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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香菇

五人散去之时,高二郎一拍脑袋,“差点误了大事,明日巳时在我家集合,你们戴好草帽,这是三万两银子的关键所在,好好动动脑子。箱子、草帽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高二郎回家洗了个澡,头扎方巾,身席儒服,像个儒雅的书生。四年私塾生涯在懵懂中度过,可现在却要重新拾起毛笔,认繁体字,读《四书五经》,练毛笔字。考个童生是必由之路。

考童生要经过三试,有县试、府试、院试。童生试的第一阶段考试是县试,由本县知县主持,考试多在二月份举行,考试分四场,分别考八股文、试帖、经论、律狱。考试结束后,县署造花名册,送交本县儒学署依名次前后录用。并呈送本府或直隶州、厅,参加府试。

二个月之后,府试由各知府主持。府试共试两场,通过者便取得“童生”资格。接着考院试,院试也分两场,分为正试和复试,被录取者才是秀才。

至于考秀才,太费周章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二郎虽有所想,但不报多大希望。大不了,花点钱财,买个监生,混进秀才队伍里。

高二郎站在八仙桌前,看着柳公体笔帖,提笔练字。柳公体以骨力遒劲见长,后世有“颜筋柳骨”著称。高二郎只有四年毛笔字功底,只能依样画葫芦,可他深信穿越者的潜能,可一日千里精进。

高八妹站在对面,脚下放个小凳子,也在写毛笔字。她已能背诵《百家姓》,还能背诵三十多首《唐诗三百首》,有小神童的潜质。至于高七郎学业,高二郎已经放弃了。

高二郎写了两张宣纸,那字已经垮了,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像个先生样子,“不错!八妹呀,你要牢记,学海无涯苦作舟,温故而知新。我不在时,你也要坚持,每天皆要学习。像哥哥现在,学业荒废了三年,再想好好读书,太难了。读书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你要记住,书中自有黄金屋,做个独立知性的女人,像娘一样刚强,不要靠男人。”

高八妹好像听懂了,认真的点点头,“我听你的话,管好七哥。你现在总是出门,我有点害怕。”

高二郎摸着高八妹小脑袋,笑道:“既然八妹不喜欢丫头,我就给你请个花木兰,让花木兰保护你,好吗?”

高八妹道:“只是家里多了两人,我又要多烧两锅水,太麻烦了。”

高二郎哈哈大笑,没想到高八妹还能举一反三,高家兴旺发达。

夜黑风高,子龙庙之行,有惊无险,盗得白盔亮银甲。高二郎和猴子温天宝夜行百里,穿山越岭,轮流扛着四十多斤重的铜甲。天亮时分,才回到董家屯。小鸟儿杨高雀,小张木匠张曲尺,铁蛋吴高温躲在暗处,吓了高二郎一大跳。

“作死啊!我不是叫你们巳时来我家吗?想吃穷我家啊!”

张曲尺道:“我们睡不着呀,昨晚就把十只箱子送到你家。在你房里,打了一宿纸牌,我输了二个天启通宝。”

“你们越来越不像话了,屎尿屁留在我房里,现在给我去倒马桶。”

天启通宝就是大铜钱,共分为两种,大的值三十文,重十钱。小的值二十文,重七钱。为十成铜料,天启六年以来,天启通宝坚挺,没有贬值。高二郎一声令下,杨高雀、张曲尺、吴高温使出了石头、剪刀、布。

五人来到高家大院,张曲尺指着右边一排草房,“我现在知道你家建草房做什么了。”

“你们去偷看过了?”

“嗯!那排架子是用来种蘑菇的吧?”

张曲尺料事如神,有一双火眼金睛。

高二郎道:“蘑菇经不起储存,我只是试种一点蘑菇,自产自销。主要是种香菇,用的是层架种植法,保持土壤一定水分,在朽木、牛粪上种植香菇的苞子。不过,这层架苞子技术还不成熟,还在摸索阶段。等技术成熟之后,我们董家屯的香菇,可以一年三季供应几个县的菜市场,数量庞大,价格便宜,足以压垮所有竞争对手。若能建立完善的供应渠道,光凭香菇种植,就能赚他娘的上万两。这香菇属于植物中的绿色黄金,营养价值极高,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业啊!这个可以吹吹风,让村民们看到希望。所有的成果,归于我娘黄翠花,在隆地县县志上可以立传。”

张曲尺心里愤愤不平,责问:“哦,怪不得你娘不种高粱了,原来把心思扑在这里了。二郎,你太偏心了,让张寡妇来你家帮忙,怎么没想过我娘呢?”

“还不成熟嘛,急什么呀!这才开头,一点点成果,不值几个铜板。”

“在房间里干农活,比田间劳作轻松多了,我让我娘也不要种高粱了。香菇可比高粱值钱多了!”

