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议,风云变化啊!”李长青斜躺在座椅上,静静地看着爱子,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些勋章递给了李胜。
十余个金灿灿的勋章,代表着父亲的最高荣誉,不知道他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从父亲的语气中,李胜觉察到父亲的无奈和不满。
“我从军三十余年,在少将的位置上呆了二十多年,你知道为什么?”李长青突然奇怪地问了句。
“少将军衔,已经表明你跨入了联合军高层。高处不胜寒!”李长青不带李胜回答,继续道:“相比起军营生活,高层的生活是枯燥的,痛苦的,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磨难。”
“父亲,我不明白,我觉得少将的位置,给我提供了一个更好,更高的平台。我必须要学习和处理很多复杂的事物,比如制定战役,选拔干部,投放军队等等,这都是一名普通士兵无法体会和参与的。说句实话,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李胜不明白父亲的话。
“每一个刚刚提拔的将领都和你一样,以为跨入了更高的境界,其实不然!一段日子过后,你就会觉得进退两难!你现在觉得顺风顺风,是应为你攀上了沈清远这棵大树。沈清远是目前接替周文天第一人选,其人外秀内厉。在任何场合,你都不会看到他有什么豪言状语,也不会耍弄权谋,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其实他是一个精于计谋,对任何东西都看的比较透彻的。我与他虽然没有私交,不过他也一直尊重我,让我担任特战训练中心最高指挥官,二十年不予调动。”
“嗯,他的确很独特,眼界很宽广,知识面非常丰富。”李胜想起与沈清远接触的一些场合,参考父亲的描述,果然觉得沈清远老谋深算。
“联合军内部,我看只有他才能抗衡蔡定远这个老狐狸!罗伯特是个武夫,战场上或有指挥的才能,但政治上绝对是瘸子。周文天老了,若不是沈清远接位,我看蔡定远会掌控整个联合军,马德不是他的对手,虽然现在两人如胶似漆。”李长青对沈清远的评价还是非常高的。
“如胶似漆”四个字入李胜耳朵,让他不由想起这几日与于海菲的缠绵。初尝到性爱滋味的于海菲,恨不得每天都埋在李胜的怀抱中,有些时候,李胜都有点觉得力不从心。毕竟,男人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不能完全满足女人耳鬓厮磨的要求。
“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爱情和事业不能两全!”李胜默默地嘀咕着。
“你要小心蔡定远,海菲这件事上,已经得罪了他。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你现在是陆战司令部的红人,不过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上,沈清远也不能保你!毕竟,联合军内部几派之间都是针尖对麦芒,你虽然能力优秀,又有军功,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却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冒昧的问一句,您属于哪派?”
“我,无门无派!不掺和他们的事,整个联合军,也只有特战部队是独立的!我的学生都很敬重我,有我这张老面孔在,谁也不敢胡来!这也正是他们巴结我,拉拢我,或者惧怕我的原因。”
“海菲父亲呢?”
“他是后勤部的,脾气和我差不多。我们认识了大概有三十年吧,他也不参与内部斗争,所以也一直得不到升迁。”
“蔡伦说过,你和海菲父亲都是神秘组织的人。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神秘组织?龙之图腾?呵呵,诬蔑,绝对是诬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蔡定远这个老狐狸打算把屎盆扣到我和老于的头上了。有趣!”李长青朗声笑着,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李长青点燃一支烟,顿了顿道:“不过,龙之图腾这个组织,确实是近年来乃至未来联合政府最大的隐患。外面有不少传说,但这个组织的人都是神龙不见尾,刘文华只是个小棋子,死和不死都无足轻重。民间有不少隐蔽的团体和组织,他们所追求的与政府目标格格不入,一般没有任何威胁,只是一些神经质的人起起哄,发发牢骚而已。龙之图腾却是组织严密,纪律性、隐蔽性、威胁性非常高的团体。后勤部流失的武器装备只是小数目,大量的武器走私行为,甚至目前肆虐的星际海盗都是他们在背后策划和操纵的。”
“还有星际海盗这事?”
