却停不下来……
如果这时有人走进帐篷里就会发现,罗云整个人被一团红雾所包裹,脑后的长发漂浮在空中无风自动。这团红雾伴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在身体上下游走,就像一件流光溢彩的红色霞衣。
当罗云再一次清醒过来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变化,他能清楚的听到门口侍卫的呼吸声、隔壁帐篷里男人的呼噜声、女子压抑的哭泣声……眼前的一切也都变得清晰无比,就好像常年近视的人突然带上了眼镜——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适应了一下现在的状态,然后下了床榻,走到帐篷当中活动了一下身体,全身上下关节传出一阵细不可闻的噼里啪啦的脆响。他试着挥动了一下拳头,隐隐的破空声传出,无论是敏捷度还是协调度都强过了原来的自己。
“就是不知道力量和爆发力有没有增加?”他心里这样想到。
于是举步走到兵器架旁,目光落在最下方的那对金瓜锤上,约摸着每支得有四十斤上下,双手握住锤柄稍一用力就轻松提了起来,随意的挥舞两下毫无费力之感。
“门口的侍卫应该拦不住现在的自己了吧。”罗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很好,是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