吴高温的话,引起共鸣,其他三人纷纷附和,达成了共识,让家里人来帮忙,用层架种植法,试种人工培育的香菇。

高二郎闪进了房屋,把白盔亮银甲取出,炫耀了一番。

杨高雀道:“二郎,幸好你有先见之明。昨天我爹对我说,牛头寨寨主刀王王铁塔看中我了。请我去入伙,给我四哥座次。许我一个月时间,让我取一份投名状。”

杨番镇与董得势轮流当董家屯屯长,两人皆是王铁塔的眼线。高二郎这伙人站在杨番镇一边,只是因为他们父母一辈,是有杨番镇招募进董家屯。高二郎把杨高雀拉进猛虎队里,也由不得杨番镇选择,虽然杨番镇还不知猛虎小队作战计划。

高二郎道:“我们这个冬季打猎,创造辉煌战绩,光买兽皮就得了三百五十两,我们五个早已名声在外。王铁塔对我还有点忌惮,先从你入手,这是在试探我。王铁塔绝不会想到,我们会下黑手。你们现在开始盯着董得势一举一动,看他什么时候与王铁塔的眼线接头?我们顺藤摸瓜,灭了牛头寨的贼寇。这次黑吃黑行动,至少能抢几千两。小娘子要不要?”

“这种女人,早已没有羞耻,要他作甚!”

杨高雀猥琐的笑着,开开玩笑,他们可是英雄好汉,不近女色。

“这个世界是吃人的世界,像王铁塔这种人,只会恐吓弱小的百姓。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给英雄好汉做垫脚石的。我们现在不上位,等到像你们父母的年纪,唯有空悲切。要相信我们的实力,我们能干掉虎豹豺狼,杀人岂不是信手拈来!”

高二郎鼓舞同伴们,举出铁一般的事实,在心里上要藐视敌人。安于守成者,只见过一代比一代弱,从没见过一代比一代强。王铁塔三代人做贼首,与纨绔子弟差不多了。

杨高雀道:“我爹说,王铁塔有三四百人。依照我的推算,能战强盗一百之数顶天了,其他人,种地、务农、纺纱,还包括一些泥瓦匠、铁匠、郎中、羊倌,与我们这里差不多,杀光强盗头目,其他人不足为虑。”

“说得对!我们杀人,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先把头把交椅抢来,杀一批,拉一批。以后让牛头寨的盗户,替我们做事。前有及时雨宋江,后有猛虎高二郎。”

杨高雀说道:“二郎,你不觉得猛虎名号太俗一点了吗?能不能改个响亮点的名号?”

“嗯,是有点俗,让人耻笑。让我再想一想,找灵感,不是《三国演义》,就是《水浒》。”

高二郎觉得名号是件大事,从二狗子变成猛虎,总在动物身上打转,要换一个角度思考。高二郎和温天宝躺在炕上,等着吃早饭。两人兴奋了一夜,毫无睡意。

歇息了一会儿,杨高雀打扫院子,把两张狼皮收进房。山民在院子里,都会放几张狼皮,能吓退小型动物。杨高雀打扫完毕,便转到后院的牛棚,去看挤牛奶。

双皮奶是用水牛奶制成,中间有一个发酵过程,张寡妇手把手的教杨高雀等人。

很快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双皮奶就上桌了,放置在精美的磁盘里,其状如膏,其色洁白,质感细腻嫩滑,口味甜香清淡。

一桌人大口吃喝,杨高雀笑道:“你们家就差一双象牙筷了,什么时候我们去云南,打几只大象。”

高二郎颇为得意,这才是开始,小日子越过越红火。该死的崇祯一上台,就搞死托孤重臣魏忠贤,结果把大明搞得民不聊生。该死的袁崇焕,只会吹牛皮。全都该死!好容易穿越了,还不能过安稳日子。最该死的是高二郎!怎么不会造火枪呢?把简单的事,搞得复杂化,要走多少弯路啊!

“啪”高二郎拍死一只飞虫,“春天来了,夏天不远了,我要制作蚊香,熏死该死的虫子。”

“二郎像我,样样拿得出手。香菇层架种植法,我已经有些心得了,小鸟儿、猴子、小张木匠、铁蛋,让你们父母来,我们董家屯的人,一起发家致富。”

黄翠花已经把香菇层架种植法,归于她采摘野外香菇时的观察能力,将来董家屯高家大院,要建成一个香菇历史纪念馆。她还会开发许多农业新技术,这需要一些时间,攻克技术难关。从失败走向成功,好像才七天?到底是七天还是八天?待会儿,翻翻黄历,上面有记号。至于双皮奶的制作工艺,就送给张寡妇了。男人有钱了,总会娶几房小妾。张寡妇还算守规矩,二年试用期,算是最短期限了。赶明进城,去抓几副避孕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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