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母挥舞锅铲的动作一顿,絮叨声戛然而止。
她转过头,诧异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然后身子前倾,把自己的额头贴上江枝的额头,过了一会儿又退回去,“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江枝:“……”
在她家,不,应该说是在整个云城的贵族圈子里,“江枝喜欢沈怀寒”,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一件事。
江母一面把菜装盘一面道:“你小时候有多喜欢那沈怀寒你不记得了?你做得那些傻事,妈一桩桩一件件都能重新拎出来给你数数,你信不信?妈还不知道你吗?你现在就是嘴硬,等那沈怀寒真跟你堂姐出双入对,你可哭吧!”
解释无用,江枝干脆放弃了解释。
她又重新问道:“你刚才说的玉丢了,肯定是骗那些人的吧?”
毕竟是两家结亲的信物,怎么可能说弄丢就弄丢了呢?
江母答得挺快,“嗯,是骗他们的。”
闻言,江枝一喜,“那,那劳什子玉在哪儿呢?”
“就在我工作台最下面的抽屉里,那个雕花的小木匣子里放着。”
大概是菜要糊了,江母答得有些匆忙。
江枝得了话,便转头出了厨房,进堂屋的时候看见江慕白又躺在沙发上带着耳机打游戏,直接便夺了他的手机。
江慕白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就落入了自家姐姐手里,他顿时急了“我艹!姐!你是我亲姐!把手机还我!那特么可是排位赛!!”
一面说,一面就想伸长了胳膊来够手机。
“江慕白!开学是不是就高三了?还玩!还玩!”江枝直接没理他,转身进了妈平时工作的房间,顺带把门反锁了。
门外,江慕白急得没法儿,就差没挠门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阵阵哀嚎,江枝想了想,还是把手机给摁亮了。
得,已经死了。
她等了把复活,灵巧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舞动,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
五分钟后。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胜利”的标志,她才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走到江母的工作台边。
江母有一双巧手,即便母子三人被“放逐”到了乡下,也能凭借自己的刺绣手艺让他们吃饱穿暖。
那是一张特别大的乌木桌子,正对着窗户,窗户外是绵绵的青山。
青山绿竹,风景这边独好。
桌子上摆着针和各色的线,以及花花绿绿叫不出名字的工具。
江枝拉开最下面那个抽屉后,果然看见了一个很古朴的木匣子,只有巴掌大小。
她本以为打开盒子后便能看到一块色质温润的玉,可事实上……
谁能告诉她,这里面的玉怎么是碎的?
一块雕刻着繁琐花纹的玉佩,碎成了两大一小的三块,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江枝摸了摸下巴。
她拿着盒子走了出去。
几乎是门锁“啪嗒”一声脆响,江慕白便嗖得一下冲了过来。
嘴里还在念叨着“我的心”“我的肝”之类的话。
江枝摇了摇头,这是疯魔了还是咋的?
“不在我这儿。”她说完,便不再理会江慕白,而是向厨房走去。
江慕白见自家姐姐手上除了个木盒子就没别的东西了,便一溜烟直接进了江母的工作室。
本来已经做好了流泪痛哭的准备,可看清楚段位后,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凝住了。
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看上去非常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