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帮我一把,我们抬他上车。”叶然上前扶起少年的肩膀。
见状,张叔点点头,抱住少年的双腿,跟着叶然将他放到了驴车上。
“然丫头,我直接把车赶到医馆吧。”张叔赶着驴车,见叶然试图脱去少年的衣服,不禁有些震惊:“然丫头!你这是做啥?”
叶然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衣领,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我带了些金疮药,先给他止血,张叔可不要跟我娘乱说啊!”
若是说出去的话,估计她娘就要她嫁给这个初次相见的少年了。
原来是上药,张叔连连点头:“你放心,张叔不会乱说的。”
事关女儿家的清誉,他肯定不会乱说的。
叶然这才放心,脱去少年的衣服,将带来的药物给他涂上。
日落西垂,驴车缓缓停在悦来客栈门前。
张叔正要上前将少年带下去,叶然伸手阻止了张叔的动作。
“小二,帮我开两个房间,把他给我送到房间去,再给我准备晚饭和洗澡水。”叶然扔给店小二一两纹银。
“好嘞!”店小二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走出去将少年抱进屋子。
张叔径直朝着少年的房间走去,刚准备推开房门时,便被叶然阻止了,不禁有些疑惑:“然丫头,你拦着我做什么?”
“张叔,你的房间在隔壁。”叶然指了下隔壁的客房。
见状,张叔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这怎么行?你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能和陌生男子同住一室?”
“他的伤需要人照顾,而张叔赶了一天的车,肯定很累,所以照顾他的事情就由我代劳吧。”叶然拿着包袱,晃了晃里面的药瓶:“一个受伤的少年,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事情的。”
张叔还是不放心,就算是受伤,那传出去的话,名声也不好听啊!
猜到张叔担忧什么,叶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里除了张叔就没人认识我,只要张叔不说,我就没有关系啦!”
“话是这样说,可是影响总归不好。”张叔剑眉紧皱,再说,叶然长得也很好看,若是这少年醒过来之后是个变态怎么办?
叶然秀眉微皱:“不会的,这少年随然受伤昏倒,但是眉宇间满是书生之气,大概是位赶考的考生而已。”
闻言,张叔没再说话,看着叶然的眸光有些意味深长。
怪不得叶然执意照顾他,原是看上了,想到那名少年长得也不错,张叔满意地点点头。
伸手轻拍叶然的肩膀,张叔转身回到房间。
叶然疑惑地皱起眉,是错觉吗?怎么觉得张叔似乎有些不对劲?
随即微微摇了摇头,叶然推门走进客房,应该是她想多了。
床上的少年双眸紧闭,叶然上前试了下额头的温度,眼底闪过一阵诧异,滚烫的额头,这少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再耽搁,叶然找出针灸袋,扶起少年的脑袋,准备给少年下针。
前世凌云不但教会她武功,还教了她医术,说是要她做良医,救万民,只不过前世她刚刚结束杀人的征程,便被那人逼死,算是辜负了师傅的教诲。
轻轻摇了摇头,叶然抛去心中凌乱的思绪,专心下针。
流光闪烁,叶然已然将针全数落于少年的穴位上,再端起一旁店小二熬好的药,捏着鼻子给少年灌了进去。
全部事情做完后,叶然心中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晚饭开始吃了起来。
很快吃完晚饭,叶然上前试了下少年的体温,已经开始退烧了,叶然唇角微勾,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取下他身上的针。
看来医术还没有退步多少,既然前世没有完成师傅的教诲,那今世便全数补上吧。
简单帮少年处理了下身体的伤口,叶然坐在椅子上闭目小歇。
夜色渐浓,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眸。
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少年紧皱眉头,他不是应该昏倒在树林里吗?
想要坐起身子,却不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嘶……”倒吸一口凉气,少年再次躺回床上。
“这么快就醒了?你倒是命大!”
清脆的声音响起,少年转头看了过去。
未施粉黛的稚嫩俏脸,杏眸黑瞳熠熠生辉,不点而赤的朱唇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少年瞬间看呆了。
“咳咳……”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叶然秀眉微皱,清咳两声算作提醒。
少年顿时回神,尴尬地别过脸,耳根早已红透:“是姑娘救了在下吗?”
“算是你自己命大,受伤发高烧躺在树林里都没死。”叶然耸了耸肩,心下也有些感慨,换做是别人,估计早就死了吧?
少年面上闪过一抹恨意,眼底却又布满无力,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见状,叶然若有所思地倒了杯茶水,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不过她对他的故事没什么兴趣!
“既然你醒了,那你明日伤好便自行离开吧。”叶然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她明日可没有时间照顾眼前的少年。
少年愣了下,眼底满是疑惑:“难道姑娘不要报酬吗?”
“报酬?”叶然戏谑地扫了眼少年:“你确定你还有银子给我?”
顺着目光低下头,少年终于想起身上的银钱已经被抢走的事情,窘迫地低下头。
但却努力爬起来对叶然作揖:“在下是京城左家染布坊的少东家,左少白,姑娘今日之恩,他日我回京城,一定会报答的。”
“染布坊?”听到这三个字,叶然微微挑眉:“你是京城染布坊的少东家?”
她来县城,就是为了来买布的,这个小少年,竟然是京城来的东家,那搞不好,会有比县城更好的布吧!
“在下正是……”左少白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看着叶然忽然变了的眼神,心里直打鼓,这女人不会也因为他是布坊的东家,而和匪徒一样起了贪心吧……
“好啊,我这回来县城,正好是来买布的!”只是随心救了个人,没想到,竟然还是京城来的关系户,叶然不禁有些开心。
“既然是染布坊的少爷,那你的布呢?带了没有?”要是左少白这里有比县城还好的布匹,她直接就从他这里买了回去岂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