“不错!地球浩劫后,我们开拓了越来越多的星球,星际运输逐渐兴旺起来。联合军武器运输过程中,时常遭受海盗的袭击,损失应该不小。这些事件,都是高度机密,外人根本不知道!海盗的武器装备越来越先进,战术配合也越来越娴熟,普通的后勤保卫部队有的时候根本不是对手!联合军采取过多种措施,但终究大炮打苍蝇,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随着越来越猖獗的海盗出没,联合军已经意识到海盗已经具有很大的规模,甚至有了作战部队。军队在掩盖事实,政府在欺骗民众,海盗则逍遥在外,所以真相一直无法得知。关键的关键,则是龙之图腾的首脑,必须要将他揪出来,才能铲草除根一锅端!”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么?这么多军队,一个一个星球找过来,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么?”李胜觉得不可思议。
“真能这样,海盗也必定会被发现,但投入的资源与费用则是无底洞。相比于星际开发获得的收益,这些损失还是小数目。所以,只要海盗不主动进攻,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真是让人气愤!不知道防微杜渐,决堤之蚁么!”
“行了,今天说了这么多,已经是违反规定了。我给你看这些勋章,是希望你能小心作人,谨慎行事。外面的世界复杂的狠,你年轻气盛,免不了做错事情,说错话!虽然你是对的,但违背了强势群体的意志,你就是错的,就该受到惩罚!”
吃过晚饭,匆匆回到住地的李胜,又被沈清远叫了过去。
沈清远倒了杯米酒给李胜,这是最高规格的待遇。米酒在地球浩劫后,已经是酒中圣品。由于气候与污染原因,稻米的产量一直不高,大部分加工成食物,而其中最优质的部分则酿造成米酒,特供权贵人士。
有的时候,李胜也在思考人类本体权利的问题。联合政府宪法第一条规定,在法律面前,人与人是平等。只是因为分工不同,才导致分配不同。而如今,军官津贴是普通人工资的数倍;特供烟酒,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享受,还有很多权贵人士享受的福利待遇,是民众可望而不可即的。强势群体利用手中充裕的权力,超于常人的享受着延伸的权益。
社会分工不均,导致分配的差异化,而这差异化随着岁月的流逝,显得越来越离谱。如果李胜是一名普通人,知道权贵们有如此奢靡的生活,不起身抗议才怪。
沈清远觉察到了李胜的疑惑和犹豫,似乎明白李胜内心所想的是什么,端着青瓷酒盅道:“你觉得不公平,对么?这一杯米酒,按照信用点来算,可以抵别人一个月工资,而且市场上,花钱都买不到。”
“嗯,是有这种想法。”李胜坦然回答。
“权力永远集中于少数人手中,这是世间的真理。人类的历史,就是一直这么运转的!”沈清远微微饮了一口,然后道:“这杯米酒,只是一个符号,或者说是一个典型。少数人依靠多数人的贡献而享福,你觉得这不公平,但你有办法打破么?”
“老实说,没有。”李胜摇摇头。
“物以稀为贵。比如说,这米酒既然生产出来,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所以只能按照等级的划分,供给极少数人。这就是垄断的根由所在!人们不希望垄断,但垄断却无处不在,人们却丝毫感觉不到不妥当之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这正是人类的本性所在。人是贪婪的,但又希望用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以为别人也会像自己一样,受到规则的制约。其实不然,往往是少数人通过规则来约束了多数人。有句古话,‘拥有黄金的人制定黄金交易规则’,就是这个道理。”
“嗯,有点明白了。”李胜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但是,人又是非常容易满足地,甚至会为了一时的舒适而放弃某些权利。”沈清远递上一支烟,然后道:“所以,如何管理民众是一门很高超的艺术。军队也是一样,你想掌握士兵的心理,就必须知道他们需要什么,要通过有限的资源来满足他们,这样才能掌控好部队。你懂么?”
