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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古庙神树

洞穴里是一座历史久远的古庙。古庙的大门由青铜所铸,门外又被山石所封,所以从外看像是一处“山洞”,“山洞”也是被后来的佣兵钻出的通道。先前英已经探过炁息,知道一座人建的庙堂,不过眼前出现的景象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依山而建的庙宇中六根巨大的通山石柱,石柱中间有两尊巨大的人形石像。似乎寓意着神术中的阴阳六象原理。后面是祭祀台,祭祀台边是一条通往底下的黑暗阶梯。弑神案的刺客藏于深处,探灵官无法探到那里的炁息。于是领着众人继续在庙堂中布置法阵,这也是先前计划好的,继上法阵才能万无一失。

吴善元在古庙里搜了一圈,灵医师的哑仆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经验丰富的灵械官发现了残留的水迹,顺着找一直到祭祀台的边上。湿土里生出奇怪的草,像是精心培育的盆栽又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

“吴大师,没想到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法象官游旭复走了过来,吴善元赶紧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刚刚惠籍跟封尚的仆从来过这,他们在这里逗留了很久,这些草可能是稀罕的药材。”

“我在外面也听惠籍说了,我们是不是先派几个人下去看看,万一哑仆遇到危险。”

“还是等法阵建好。”吴善元拧着眉头,希望翼骑司任职数十年的同僚能在他脸上看出什么。

“英芊布置了非常强大的法阵,连让炁息波动更为明显了。”法象官手中的木杖中散出一股阳炁,在法阵的作用下整个庙堂都给了他足够的回应,印证了他所说的话,“你们说这地方藏着杀人的凶徒,难道是精通匿形术的高人。”见吴善元面露难色,游旭复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神尉大人是发现了什么?”

“一个隐藏的杀手,我们必需加倍小心。而且我总觉得这座古庙也藏着不少秘密,非常奇怪与山鳐同纪元的上古文明,这地方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旭复你来看这里的文字。”他指着祭台上刻着的字,复杂又精细,如同雕美的绣花。

游旭复点头表示认同:“说起这些古迹。你看草茎是从下方长出来的,山庙底下就更很奇怪了,混同着极其复杂的阴阳衍化。说是死物但六象无序,如若生灵却衍化极慢。”法象官把灵玉盘拿了出来,地象盘上的灵玉针在震艮位不规律的跳动。正当吴善元认真端看其中奥妙时,庙堂中突然传出令人不悦的声音

“哼哼一座上古的庙宇,一群亡命的佣兵,鱼脊山藏着不小的秘密。”

往来时的方向看去,趾高气昂的神族站在青铜门的门口。全身是银白的铠甲,手持灵玉剑,背上挟着猎弓,像是激战归来的战士。

这会儿从大门的过道中钻了进来的还有神裁官,灵医师封尚跟他的副手涂宏琦。

“大人我告诉他们这里很危险,但他们非要进来...。”

吴善元赶紧摆了摆手,让涂宏琦退到了一边。

“我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查到冰湖中死者的身份,钥丘城的鸣蛇佣兵。”神族嬴项得意地说到。但“鸣蛇佣兵”四个字在古庙里回荡直至消散,依旧没有回话的声音。神庙中的人似乎都在忙自己的事。然后年轻的神族又抱怨起来:“你们锭口城的这些神翎真没用,作为探灵官居然没发现出了这么大的事。”

“灵械官阁下、探灵官阁下,你们翼骑司神尉授命嬴项调查冰湖沉尸的案件,嬴项不辱使命查出了他们是来自钥丘城的鸣蛇佣兵。”神裁官说了一通,让年轻神族又提起了精神:“你们或许还不了鸣蛇佣兵,他们有个传统就是允许互相残杀,看来冰湖下的死人就是他们自己人干的。不过鸣蛇佣兵究竟在这里做什么,而且有人杀了这伙佣兵,事情显然。查明这伙佣兵的身份能牵出大案子。”

“嬴项,杀人凶手就藏在洞里。”游旭复上前指了指通向下方的暗处。他本意是让对方说话小声些,但年轻神族却悟着另一层意思。“法象官那我们还等什么,把凶手抓住一切就真相大白。”

“没那么容易,凶手可能精通匿形术,探灵官正在布置法阵,等法阵完成之...。”游旭复再次提醒,趾高气昂的年轻神族根本没打算理睬他,他抬手挥了挥手上的宝剑:“我们现在就下去,谁愿意跟我走。”庙堂里的没人发声。“谁愿意跟我走,你们锭口城的翼骑司就这点能耐。”年轻神族叫唤着,游旭复无可奈何只好接了话茬,最后带了两人一起随行。

目送越来越暗的阶梯,古庙恢复了起初的平静。

知道真相的吴善元有些紧张,自己的几位同僚并不知道是弑神案的凶手。当他转过身搜寻探灵官的身影,见涂宏琦举着火把蹲背对着自己。走过去一看,前面灵医师封尚半跪在祭台前。两个人原来在认真的端看石台上的文字。吴善元觉得有些奇怪,外面的惠籍心急火燎,天天跟哑仆在一块儿的封尚却安若泰然。

“封尚惠籍说哑仆在下面,我们也挺担心的。”吴善元试探着。

“是的我知道。”封尚淡淡地说到。

灵医师似乎觉得不对劲,抬起头看了一眼:“吴大师我知道哑仆身处险境,但我们必需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鸣蛇佣兵想在这里找什么,冒然闯下去会更危险。”

吴善元心里更纳闷,心念难道封尚知道了实情?仔细端察对方的神情,发现封尚所说的可能是古庙本身。

“封尚你能认出这些字?”

