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冉冉升起,云层闪耀着五彩光芒,百鸟在天际遨游,大地上,都是屹立的大明子民。
鼓声大作,军号嘹亮,得胜关上升起了明旗,上千明军唱响了凯歌。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鞑子兮,觅个封侯。”
高二郎默不作声,从现在开始,他要低调做人。只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就早点回家。阉党当政时期,还是大隐隐于朝,安分守己的当个九品芝麻官。
磐石堡游击麻承宪擦拭着泪角,满含着深情道:“我们能赢得这场胜利,真不容易啊!”
高二郎嘴角牵动,说道:“你算很不错了,比你堂哥还强些。按照你的真实战斗力,大概杀伤蒙军辅兵千人左右。”
麻承宪急红了眼,“二郎,你可不知磐石堡真实战况,我军至少杀伤二千蒙军辅兵,可惜战功人头太少了。你一定要卖些战功人头给麻家将,我堂哥,就靠战功人头翻身了。”
“好说!只要麻家将肯帮忙,这个人情,我一定奉还。”
两人嘀嘀咕咕,商量如何瓜分胜利果实,先统一口径。麻承宪对于得胜关参将之职,志在必得。得胜关外的几场大战,麻承宪派遣手下得力干将,作为主力军参与其中,还斩获颇丰,斩获二千颗蒙古鞑子头颅。
高二郎又问道:“依你之见,韩巡抚、刘大人还需几日抵达?”
麻承宪冷笑一声,“文臣就是一帮无胆鼠辈,现在我军收复了得胜关。他们就怕我们道出真相。别看他们平日娇生惯养,一直坐轿子,摆官老爷架子。明日这帮文臣快马加鞭,把蛋磨破了,也会到达。你那个老友刘若宰,也是个无耻之徒。若不来争功,我就不要战功了。”
高二郎嘿嘿一笑,“我已看出刘若宰的领兵水平了,他那个最看中的参将赖同心,在战场上受伤。那是其部夜不收在夜晚没看清是自家主将,被自家夜不收射伤的。”
麻承宪冷笑道:“这很正常,平时军士疏于实战训练,一到战场上,就乱套了。我们麻家将最看重实战训练,这种高强度训练,军人皆是一日四餐。所以我只凭二千人人马,就能杀退上万蒙古鞑子的进攻。”
“我知道你有大将之材,指挥有方,军纪严明,磐石堡又易守难攻。要夸功,也等韩巡抚来此。我绝对会捧你上位,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把地盘划好。若赏我手下一些虚职,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岂敢,这人头,全在你那,谁敢出尔反尔。麻家将言出必行。”
麻承宪拍着胸脯,在五座军堡任职的军官,就算在这次战争中幸免于难,苟活于世。也要把这些军官归为逃兵,褫夺官职,收缴土地。
北口县军管区将浴血重生,焕发新的生命力,确立全新的军阀体系。山西军中第一将门麻家要与高二郎全方位合作,将在北口县军管区建立多家集体农庄。可惜他手头银子不多,凡事还是要听令家主麻承宗。
至于那个得胜关太子爷百户哈孝明,得胜关的哈家五千亩土地,一亩地也不会还给哈孝明。有本事哈孝明把地契拿出来,这世上,根本没有哈家五千亩土地的地契。这五千亩土地,就是得胜关主将的私人财产。
两人说完了公事,便各自散去,整肃各自的部队。
为防止蒙军杀个回马枪,再次偷袭得胜关。在得胜关内,只驻扎了五百明军,麻承宪随时随地,率领五百明军撤离得胜关。
五千高家乡兵衣不卸甲,依旧镇守在饮马河边,准备再次战斗。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高二郎不会把宝押在素囊一个人身上。虽然他得了十六箱金银细软,可兵不厌诈,敌人很有可能用金钱来迷惑他,转而取他性命。再说,这十六箱金银细软,他一箱也没取,全入了公账。他的两名女友收买了文案赞画吉克君,私藏了几件金器,他只当不知此事。
这次得胜关战役,他为了抢得先机,快要耗尽了家底,把自家银行资产都掏空了。现在发了点战争财,大概能做到收支平衡,把欠自家银行的钱,连本带利还回去。
之后,他将名利双收,整个平阳府的上百万百姓都会称颂他的壮举。有钱人会踊跃把手中的银子,存入大西社银行。
大西社银行将迎来海量民间资金注入,手中有几百万两流动资金,不成问题。这就是人民的力量,他不靠晋商集团的大笔资金支持,也能坐上山西第一富豪的宝座。以后玩资本游戏,把一个个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全部挤垮。
高二郎心态平稳,潇洒之极的挥洒着手中的毛笔,又写下千古名篇。
——《浪淘沙·饮马河》——
大雨落翼北,水急船高,得胜关外饮马河。
万马齐喑惊摇落,喇叭声咽。
血肉铸军魂,硝烟散尽,飞絮淡烟落满天。
染红残旗又夕阳,春回人间。
罗娟娟目露春色,还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文案赞画吉克君咳嗽一声,“东主的第一稿,皆是我收藏的,这是大西社规矩。”说完,吉克君就把宣纸夺了过去,转身离开了船舱。
罗娟娟娇滴滴的说:“二郎,别忘了给我写一首艳体诗。”
高二郎拍了一下罗娟娟臀部,说道:“别闹,仗还没结束呢。再忍几天。”
罗娟娟不依不饶,又道:“那我今晚就睡在你边上,你会卸掉盔甲吗?”