沈清远的话,让李胜觉得心界一下子开阔了许多,很多问题也迎刃而解。不过,自己需要什么?沈清远会给予满足么?说到底,李胜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今天的辩论,异常精彩,有人得势,有人失意。此消彼长,游戏规则重新设定,不进则退,注定失败者将失去参与的权力。”沈清远含笑看着李胜,简短地切入主题。
“我明白。改革联合军就是一次重新洗牌的机遇,有人获胜,有人出局。”李胜经过父亲的点拨,加上沈清远的诱导,终于说句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孺子可教也。”沈清远看着窗外晃动的树枝,轻叹口气道:“李胜,你今天讲的不错,但深度不够,没有点清要害所在。有很多问题,他们可以轻描淡写地推脱掉!”
李胜不知道沈清远口中的“他们”是指的马德主席,还是蔡定远,或是波日涅夫等人。从沈清远的语气和表情中可以推断,“他们”就是沈清远的竞争对手。
“你觉得蔡定远怎么样?”沈清远抛砖引玉。
“老谋深算,城府很深,我感觉他每一句话都有深意。”李胜如实回答。
“不错,非常好,有这个意识就说明你也是明白之人。不像其他人,被他卖了,替他数钱不算,还竖起大拇指夸他做的好。”沈清远吸了口烟,续道:“蔡定远是个真正的对手,有他相伴,生活才有趣味。听说你前几天与他儿子闹了便扭,还是为了一个女人的事?”
“这个,是这样的。”沈清远既然提了出来,必然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说出来已没有意义,还是委婉一点较好。
“你做的很好,给我们长了脸!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还算是个男人么!只会被别人看不起!蔡伦这几天低头丧气,平时的逍遥跋扈一丝影子都没有了。”
沈清远居然给予了赞扬,这让李胜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改革军制,几年前就有议员提了出来,当时闹的腥风血雨,后来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人追究。这次马德和蔡定远唱了双簧戏,说明他们已经完成了前期准备,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胜等待着他的下文,沈清远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蛮吸引人的,而且大部分是李胜闻所未闻的内容。
“若我分析地不错的话,马上会有议员联名提议改革军制,并且会在议院表决中,以微弱票数通过。玩的如此微妙,走钢丝的事情他们真是炉火纯青,深怕别人以为自己准备充分!”沈清远看着笔直的烟道缓缓升腾,不由叹口气道:“唯一的变数,就是龙之图腾的举动。如果改革军制能够通过,说明龙之图腾也希望从中获益,反之则表明龙之图腾的势力,已经强大到能掀翻执政委员会和联合军首脑结盟的程度。”
“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改革军制议案的废除,这表明未来将会引发一场大规模的内战。马德和蔡定远肯定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万一是因为龙之图腾的反对而议案没有通过,那么联合军将发动前所未有的剿匪战争,这将引爆火药桶。”
“而最让我担心的是,神族或虫族的战略反击。毕竟,阿琉顿星是三方争夺的焦点,这个时候出岔子,后果是非常恐怖的。”沈清远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胜脱口而出。
听到“我们”两字,沈清远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已经和周副主席商量过了,陆战司令部将派遣十到十五个师支援阿琉顿星。后勤部现在与我们没有争议,他们将全力配合我们的作战,我们要做好缺乏足够的空中支援下的战斗准备。你之前所提到的智能作战体系,我已经提交给后勤部的武器研发中心。他们会派专家带着生产设施,直接在阿琉顿星进行调试和生产。后勤部的老爷们虽然官僚,但他们的研发中心倒是人才济济,我看过他们的一些设计图纸,很多武器的特性非常符合你的要求。阿琉顿星是一个具有丰富资源的星球,我们要充分利用好!”
李胜回到住处,海菲已经炖好了鸡汤,满屋子的香味一下子就抓住了李胜的鼻子。海菲熟练地帮李胜脱下外套,递上拖鞋,这份贤惠和温情,使的李胜忍不住将她抱起,直直奔入卧室。
熟练地动作,合理的冲撞,两人尽情享受着喜悦和舒爽。当大汗淋漓地躺在一边时,李胜欣喜道:“舒服,真舒服!”
