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长舌妇,丫环陈香就在搬弄是非,“亢小姐,你说高官人真的喜欢花六妹吗?她有什么好,又黑又难看。高官人大概想让花六妹看家护院。”
亢青梅刚洗头,正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幽幽叹道:“人家就喜欢大姑娘,男未娶,女未嫁。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随他们去吧。年轻真好,可惜我已是不祥之人了。再找个入赘夫君,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家伙。现在高不成,低不就,若找不到良配,就要一辈子守寡了。”
丫环海棠道:“小姐风华绝代,不知迷死多少男人。只要小姐看中哪个男人,还不手到擒来。”
陈香、海棠皆是大脚健妇,有一身武功,还能当护卫使。她们是家生奴仆,一家老小都为亢家效劳,家生奴仆最为忠心,为主子可以献出生命。别看她们只是亢青梅贴身丫环,自家男人在丰多鑫商行里收入不菲,有些地位,全家人过着人上人生活,是有田有宅的小地主。
“哎,我这样子,没几个男人养得起,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可没有子嗣,将来这份家业交给亲戚,实在不甘心啊!”
陈香道:“我说,小姐应该找个入门赘婿。好处是男人不能娶小妾,一家人清净。”
“哎,上过一次当了,不想再上一次当,还是早点再嫁吧。”
“哦”海棠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小姐有这个心思,那就好办了。只要小姐肯屈尊,做官员的平妻。那高官人就是很好的选择。”
陈香叱道:“可高官人,正在追去花六妹。对我家小姐无视。”
海棠道:“这是高官人不敢想,更不敢做。这要小姐给他暗示,他才会冲破门第观念,娶小姐为平妻。小姐屈尊来这种小地方,心里一定对高官人有别样心思。我说的没错吧?”
古人婚姻制度是三妻四妾制度,三妻指的是,一正妻,二平妻。虽说平妻也是妾,但民间已给平妻许多正妻所拥有的地位和权力。在家庭内部,平妻与正妻在礼仪上平等,子嗣分配利益上也相差无几了,但这只适合家庭内部。
平妻身份不被社会认可,依旧是小妾。正妻就算早死,平妻也不能升为正妻。礼法与家庭需求有冲突,又在互相融合。民间很推崇三妻四妾制度,是以缓解大家庭内部矛盾,让男人有更多的选择,更有成就感。
亢青梅脸上涌起红霞,娇叱道:“海棠,不许胡诌。高二很有可能是我亢家的仇人,我就算与他做生意,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想让我放下仇恨?一时半会儿,我也无所适从。”
楼道间响起脚步声,海棠道:“小姐你听,花六妹下楼去了,一定是去找高官人。小姐啊!高官人人不坏,这么多手下,许多是强盗出身,不知哪票人做的买卖,全有算在他头上,很不合理啊!再说八大晋商做了亏心事,死了也没地方喊冤。你又没损失,何必参合进去。”
亢青梅支颐而坐,“高二这身子骨,不会早死吧?让我再想一想,怎么对付高二。”
花六妹找到了高二郎,开门见山的说:“二郎,你说送我的礼物呢?”
高二郎心头窃喜,神色不变,“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带在身上。这叫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高二郎将一个荷包递给了花六妹,乘机摸着花六妹的手。
“有老茧,我也喜欢摸。六妹,你是我的心头肉,长得又漂亮。岁数这事,你可别多虑,我把你当妹妹看。怎么样?思前想后,还是我好吧。”
花六妹赶紧抽回了右手,嗔道:“你也别太过得意,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高二郎道:“那说定了,吃完晚饭,我在大门口等你,我们多了解对方,一个晚上不够,你就请假,我带你去打猎,要不泛舟。或者去我工作的地方,看我怎么救助草标、流民的。等你选好了,我早点让亢夫人离开。”
花六妹扭动着身躯,嗔道:“二郎,你可不能这么干。威扬行最讲信誉了,不能把客人甩了。还是等下次,我专门来看你吧。”
“那今晚?”
“嗯”花六妹跑起来飞快,像一只逃窜的兔子。
高二郎看着花六妹的背影,决定今晚就要亲到花六妹的红唇。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金钱起到糖衣炮弹的作用。如果他还是那个穷小子,没有女人会看得上他。封建社会太美好了,有三妻四妾的福利制度。打破封建礼教,步入资本主义社会,至少要等到下一代人。
高二郎把苏家班表演的节目,砍掉了四个,这能节约点时间,可以早点与花六妹约会。抬头看着天,天时地利人和,今晚有星星。桃花运来了,挡也挡不住,还是他发现了一块璞玉,国际模特果真不会笑。以后把花六妹带在身边,多有面子啊!