高二郎道:“六妹手脚很快的,我会卸掉盔甲。我会见机行事,与你共度良宵。”
罗娟娟扭动娇躯,抱着高二郎说道:“那我下午早点结束看病,与你一起吃晚饭,可别给我吃鱼。”
“去吧!伤病乡兵之事,全拜托你了。你就代表我,照顾好每一名伤病乡兵。”
高二郎已经不去慰问伤病乡兵了,不做这种无用功。事业有专攻,罗娟娟会更受伤病乡兵爱戴。把每一名女友放在合适的岗位上,替他分担责任,更能发挥一个大家庭的功效。
花六妹端着药汤进入船舱,叱道:“这大白天的,你们别卿卿我我了。娟娟快去看望伤病乡兵。二郎,喝完药,立刻巡视部队,做一名合格的指挥官。要严于律己,还没到卖弄才情的时候。”
“是!六妹批评的对,我又犯错误了,虚心接受。有六妹时刻监督,我一定端正态度,严于律己,关爱手下人。不靠银子收买人心,而是用实际行动关心手下人,让他们与我共呼吸,同命运。”
高二郎赶紧喝完药汤,整了整盔甲,走出了船舱。他也会偷懒,需要有人监督。带兵知兵是门大学问,可不能临时抱佛脚,需要花大量时间与精力,了解手下这批小头目。他记忆力超群,能叫出每一名小头目的名字,知道每一名小头目家里的情况。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大哥,值得让这些人为他献出生命。
高家乡兵营就像一个大熔炉,让歪瓜裂枣也变成敢战之士。
整个营地,一片萧杀,听见战马的嘶鸣,还有猎犬的叫声。
各支乡兵小队正在操练队形,冷热兵器互相配合,铳声阵阵,杀声阵阵。
至于,那些赤膊负重跑的乡兵,那一定犯了什么错误,被军法处科长惩罚了。
在船队停靠的岸边,全都是劳作的百姓,他们正在开挖工事。也许这不应该叫开挖工事,而是在为农事开挖沟渠。
高二郎不会白养上万名被解救的百姓,把这些百姓全派上用场了。
北口县军管区百废待兴,这里最适合搞集体农庄。蒙军消灭了这片土地上的“吸血鬼”军官阶层,对高二郎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高二郎看向不远处的官亭,又是一件幸事,这座官亭完好无损,明日可以与山西巡抚韩畦、翼北兵备道刘若宰在此把酒言欢。那个跑得比乌龟还慢的山西镇总兵麻承宗,这次应该抢在山西巡抚韩畦抵达之前,先来一步。
得胜关内,麻承宪正在巡视城内各种设施。还算幸运,城内房屋设施大都完好无损,只有几处标志性建筑被鞑子烧毁了,参将府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四座军营也被烧毁了。
若不是土默特部落伤者众多,大多数伤者得了可怕的败血症,需要高家乡兵的医疗队出手救治,这座得胜关早就化为废墟了。他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若升职为得胜关参将,那他以后也称得上,拥有一块地盘的小军阀了。
至于蒙古鞑子再次偷袭得胜关,这种概率实在太低了。这里什么也没有,蒙古鞑子来抢什么呢?他又不是傻瓜,会束手待毙。
麻承宪对着旁边的杨雄问道:“你这几天与高家乡兵在一起,高家乡兵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强悍,你搞清楚了吗?”
杨雄道:“我搞清楚一些,但还有一些搞不清楚。听小霸王吹嘘,听到后来,高二就像天神下凡一样。我都分辨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反正,高二深得民心,高家乡兵把高二郎当做神一样崇拜。那些野兽一样的土默特人,也怕高二,一看见那面白虎骷颅旗,不战而逃。天底下,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只有高二了。”
麻承宪道:“王八羔子,这么强悍,还装缩头乌龟。把好处让给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最不愿意欠人家情分了,高二这是自说自话啊!”
杨雄赶紧回道:“我最清楚姐夫的为人了,姐夫是文武兼备的儒将,自身清廉如水,拿手下人的孝敬,全用在练兵上了。姐夫最看不起哈大傻子那种贪婪的武将。这次我虽然没帮上多大忙,但总是我出力最多。我想升至五品千户实职,姐夫一定要帮我一把。我现在比较穷,送你几百两,你也看不上。但以后,我会每年孝敬你的。就算上级长官换成某个指挥使,我也只听你的号令。”
麻承宪道:“这事我放在心里了,但还要与一帮文臣商议。我只能给你个不确定回答,你要安心做事,替天子守好国门。再给我好好盯着高二,套出其所有的秘密。记得,多请客,与那几名招练总旗,搞好关系。据说有几个招练总旗,是高二的拜把子兄弟。”
“姐夫,我办事,你放心。一定套出高二所有的秘密。”
杨雄一脸献媚。武功盖世又如何?还是要靠长官赏识。他已经烙上了麻家的印记,这辈子,只能认一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