“去你的!唉哟,我的鸡汤!”于海菲匆匆裹着床单,没命似的奔了出去。看着她白皙光滑的后背,已经掩藏不住地翘臀,李胜觉得这一刻,真的是人生最惬意地时候。
坐靠在床头,李胜打开了电视,点上一支烟休息着。最近电视节目大量报道了阿琉顿星战役采访和录像。士兵们自信的言语,强悍的作风,让李胜内心冉起强烈的共鸣。
联合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后,政府加速了阿琉顿星周围星球的勘探和采矿进程。越来越多的物资和能源被生产出来,人们兴奋地评论着移民阿琉顿星的计划。有投票显示,大致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愿意申请第一批移民。
看到这个时候,李胜觉得民众真的是无知和无畏的。阿琉顿星战役的胜利,仅仅是人类抗衡虫族和神族两大外星种族的序曲。真正激烈的战斗,还没有开始!民众对移民的热情日渐高涨,前提是联合军牢牢地取得控制权,并有足够的力量将战线推到更远的地方。
当以“火龙号”战列舰为代表的一批星际战舰的升空,引燃了民众对联合军极大地崇拜和拥护。联合军征兵处长长地申请队伍,以及新兵训练营里热火朝天的景象,让李胜暗地升起了一丝忧虑。
假如沈清远推测的神族或虫族的大反击降临,人类将无法抵挡如潮的攻势。神族或虫族,任何一族的文明都比人类先进的多,人类刚刚开始了宇航探索,它们已经在银河系称霸数百万年。
阿琉顿星与神族一战,丧失了神族强大武力的庇佑,所有人类涉足的地域,就将面临神族毁灭性的打击。沈清远透露了最高机密,最近与神族的外交努力一一宣布失败,预示着神族没有留出一丝和谈的余地。
当听到于海菲暧昧的呼唤时,李胜摇着头,或许短暂的温馨过后,将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为了维持这份温馨和安宁,李胜决定以死来争取!
大战在即,人类内部矛盾却史无前例的激化。作为人类武力的象征,联合军内部却充斥着权力斗争和分裂行为,这是最致命的威胁。地球浩劫凝聚了民心,人类凭借顽强地斗志与无缝的团结,取得了驱逐虫族的伟大胜利。希望神族或虫族的战略反击,能再度把人类团结起来,如同蚂蚁一样,以整体获得生存。
“味道真好,比起订购的、军队里供应的都好。我家海菲真是贤妻,啥时做良母呀?”李胜舀起一口汤下肚,淡淡的乳味伴随着鸡汤独有的鲜美盘亘在口腔与胃部,刺激着李胜不停地行动起来。
“当心烫着!”于海菲提醒道。
“烫死也愿意!”李胜不由自主地说了句恭维话,乐的于海菲掩嘴大笑。
“对了”,于海菲递过去手帕,示意李胜擦擦嘴边的汤渍,然后道:“今天我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蔡伦这小子居然来上班了,而且对我客客气气的。”
“有什么奇怪地?”李胜扒着饭。
“我职务调动了,发配到文秘。”于海菲拿着筷子,挑拣着饭粒,却没有送进嘴里。
“这不是很好么?文秘是个轻松活。难道蔡伦会哭着闹着对你啊!哈哈!”李胜得意地笑了笑。英雄永远是战场的胜利者,这份从容和自满,是失败者无法体会的。
“我两天后,就会到阿琉顿星报到。”于海菲忧虑道:“以前,我能够接触到很多机密信息,这对我有很大的帮助。现在,蔡伦似乎不想让我在涉足这方面,而且他的语气似乎我过去会有灾难。”
“你以为是他的报复行为?”
