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似乎是家里的房门声响了,可能是母亲回来了吧,翻身摸到个毛茸茸的东西,应该是细嘴狗,用手随意的拍了两下,又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依旧是母亲毫无人性的来掀被子,虽刚入秋,但山中的早晨已经有了丝丝凉意。随后就是母亲的询问声:“怎么有个狐狸在你床上?”看着呲着牙,提着后爪,使劲往墙上靠的小东西,我揉了揉眼睛:“这真是狐狸啊?”
“这不是狐狸难道还是狗?”母亲看着满身戒备的狐狸。
“我感觉就是狗啊。”
“那你赶紧起来带着你的狗跟我去后山干活去。”
“好”我回头看着细长小眼睛的狗子,做了个决定。“你以后就叫狗子吧?”
小狐狸看上去比昨天精神了不少,看到母亲走后又趴在床上,听到我说话,也只是抖了抖长耳朵,看它并不反感这着新名字,内心颇有几分成就感。随手抱起来,踢着快要磨破的布鞋往堂屋里走。
饭依旧是那个饭,母亲的态度依旧是那个态度,唉,有点想念二妞。
一年两次的丰收季,村里总会一家家去帮忙收庄稼,今天轮到自己家,怀里抱着狗子,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恼和兴奋。苦恼是忙活一天腰都直不起来,兴奋的是今天收完母亲肯定要做好吃的宴请邻里。
走到自己田里,向下望去,一个个小小的人影都扛着镰刀,头上裹着毛巾,慢悠悠的往山上走来,在一块块梯田的海洋里,似乎是条鱼,又似乎是棋盘上的棋子。我把狗子放在一边,抄起镰刀,怼着稻子就是一下。这收稻子是个技术活,没练个一两天,你根本无法掌握其中技巧。这首先呢,你要用手扯住一大把,然后用锋利的镰刀拦腰割断,动作一定要快,慢一点你这手里的一把稻子就割不到底去。
太阳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爬高了一些,一会儿又高一些,再过一会而就感觉刺眼的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有经验的人已经背对太阳从另一头开始收,我站起来扭了扭腰,看着母亲,以及六七个弓着腰的身影,去一边倒了几碗茶,“阿娘,阿婶,水我倒好了,要过来喝哦。”
“李狗这孩子还怪懂事哩。”
“那可不是,这娃,我看都不用玉玲操心。”
“那可不,俺家娃从来都听话,男孩子像他这样的可不多。”
“那你以后可是享福的命。”
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一群人又说有笑的在烈日下挥汗劳作,这沉甸甸的稻谷,不仅是来年的口粮,更是大家裹上好日子的期望。
喝了口水摸了摸趴在一边打盹的狗子,就回到了收割大军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