“是的,这是我们封氏氏族早先用的语言,我看过氏族里的一些老医书引用过这种文字,看的多了我也能大致看懂。”

在旁的涂宏琦惊讶到:“封氏氏族的文字,没想到鱼脊山竟有你们氏族的村落,连你们氏族族长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吧。”他的火把凑近过去照亮了半边,大理石台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更多。封尚没说话逐字逐句的默读,眉头越拧越紧。

“这上面写了什么?”涂宏琦又好奇的问到。

封尚读了片刻,然后他站起身:“按照石台上记叙,他们所生活的国度在一场战争中灭亡了。少数的幸存者逃进山谷。他们建造了村子,建造了祭祖的庙宇。上面说他们原本还有一些“朋友”,但是“朋友”背叛了他们,勾结恶魔袭击了古村。他们无力抵挡,所以躲进庙宇。外面的铜门曾经拥有强大的法力袭击者无法攻破,不过袭击者离开之前引下山中巨石封锁了入口。”封尚指了指刚才神族进入的通道,“最后所有人是死在下面,他们称之为归宿,文明至此覆灭。”

“不对不对,封尚哥你们氏族不是还在吗。”

“古村里的人并非是我们氏族,我说国度也并非锭口国。”封尚解释到,“先前我说我们氏族引用过的文字,并不代表是我们氏族。悬龙山的医书很可能是沿袭了更古老的文明。古村的住民是一支更古老的族落,他们国度的覆灭很可能与神魔之战有关。”

涂宏琦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很快另一边探灵官的法阵完成了,翼骑司神翎集合了队伍。

阶梯下方温暖潮湿,仿佛是春天一般。沿路英芊在阶梯边很快放下混金法器。四周支离破碎的建筑仿佛带进了千年前的记忆,逃亡与的古迹。路上有人发现了有六角青龙的图纹,猜测与这里的文明与青氏宗族有关联,不过他们只是以很小的声音窃窃私语,谁也不想把自己牵扯到事端中。

吴善元走在队伍的后思索着,在听过灵医师一番话之后,老神翎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弑神案的刺客藏身于这座古庙,鸣蛇佣兵很可能是他杀死的。鸣蛇佣兵是冲着上古文明来的,六年前弑神案的刺客再次现身势必想掩盖古迹。锭口国疆域内古老文明就属神族青氏与悬龙山封氏。刺客行凶的目的似乎呼之欲出。

不过鸣蛇又是谁雇来的。伴随着许多疑问,老神翎在火光的引领下前行,突然有股炁力拽住他的双腿。他知道是英芊,一直到前面的人走远,探灵官的声音传过来:“我刚才听到灵医师说话,他说祭台上的文字跟氏族古医书中的文字一样。”

“没错,封尚是这么说的。”

吴善元回过头,看见一张忧心忡忡的脸:“吴大师我们应该把事情告诉封尚,弑神案的刺客,他毫无防备随时会有危险。”

“他能看懂这里的文字,他比我们知道的更多。而且我们告诉灵医师的话,消息很快会传开。”

“大家知道对神尉大人的计划无意,凶手更可能脱身。”说着英芊在边上丢下一个混金鼎,然后以风象神术向前赶去。

石梯很快走到尽头,转过阶梯拐角,见游旭复他们先行的五个人站在一扇石门前。英芊跟吴善元对此并不觉得意外,灵玉盘上能看出前者的行踪。他们现在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在石门前上下端看的年轻神族。

神裁官说:“诸位这地方显然不那么简单,石门上有机关,如若不慎整个山洞都会塌。”

“裁官大人你说的很有道理,对了嬴项,看出来石门上写着什么吗?”吴善元故意问到。

“在石门后可能关押着山精魔怪,下面...或许是魔怪的炼狱,大家必需加倍小心。”年轻神族吱吱呜呜地说着。老练的吴善元当然能看出端倪,实际上他们是那些诡异的图画吓住了。此时老神翎上前一步,推开了石门。

“或许有机关,但机关已经被破了。”吴善元指了指门缝中的水渍。

“对没错,机关已经没了...但这些该是探灵官做的事,你们总不能什么都让我干。我是猎杀巨魔的战士...。”嬴项嘴上依旧不愿示弱,但更令他尴尬的是石门后与他所说的完全不同。这地方没有魔怪,没有关押魔怪的铁笼。入眼的是一颗沉寂在黑暗中的巨大树影。

神翎们点燃了两边的焰台,千年古树被照亮了。神翎们惊讶不已,山底的古树竟是枝繁通天,根深达幽。又围坐着一具具腐朽的白骨。那想必是古村里的住民了。

更让神官意外的是法阵引入的阳炁竟被古树吸收,本来以为山底的异状是阴艮炁息的山石所致,引入强大的炁力便能冲破。但此时此刻,七羽神翎引法阵之炁,接近时古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尝试了六象各种变化,法象官游旭复大胆的走上前,他摸着大树的树根喃喃到:“神迹,必定是上古创世神的神迹。山心中六象衍化集中于此,山水山火土地雷风。”

灵医师走到了另一边,他却蹲着身子查看那些古尸。正在此时,大树上有什么东西朝他飞了过去。一闪身,那黑色的东西掉在他的面前,定睛一看竟是哑仆。哑仆已经死了,尸体被扭曲的不成样子,封尚霎时间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黑漆漆的树林上传来沙哑阴冷的笑声,好像在嘲弄翼骑司的神翎。灵医师怒不可赦正要向树上爬,吴善元一把抱住了他。

“封尚别冲动,他就是想引我们上树。”

忽然两人眼角泛起蓝色的光芒,一支灵玉箭呼啸着向树顶而去。但黑影闪躲了,箭头打在树梢上照出一张男人的脸。如果还能称作是一个人的话,那人的样貌算的上出奇的丑陋。左脸蜂巢般的巨囊把五官挤到了中间。

怪脸又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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