“不是,说句实话,我希望去阿琉顿星,这样可以随时看到你!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更希望留在总参谋部。”于海菲顿了顿道:“最近总参谋部神神秘秘地,我相信会有很大的变故出来,可恶的是,我必须终止我的权限,否则的话,唉!蔡伦这小子,两天后也会到阿琉顿星报到。”
“据我所知,总参谋部已经成立了督察组,专门派遣至各个行政星球,包括联合军驻扎的基地。督察组的成员很复杂,执政委员会虽然没有派员参与,但司法部这次却安排了不少人进去。督察组的职能目前还没有信息透露,但最近改革军制的提案由总参谋部制定,应该是与这个有关。”于海菲忧心忡忡道。
“嗯,有点意思。”李胜莫名其妙地应了句。
当早晨温暖的阳光唤醒于海菲时,身边的李胜早已离开了房间。于海菲双手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昨夜的疯狂让身体各处感觉酸楚无力。美味的鸡汤,于海菲添加了野生的菌类,增加鲜美的同时,能更加快速地恢复体力和精神。当于海菲打开淋浴器时,后腰被李胜有力的挽住,唯一的后果就是两人拥吻着,并开始了疯狂的战斗。
“呵,早晨的空气格外新鲜”于海菲打开窗户,微风席卷了整个居室。匆匆梳洗完毕,于海菲简单吃了顿早餐,踏上了上班之旅。
一走进总参部大楼,于海菲就感觉到了压抑。平时热情招呼的同事,见到她都低头而去,偶尔碰面,也笑着闪躲开来。于海菲走进办公室,蔡伦已经等候多时。
“你现在气色不错。”蔡伦酸溜溜的说了句,算是简短地问候。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于海菲坐了下来,整理起桌上的办公用具。明天就该启程赴阿琉顿星,应该早点做好准备。
“有句话,我知道说了没用,你也听不进去,但我不得不说,因为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蔡伦递过一杯热咖啡,于海菲看都不看一眼。
“算是朋友之间的一句忠告吧,远离李胜,以及他的亲人!”蔡伦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胜哥哥是我的未婚夫,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解除婚约?你认为可能吗?”于海菲对蔡伦的所谓“忠告”非常抵触,毫不留情地给予反击。
“我不介意你这几天和他的身体接触,我随时欢迎你回到我的身边。”蔡伦长叹口气,闭着眼睛道:“每时每刻,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实在舍不得你。”
“少说肉麻的话,我有控告你骚扰罪的权利。”于海菲收拾完,双手交叉着护着胸口,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有选择所爱的人的权力,难道非要我再度说出让你难堪的话,你才懂得放弃么?”
“不是,海菲,你不要激动。”蔡伦知道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他静静地坐在于海菲的对面,依恋地看着于海菲白皙的面孔,清澈的眼睛,淡淡道:“海菲,调你去阿琉顿星,不是我的主意,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是你父亲的主意?”
“不是。”蔡伦摇着头,道:“你在人力资源方面有出色的才能,别人缺乏你细致、全面的分析能力,说句实话,你有这方面的天赋。阿琉顿星对于联合政府是非常重要的,这次派出去的督察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我只是个女人,还是个弱小的女子,在哪里都是工作。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于海菲白了他一眼,道:“您工作上还有什么指示么?”
