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怎么每日才二十三文?不是说每月七百文?”王氏从李三庄手里夺过铜板,忽然察觉到不对:“你每日应该给我二十四文才对吧?”
每日二十三文的话,一个月就是六百九十文,王氏怎么肯?
叶然秀眉微挑,无辜的望着王氏:“那我若是给二十四文的话,每月就要多出不少了。”
“那你也不能少给我吧?”王氏气恼地瞪着叶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这样做就不怕丧良心吗?”
看着王氏泼妇的模样,叶然冷笑一声:“王姐,若是你按照月钱结算的话,就分文不缺了。”
“你!”王氏又气又恼,伸手指着叶然:“好你个叶然,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就说你怎么这样好心,说好的价钱却又反悔,你就是个奸商!”
叶然冷冷地扫了王氏一眼:“王姐,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不说只是想给你留些薄面,别逼我真的翻脸!”
每日二十四文,便会多出二十文,这样简单的道理,真当她叶然是傻子?
被叶然冷冽的眸光吓到,王氏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我、我只是怕你不给结工钱,这个时候都赖皮,何况是月末……”
“王姐也说了是乡里乡亲,若是我发不出工钱,王姐到时尽管来闹。”叶然不耐地看着王氏。
真没想到为了二十文,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王氏看了眼叶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悻悻离去。
“就算是不想给我做工,也记得把地开荒出来,野鸡可不是白吃的。”叶然看出王氏眼底的不甘,冷冷开口。
王氏背影一僵,显然是被戳中心事,拉着李三庄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两人走后,夏玉莲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刚刚叶然让她进屋里待着,说是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
“叶然,不过是二十文的事情,何必闹这么僵?”夏玉莲虽然恼火王氏的做法,但是心中也有些不赞同叶然。
叶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娘,这不是二十文的事情,若是我这件事让了,日后她肯定还会得寸进尺!”
而且前世若不是她的话,夏玉莲也不会被人冤枉的那样惨!
这话倒是实话,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夏玉莲也清楚王氏的为人:“罢了,不去想她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县城。”
“知道了,娘。”叶然微微点头,将手里的药材研磨成粉后,才缓缓回到屋内。
天色微亮,金鸡报晓。
叶然起身简单收拾了下,看着铜镜中的头发,当兵多年的习惯,总是想把长发绑起来。
不过夏玉莲肯定不会同意的,叶然也就作罢了。
此时夏玉莲抱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看到鼓鼓囊囊的包袱,叶然震惊地睁大双眸:“娘,这些都是什么啊?”
“给你带的干粮和衣服,出门在外怎么能不换衣服?”夏玉莲担忧的看着叶然:“要不娘跟你去吧。”
叶然顿时满头黑线:“娘,家里的生意你都不管了?再说我就是去两日而已,带什么衣服啊?”
想起要带着这么大的包袱,叶然忽然感觉阵阵头痛。
“你这话说的,女儿家出门在外自然是要穿戴整齐啊。”夏玉莲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去灶台准备早饭了。
叶然伸手拿过包袱……好重!
打开包袱,叶然看清楚东西后,唇角不可抑止地抽搐着。
衣服两套,梳子,铜镜,簪花……
而最重要的干粮,只有很小的一包。
叶然粉唇紧抿,为什么有种是去镇上游玩的感觉?
默默地将其他东西都放在桌上,叶然找出昨晚准备的药瓶,全部装进包袱。
当叶然背着包袱出来时,夏玉莲见到还是鼓鼓的包裹,放心地点点头。
亲自送叶然坐上驴车,夏玉莲无意间触碰到包袱,疑惑地皱了皱眉,这触感怎么有点不对劲?
看着叶然越走越远,夏玉莲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回房里看了看。
桌上整整齐齐的衣服令夏玉莲又气又恼,这个臭丫头,县里大户人家那么多,打扮的好看些,万一被哪家公子看上呢?
不过叶然已经走远了,她就算是追也追不上,只能将衣服收起来。
坐在驴车上的叶然忽然打了两个喷嚏。
“咋了然?是不是着凉了?”赶车的张叔担忧地看了眼叶然。
叶然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应该是有人再说我吧。”
看到衣服的时候,就猜到夏玉莲的意思了,不过她可是应了别人的约定,所以只能让夏玉莲失望了。
“说你?”张叔疑惑地看了眼叶然,随即摇了摇头,继续赶车。
叶然眼底满是笑意,没有解释,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药瓶。
张叔也没有追问,只当是女儿家有了小心思。
一路上,只有车轱辘的声音,叶然靠在座位上闭目小歇。
“吁!”
车子走的好好的,张叔却忽然停了下来。
叶然睁开双眸,疑惑地看向张叔:“张叔,怎么不走了?”
“然丫头,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啊?”张叔眉头紧皱,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树后倒是能看到一只脚,叶然不禁有些诧异:“还真的有人,张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说着,叶然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还是我去吧。”张叔连忙拦住叶然,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还是小心点好。
知道张叔是为她好,叶然也就没有反对。
张叔小心翼翼上前查看情况,发现树后是一名全身是伤的少年。
“然丫头!你快来!”
乍一看,张叔以为少年是死的,连忙唤着叶然。
“怎么了?”叶然快步上前,查看情况。
张叔指着少年,不敢置信地开口:“这少年是不是死了?那我们还是快走吧。”
万一连累到他们怎么办?
见到少年微微起伏的胸膛,叶然唇角微勾:“张叔别紧张,他还活着。”
“还活着?”张叔迟疑地将手放在少年鼻翼下。
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张叔又惊又喜:“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