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来到酒桌旁,各自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我把碗放在桌子的正中间,端起酒坛往里面倒酒,不一会儿,碗里就盛满了酒。
我自个儿先端了一碗,然后用手示意坐得端正的五人,端酒,畅饮。
那五位稍稍迟疑一下,紧接着端起酒,站起身,大有江湖儿女的架势。
说实话,看着面前五人起身端酒的模样,我是甚为后悔,如此有家世有气质有模样的五位大好青年,这一起身喝酒,整的跟梁山好汉里那一群流氓似的,虽然我个人却是极为欣赏梁山好汉。
“五位兄长,小弟我就先干为敬了。”说着在众男子惊诧目光下,端起酒仰头全数喝了进去。
菊花台与现代相比,酒精度自是低了不少,虽是如此,猛灌一碗还是能感觉到胃里的灼烧感,连着脑袋也是有些沉重。
‘许是很久未饮酒的缘故。’
记得在上世,第一次饮酒是在我到顾泽风家的一年后,那天顾泽风为庆祝我来顾家一年,特此举办庆祝会。
在庆祝会上,请来了各界的名流贵族,那些人迈优雅的步伐端酒向顾泽风贺喜。
顾泽风说:“今日是里里到顾家的一年庆祝会,有要敬我酒的,就端给里里好了。”他这话时的模样一本正经,而那些人却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嬉笑的向他敬酒。
当时的他笑的特别贼,端过别人敬的酒走到我面前,递给我说:“里里,帮爸爸把这酒喝了。”
我抬头看了看他微笑的面容说道:“是的,爸爸。”接过酒毫不迟疑的倒进嘴里,顿时胃里似火烧般灼热,宴会上吃的食物,在里面翻搅,极为难受。
一杯酒,使得我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里里,爸爸这是在教你,混战商场,无酒量是极为不妥的。”他对着我说这话时,我正躺在被消毒水充斥着的白色病房里,左手打吊针,脸上戴氧气罐,但仍是极为努力的睁大眼睛看他嘴唇在那一张一合。
那一年我十一岁,因顾泽风给的一杯酒,晕倒在会场上,被‘哔哔’的急救车拉去了医院。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开始饮酒。努力的将自己的酒量练到千杯不倒,后来却也是练成了千杯不倒,喝多了,白酒,也就成了白开水。
顾泽风说:“里里,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恨我,为何在你那么小的时候要你饮酒,但是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感谢我今日做的一切。”停了一下说:“酒,这个东西,能饮者,能在很多场合发挥作用。”
那时,我对顾泽风虽不能说是恨,也是有怨的;再大些,懂了些人情世故,知道酒,在很多地方发挥的作用,对他的怨是略微减了一些,但也还是有怨的。
现如今,到了这个地方,遇到一些人,懂了一些事,了解到江湖人士所崇尚的东西,才真正的懂得顾泽风当初的良苦用心。
的确,在那时我是顾泽风的养女,必须要在商业里打拼,不能做到千杯不醉,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复杂。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顾泽风的话依旧一语成谶,我真的又开始想要感谢他了。
没有他,今日想博得这几位身份非凡人的喜爱,是极为困难的。
想到这,发现自己竟又开始想顾泽风,不免又是一顿黯然神伤。
“贤弟?”在我对面的李军,看我盯酒坛发呆,轻声的唤我一声。
被他那轻声的一唤,思绪便收了回来,将碗放在桌子上尴尬的笑道:“没事,谢李兄的关心,许是空腹喝酒喝的有些猛了。”说着又用眼睛扫了几眼,喝过酒悠然坐在凳子上的几位俊美男子:“那饭菜怎么还没上来。易安兄,你那掌勺的可是严重的失职了。”
易安眼里浸笑回我说:“我那掌勺的前几天回家了,这酒楼现在掌勺的位子可是空着的,怎么样贤弟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冷居楼做个掌勺?”
他说完这话,我就彻底崩溃了。
‘这真的是酒楼?’果真是酒楼,名不其实的酒楼,除了酒没别的东西了
可这空腹喝酒,却是不好受啊。我在心里哀嚎一番,表面却还是要装作特为潇洒:“兄长这酒楼却是稀奇,弟弟我真是受教了。如此酒楼,除哥哥这谜一样的人,有谁还能开起来呢?”稍微停了停,喘口气又说:“谢兄长的厚爱,这掌勺弟弟我却是无力担当,但稍微炒几个菜,来给各位兄长做下酒菜,弟弟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说着,我就用眼睛望坐的端正的几个人。
那几人,听我说可以做几个菜来下酒,便都大笑起来。
笑了一通后,喝过一碗酒就闷不吭声的陈文兄,展开他的折扇摇了起来,边摇边说:“周瑜贤弟这大话可不能说,在场的那三位可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平常的下酒菜他们可都是不吃的。”
陈文兄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用视线扫场上刚结识三位。
“陈文兄这话我可是不爱听了。周瑜贤弟既说可以给我们炒几个下酒菜,便是看得起我们几个,我们又怎能嫌弃呢?”停一下又说:“再说,像周瑜贤弟这样的人,既然可屈身做下酒菜,便是说明周瑜贤弟是能屈能伸之人,像周瑜贤弟这样的人实是少见了,我们几个又岂能不接受他的一番好意呢?”
说着看我一眼问我道:“贤弟,哥哥这话说的可有道理?”满脸堆笑。
我是一直都不知道这醉仙君是如此能说的,像他这样‘仙风道骨’‘白衣飘飘’‘于世不俗’的仙人,竟然如此会说,而且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的主。这人果真是会给我惊喜,令我震撼。
以至于令我震撼到不知道该回他些什么话,等想起来要回一句‘只是弟弟说的一句玩笑话,弟弟怎敢在哥哥面前献丑呢。’的时候,我已被他们几个拖进去了厨房。
不得不说,这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先来一个醉仙,这又来了个易安君,这日子过得还挺惊心动魄。
一个用他的隐者气质征服我;另一个,我对他的仙风道骨不感冒,却是被他那惊人的似仙非仙的流氓架势所惊倒。
此醉仙君,果真是仙人。仙到,我此时看着他好看的面容就想吼一句: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