“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知道你喜欢吃小鲨鱼肉和鱼翅。”
“对不起,我喜欢吃自己炖的老母鸡汤,而且是和自己爱的人一起。”于海菲拒绝了,看着蔡伦无奈的转过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哼!还想耍什么诡计。”于海菲打开了系统,准备做好最后的信息梳理,下班前能顺利完成交接。
“弗莱茨?司法部的‘铁面’,他也去了阿琉顿星!”于海菲看着拟派人员名单,不禁嘀咕了一句。弗莱茨三十出头,在司法部工作了六年零九个月,处理了近千桩案件,无一错判漏判,是司法部的明星级审判员。
诺维斯基将军遇刺案,弗莱茨没有介入,不过跟随蔡伦去司法部调查的时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凭借人力资源多年的工作经验,于海菲感觉弗莱茨这人比较内敛,虽然为人话不多,但机敏的双目锋芒四射,体现出他精于思考,具有较强的应变能力。
蔡伦虽然聪明,但内质与弗莱茨不在同一个层次。于海菲继续看着名单,发现真如蔡伦所说,精英中的精英都派到了阿琉顿星,比如执政委员会的丰田三郎。丰田三郎列在名单倒数第三位,显然是昨天刚添上去的。
执政委员会当初并没有考虑参与督查组,但显然高层改变了主意。五十九岁的丰田三郎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从政以来外界没有任何不正当的评论,似乎是“完美的”议员。他继承了日本裔的谦逊和勤奋,二十岁的时候,曾为了争取日本裔完整的居住权和选举权与当时的执政委员会副主席当庭辩论,词锋严厉,理据无懈可击,一举成名。
“于海菲”三个大字被列在名单末尾,这着实让人震惊。看来,蔡伦是铁了心要将自己捆缚在身边了。于海菲皱了皱眉头,凭空叹了口气。
“我讨厌红球!”韩梦飞晕乎乎地爬起来,全身四处都是淤青的他挣扎着坐起来,头顶不时有红球飞过,带起一阵轻风。
“站起来,特种战士从来不认输!”判官高声训斥着。韩梦飞咬紧牙关,刚刚竖起身子,后脑勺就被一颗迅即的红球撞中,一下子打趴在地。
“才六颗红球,百分之三十的强度,你就吃不消了!最烂的特种兵也能抗击十颗红球,百分之七十的强度,你离及格线还远着呢!站起来!”判官呵斥的回声在宽广的大厅里回荡着。
韩梦飞捏了捏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刚才一不留神,就被一个角度刁钻的红球重重的砸中,一颗牙齿都断了。“噗”,韩梦飞吐了口血水,嘴里甜乎乎的,舌头估计也破了,鲜血不停地在牙槽里流淌。
这是特种战士专用训练室,墙壁上漂浮着六十多个红球。由碳纤维包裹着金属块制成的红色橄榄球在磁能装置的控制下,沿墙壁凹坑浮荡着,随时等候弹射的命令。
“集中注意力!红球弹射虽然没有规律,但你依旧有足够的预判时间!”判官高声吼叫着,信手抓住飞过耳边的红球,指着道:“看到没有,很容易的!肌肉强化的战士,他的感官功能都会增强,你要充分利用听觉、触觉、甚至是味觉,提前判断红球的角度和力度,运用你的手脚来击打!实在不行,躲避也可以!”
判官一松手,红球在磁力的吸引下,迅速飞了出去。
“一、二、三、四、五、六”判官高声喊着数字,一拳又一拳地将四处飞来的红球陆续击出,仿佛红球提前告诉他会在哪个方位,哪个时候停在他面前一样。
“才百分之三十的强度!你就不行了,难道真想被人一辈子称为蠢猪少尉么!站起来,继续!”判官一脚踢起韩梦飞。
“砰砰砰”,连续三颗红球被手肘挡住,韩梦飞来不及调解手肘的痛麻,左边脸颊再度被一颗红球击中,重重地瘫软在地上。
“废物!”判官关闭了训练程序,拎起韩梦飞放到了简易床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蹩脚的特种战士,我真是倒霉透顶了!”判官骂骂咧咧地拿着毛巾替韩梦飞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和血渍,然后道:“你要知道,在战场上的敌方攻击是无时无刻,任何角度和力度的。红球训练就是提高特种战士的全局控制和瞬时反应能力!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红球撞在身上虽然疼,但比起刺蛇的毒液呢!”
“有一个特种战士,能够单挑一只地刺,靠的就是出众的闪避和应变能力!”判官褪下上衣,走到训练场中央,大声喝道:“好好学着!十二颗红球,百分之八十的强度!”
