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绥分开两节手指,露出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无辜状的看着陆宜白。
“不用挡着,我认得你”
郑绥自然知道陆宜白所指是什么,她干脆把手放下来,一排牙齿笑嘻嘻的咧得灿烂。
“今天皇兄才刚回来就认识了,你这效率可以啊”
有点意思。
陆锦纹拍了拍郑绥的肩膀,眼神里三分狐疑七分不怀好意。
郑绥讪讪的干笑两声,转身朝着陆锦纹扑棱扑棱的眨巴眼。
陆锦纹从郑绥的口型会意到了两个字“闭嘴。”
陆宜白扫了郑绥一眼,冷冷道“算不上认识,只是每次姑娘的出场方式都令人耳目一新罢了”
既然已经被陆宜白识破了,郑绥也不再掩饰,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既然装不了大家闺秀的那股子做派,两次极不雅的出场方式也被陆宜白撞破,她干脆就将这份不要脸的作风贯彻到底。
她身子着了凉浑身发热,又喝了不少酒晕乎乎的,脑袋上也琢磨着撞了几个包,以她的懒散劲,凭自己走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了。
车厢内本就狭小,郑绥身上的酒气自然弥漫开来。
陆锦纹自然是没什么反应,作为狐朋狗友的首要代表,连郑绥喝的什么酒他都明明白白。
而另外那人自始至终都皱着眉,他在军中久了,除了庆功宴时,平时为了防止耽搁军事是不饮酒的,陆宜白想起来,白日里第一眼见到她,这个女人也似乎是在酒楼上的。
而那手帕,也带着浓重的酒气。
这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女人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马车里了。
“唉”郑绥抱着脑袋叹气,扭过头看他两眼,眼神里亮晶晶的。
“好人做到底,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下又摔下来浑身不舒服”
突然一双手缠了上来,陆宜白一惊,飞快的甩开她的手。
“你干什么”
指尖停在他的腰腹间,不安分的打着旋,郑绥扁嘴“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吧”
陆锦纹用手捂住眼睛没眼再看,巴不得不认识这个女人。
“……”
陆宜白黑着半张脸“素不相识,休想”
“别这么快就拒绝了嘛”
郑绥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双手拽着他腰间的衣角紧了紧。
“我家也在燕京官道上,离这不远的”
他叹了口气,感慨这个女人真是稀奇。
燕京官道上皆为高门大户,除了御封在京的皇亲国戚,还聚集着皇帝亲封的正三品以上官吏,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加起来不过几十家。
临近官道的府邸,又姓郑,也没别人了,只能是镇国将军府郑远州。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身旁的人,两张肖似的面部轮廓有些重叠起来。
郑远州的女儿?
长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见过不少簪缨世家的娇娇女,但是像郑绥一般的,倒也是头一次见。
纵使郑远州和他在朝堂上没什么交集,但他对于满门忠烈的镇国将军府心里仍是万分敬重的。
可没想到,素来以带兵严厉,善于治下著称的郑远州竟有个这样的女儿。
没由来的,他对这个女人存了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