掐指一算几名与他有关系的姑娘,花六妹可排第二,给她个平妻地位,也不为过。明人不会欣赏东方女人小眼睛、大长腿、瘦身材、小胸脯独有的美丽,这是明人的损失。花六妹唯一缺点黑了一点,以后让她少晒太阳。跟着他过日子,不需要江湖奔波。“我武威扬”留给她哥哥喊。
高二郎特地找来了村里一个乐器班,是一群老人自娱自乐组成的乐器班子。晚宴上表演三个歌唱节目,让花六妹迷上他,最好拜倒在他胯下。高二郎做事追求尽善尽美,一切安排妥当,这才让姐姐去请客人入席。
圆台面摆了四桌,亢青梅带来的人都入席了,其中有亢府大管家亢十三,隆地县丰多鑫大掌柜梅家农,还有三名管事。花六妹是没资格入主桌的,可高二郎还是把花六妹请了到身边。
旁边的人露出你懂得表情,等着看一出好戏。高二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其他人皆是高二郎的下属,杯盘觥筹,推杯换盏,看着杂耍戏。
在酒宴最高峰,高二郎登台亮相,连唱三首歌,分别为《精忠报国》、《悟空》、《笑傲江湖》。在一片掌声中,假装谦恭,归于原位。
“这次准备仓促一些,下次在县城里,会办得更好。六妹,还觉得满意吗?”
在酒宴上,高二郎与花六妹话虽不多,但保持关心的态度。这么多双眼睛,总不能露出猴急样。
“酒宴办得很好,二郎费心了。”
花六妹颇为感动,高二郎还肯给予她尊重,这一点,难能可贵。
高二郎道出心声,“真想跟六妹一起闯荡江湖,打出自己的天地。”
“我威扬行就是靠打出来的威名,全靠江湖人给威扬行面子,自身又行得正。上次松林道劫案,就是对那些不讲江湖道义的打行,一个教训。二郎,你对松林道劫案,怎么看?”
花六妹眯着眼睛,好像是酒后随意而言,其实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亢青梅等人都在侧耳倾听,就看嫌疑犯高二郎如何作答。
高二郎哈哈一笑,“我即是江湖中人,又有官身。不太好评论松林道劫案。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历史会做出公正的审判。六妹,你有家人死在松林道上吗?”
花六妹神色黯然,“有几个道上的朋友,死不见尸。那帮劫匪可真狠啊!丧心病狂,不要被我遇见。”
“六妹,节哀顺变。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高二郎顺便拍了一下花六妹大腿,还装出没事的样子。花六妹就是想掀桌子,也木已成舟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这么干,大丈夫何时才能完成娶上三妻四妾的光荣任务?
花六妹脸色一变,死盯着高二郎。但见高二郎正色眯眯的看着她。若放在往常,早就给登徒子一个血的教训。可一看见高二郎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心软了。脸色恢复如初,只当没发生过。期间高二郎想拉她的手,被她甩开了。
花六妹忍无可忍,附耳道:“登徒子,给我老实点。”
心里哀叹,原来女人很需要男人轻薄,这种滋味,刻肌刻骨。终于在一次次抗拒之后,被高二郎牵手成功。
高二郎还在自鸣得意,却被另一边的亢青梅,狠踩了一脚。赶紧恢复常态,起身向亢青梅敬酒。
酒宴结束,穿过一道月亮门就是旅舍了。
亢青梅停下脚步,“你们先进去,我与高官人说几句话。”
高二郎挠了挠头,准备接受批评教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动作岂能逃过老江湖的法眼。
夜色下,亢青梅略施粉黛,肩披素白坎儿肩,脸颊边若隐若现红晕,默不作声。高二郎不由痴了,欣赏着风华绝代的佳人。
清风吹动发梢,亢青梅终于开口,娇滴滴的问道:“高官人,你怎么不说话?”
高二郎神色凌然,“不是你有话讲嘛。我虚心接受,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绝不与六妹做出不雅之举,伤了你的面子。”
亢青梅嗔怒道:“我可不是来给你做媒婆的。你可不要因小失大,一拍两散。”
亢青梅气呼呼的样子,高二郎相当敏感,“青梅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是我不好,没在意你的想法。我真是个笨蛋!青梅姐姐来此,是上天注定。”
高二郎把亢青梅逼入了死角,昏暗的灯光时隐时现。
亢青梅非常硬气,昂首挺胸道:“臭男人,胆子真大,竟敢与姐这么说话。”
高二郎赶紧后退一步,与亢青梅保持一定距离,“我不知青梅姐姐心里到底怎么样?不敢乱说乱动了。”
亢青梅一撩发梢,风情万种,娇声道:“以后没人时,叫我青梅,我还没这么老。”
“青梅!”
高二郎变得胆大包天,一把揽住了亢青梅的小蛮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