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挂树梢,皓月当空,只有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
夜色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悄悄的拉开,罩住了整座皇宫。
风呼嚎着,犹如野兽一般,吹得树飒飒作响,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脑的砸下来,雨声渐渐淹没了杂音。
孟子娴,睡在梦中,被这喧闹声吵醒,窗口露了个小缝,此时,雨落了进来,覆盖在上面的雨滴,将地面打湿了一片。
她只着单衣,光脚下地,走向前去将窗户拉上。
那雨,一会儿像用瓢往外泼,一会儿又向筛子往下筛,忽大忽小,就这样下了好一阵子,
孟子娴,被闹得睡不着,坐在床边,一会儿抓抓头,一会儿扯扯衣角,闲的无聊。
外面雷声阵阵,听的人心焦火辣,她轻叹一口气,似處非處笼烟眉一双眉目含愁带怨,怨这可恶的雷雨声将她吵醒,愁的是此刻再也睡不着,只能睁着双眼,在这黑夜中看雨听雷。
无奈之下,只能下床,将烛灯点上,凑着这灯光,取了本书,随心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睡意才渐渐涌上,眼皮一搭一抬,困的头像鸡啄米似的。
终于等来这来之不易的睡意,她放下书,上了床榻,慢慢的睡了过去。
晨曦给整个皇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远处琉璃瓦若隐若现,一弯残月还挂在天边,早起的宫女们已经开始洒水打扫
虽说昨晚睡得晚,但孟子娴起的早,湿漉漉的风,轻轻地扫着,走出门外,风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的走了,淡白的天光也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整座皇宫图上了一层梦幻的白颜色。
“小主。”灵儿起来看见孟子娴,行礼到,随后进了房,拿出一件披风,为孟子娴披上。
“小主,风凉,还是注意着点吧。”灵儿关心到。
孟子娴看着这四角天空,原本广阔的蓝天,没有边际,却被这四角高墙,围成了这小小的一片天,住在皇宫里的人,就像是井底之蛙,只能窥探到这小小的一角。
又要开始选秀,不知又有多少深闺少女,被送进宫,从今以后,便是以这四角天为伴,孤独一生。
孟子娴用手抬了抬披风边角,呼出一口热气,进了屋内。
今日不知为何,突然伤感,她本该是翱翔于天空的鹰,却被这金笼子锁住,从前是还有机会逃离,现在心里有了个念想,便没有那样潇洒了。
这选秀,本该是先是挑选家世,名门贵族才可入,之后才是相貌,但是顾景渊好色,便是美貌即可,家世无妨,而且过了美貌这一轮后,还要经过表演选拔,入得了顾景渊的眼,便是最后留下的人。
这美貌已经选完了,全国上下选出来,再挨个送入宫,住在储秀宫内学规矩,就过去了三个月。
这二轮选拔赛,后宫的嫔妃也要前去,虽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但也是要看看有哪些秀女,是劲敌。
这安排在御花园的后院,诺大的院子,特意搭建台子,就为了让秀女们展示自己,而皇上,坐在最好的正中央位置,可以好好欣赏,各宫嫔妃,坐在左右两侧,也尽可观赏。
顾景城一个王爷,每天进出后宫,轻点人数,还要警告一些不安分的人,时时得注意不出岔子。
这选秀,恰恰在年前,选秀前一晚,便是新一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密密的飘着,想织成一面白网,丈把远外就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灰色的底子上飞着成千上万的白点。
那雪花,玲珑剔透,白如玉,婀娜多姿的神韵,玉洁冰清的风采,如同在空中起舞,优美落地。
孟子娴身着水蓝色衣裙,长及曵地,细腰以银带约束,发街一支珊瑚簪,妆容清淡,映得面若芙蓉。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
外面套了件很厚的貂皮披风,柔软的毛,将整个身子包住,更显娇小。
这披风,本是得不到的,还是孟子娴实在冷得受不了了,让灵儿拿钱去换的。
这雪积了一地,足足有一尺高,一脚踩下去,脚上全是水渍,冻得人脚痛。
那些位份高的,受宠的,便是有人抬着轿撵,将他们送去御花园,孟子娴什么都不占,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过去。
走到一半,碰见了顾景城,孟子娴抬眼,和他的眼神对视一眼,随即挪开。
“参见景王。”孟子娴微微屈膝,行礼到。
顾景城扶手,看了她一眼,两人就像是彼此间不认识,只是礼仪上的问题,必须行礼罢了。
孟子娴嘴角微勾,她可是看出了,顾景城眼中的戏谑笑意,还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已经湿透的鞋子。
“姐姐!”
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孟子娴一听,便知道是谁了,她挂着笑意,转头看过去。
只见淮贵人坐在撵上,被四个太监抬着,俯视着看她。
“许久未见姐姐了,曾多次拜访,姐姐都不在。”淮贵人眼神中的深意,意味不明的笑容。
孟子娴直觉危险,出宫许久,淮贵人被她吓过,就再没关注过,这才没过多久,淮贵人身上的气质,穿着,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妹妹我就先行一步了。”淮贵人手绢一摆。
身边的奴婢立刻应了:“行——!”
太监们收到指令,抬着轿子继续向前走。
孟子娴看着淮贵人的背影,没想到淮贵人转过头,眼神毫无波澜,平静如水,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便转过头。
孟子娴被灵儿扶着走,她压低声音问道:“淮贵人怎么了?突然变化这么大?”
灵儿道:“淮贵人病好后,身子大不如前,休养许久,这宠爱,也被休养不见了。”
“刘婉仪和淮贵人发生口角之争,刘婉仪借恩宠,皇上下旨斥以掌嘴,被囚宫内,就在前几日,才以一曲倾城舞,重获圣恩。”
孟子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