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权从进仓库的一瞬间,冲天的尸腐味,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急忙拿出来火折子,光照亮仓库的时候,薛权身上的血都凉了。
火折子微弱地光亮在漆黑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就在薛权的脚底下,一直到最远处看不到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具具尸体,薛权看着这一具具曾经陪伴爱自己成长的亲人们的尸体,他们都宠爱过自己,关心过自己,曾经也骂过自己。
薛权一瞬间就已经静止住了,可能这就叫现实的残酷,他还是想编一个谎言,试图让自己回避着眼前的景象。
最靠近薛权的是那个没头脑的猎户帽子,是猎人中最年轻的,薛权一直叫他叔,但是他更喜欢薛权叫他哥哥,帽子从小就喜欢薛权这个弟弟,有时候下山还会给薛权带点儿惊喜,薛权那年在水潭里消失的时候,他不敢相信,一直在那个面积不算大的水潭里来回寻找,没有丝毫放弃!而现在帽子冷冰冰地躺着薛权的脚底下,没有一丝生机,好像是一个皮囊一样,还有七婶,还有麻杆子……………………………
薛权受不了了,一下子回到了地上,眼泪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滑,小白伸出脑袋来看着极度悲伤的薛权,小眼睛可怜兮兮地好像也要飙出眼泪来了。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站起来,拿着手里的火折子,到处寻找自己的爷爷孙遇的尸首,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孙遇的尸首安安静静地躺着那里,薛权疯了一样,跑了过去,跪在孙遇的尸首前,拿着火折子,仔细地看着地上安详的孙遇,仿佛还是不相信,曾经带着只是婴儿的自己逃过了明枪暗箭的爷爷,竟然会真的死去,自己无数次试毒试药失败,危在旦夕的时候,孙遇只是略施小计就把自己给救了,薛权还是不理解,躺在地上的为什么会是他的爷爷孙遇,毕竟在他眼里自己的爷爷是神一般的存在。
薛权突然感觉到胸闷气短,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而此时跪在孙遇面前的薛权已经没有办法平静了,身体里的常年积累的气,现在也涌动了起来,好像是困兽一样,变得越来越凶猛,越来越激烈!
“啊~~~~”从薛权的喉咙挤出了一声沉闷地喊声,好像一只猛兽一样,发出危险的信号。
当薛权意识到了自己身体中的气不对劲儿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气,已经增加了几倍,现在充盈到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断翻滚绞痛着不停息,隐隐有一种要破土而出的感觉,极度悲伤和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却带来了这样的后果。
薛权已经开始痛不欲生了,自己的经脉开始承受不住,比平时还要汹涌的气,开始断裂开来,薛权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筋脉寸断的感觉了。
这个时候,一直别在薛权腰间的那根没什么用的棍子,又发出了那天薛权在水里看见的光芒,而这种光芒顺着薛权的腰,慢慢地好像是流进了薛权的身体。
在这样的一个情景之下,发光的薛权显得异常的诡异和恐怖。
随着那根棍子的光芒不断的流进薛权的身体,薛权身体里不断涌动地气就好像羊群碰见牧羊犬一样,一下子变得有秩序起来,由刚刚狂躁不安地“狼群”变成了温驯的“羊群”,那些光流遍了薛权的整个身体之后,又开始慢慢地收缩回那根棍子,而那根棍子也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不显眼的裂痕。
薛权感受到了流进他体内的光了,像是把他泡进了一池子温水里面,感觉很舒服,而且薛权也很享受这种感觉,随着光的离去,薛权他身体内狂暴地气息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服服帖帖的。
光芒散去之后,剩下薛权自己躺在自己爷爷的身旁,筋脉胀裂带来的后果,让薛权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侧躺着的薛权看着旁边的孙遇,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阵无力和伤悲,刚刚目睹了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实,谁也不能接受的悲惨事实。自己前两天还在和爷爷斗嘴耍混呢,现在却只能看着自己爷爷的尸体,连凶手都没有开始找呢,就已经无能为力了。
薛权躺在地上,浑身的伤痛让他没有办法动,但是薛权感觉现在躺着爷爷身边,好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样。
在襁褓里的自己,爷爷抱着他躲避开一切危险,张开臂膀护着自己,健康成长,薛权一度已经开始遗忘了他出生那天发生的惨案,甚至他已经把孙遇当成了自己的爷爷,而他就是孙遇的孙子,两个人只是山野中的落神弓村的村民,他们会在村子一直生活,不问外面的世界,但是现实告诉薛权,现在所面临的一切,已经想个大山一样压到了自己眼前,而自己只能选着面对,面对这一切,并且要反击!不顾一切地反击!
薛权转过头看着爷爷的尸体,开口说到:“爷爷,你不让我学功夫,而是只教给我逃命的轻功,我要怎么替你报仇啊?”薛权忍着伤痛,起身来拿起刚刚掉到地上的火折子。
火折子照亮孙遇的脸,薛权一下子好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一样,贴近孙遇,仔细闻了闻,又用力地抱着孙遇的尸体,伸手到孙遇的后背上的天宗穴那里。
“对对对!爷爷的尸体还没有散发出尸臭味,说明!爷爷他还没有死!”薛权想起来,乐城惨案那天孙遇把自己放到了灌木丛里,而他自己用针刺到了天宗穴,造成假死,骗过了杀手们,而且就连当初那些杀手里的那个白衣公子都没有看出来孙遇是假死!“对对对!爷爷肯定有用了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