“红球在弹射前,能根据训练者的位置自动调整攻击角度,在程序的控制下以设定的强度弹射。看着啊!”判官手脚并用,熟练地击打着每隔两秒自动弹射的十二颗红球。沉闷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判官犹如灵巧的猴子,游走在训练场,或踢或捶,或跳或蹲,没有一颗红球能突破他的封堵。
持续了约有十分钟,当判官一个翻滚走下训练场时,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不禁笑着道:
“咦,你的样子好像被一百个人狠狠揍了一顿!”伊莉莎俏皮地说了句。韩梦飞一瘸一拐地坐在吧台边,哆嗦着要了杯啤酒。
“喂!看见我,连个招呼都不打!”伊莉莎似乎生气了。
“我,我”韩梦飞用颤抖地手指了指腮帮,含糊地道:“我嘴巴痛的厉害。”
伊莉莎笑呵呵地道:“今天我正好来训练基地看他,唉,才三天不见,怪想念的!”
接过啤酒,韩梦飞双手费力地托着酒杯,尝试了几次,终究无法顺利地完成喝酒的动作过程。伊莉莎撇了撇嘴,替他举起杯子放到嘴唇边。
当凉爽的啤酒涌入嘴巴时,韩梦飞杀猪般的叫着,捂着嘴巴跳了起来。啤酒流过伤口的瞬间剧痛,刺激着韩梦飞做出逃避行为。
“呵呵,红球训练了吧!”舍普琴科走到身边,熟练地吻着伊莉莎,然后拍了拍韩梦飞的肩膀,差点让后者把持不住,几乎跌倒在地。
“不至于吧,当初我训练的时候,也没这么惨烈呀!”舍普琴科要了两杯啤酒,搂着伊莉莎的腰部解释道:“特种战士必经的训练课程,这小子被红球玩惨了!你的训练官是哪位?”
“判官”,韩梦飞好不容易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后背,痛苦的呻吟着。
“居然是他,出了名的阴损啊!”舍普琴科笑着道:“你今天要了几个红球?多少强度?”
“六颗,百分之三十。”
“你上当了。至少是十二颗,百分之九十的强度!”舍普琴科怜惜地看着韩梦飞,作了个滑稽的表情道:“这已经是优秀的成绩标准了,判官真狠,让新兵直接上高级训练课程!”
“他奶奶的!唉哟!”韩梦飞觉得不能轻易说话,略微的动动嘴部肌肉,强烈的痛感就折腾起来。
“不过,想成为顶级战士,必须控制十六颗红球以上,强度为百分之一百五十!这个难度太离谱了,整个训练基地历史上只有六个人可以通过。我只能控制十三颗,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强度,已经算是不错了。”舍普琴科的眼神充满了向往和羡慕。
“嗨,屠夫!小情人找你救济来啦!”一名红头发的女兵挺着胸脯,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舍普琴科默契地与她拍了拍掌。女兵随即独自一人坐到了酒吧边缘,与一帮男兵划拳起来。
“你就是屠夫!”韩梦飞惊讶地指了指舍普琴科。
“怎么,判官又说我什么坏话啦!对了,还没问你的绰号呢,说不定下次会一起合作!”舍普琴科笑眯眯地看着惊恐无比的韩梦飞。
“你就是传说中的杀人魔王!”韩梦飞一句话憋了回去,垂头丧气道:“我的绰号很独特,还是不提算了!”
“看你的样子,不会叫蠢猪吧?”伊莉莎奇怪地笑了笑,然后遮着半边脸,凑过头来轻声道:“他哪是杀人魔王,和我在一起,才是魔王!”
“唉,被你说对了,我的绰号就是蠢猪。”韩梦飞丧气道,目光随即移动到红发女兵的身上,她的样子分外熟悉。
“呵呵,这个绰号很有水平!”舍普琴科按耐不住笑意,说完仰头大笑了一番。
“我见过她,她曾经救过我们。”韩梦飞指了指红头发女兵。
“唉哟,你可别招惹她,出了名的母老虎!她的绰号也很独特,毒龙。”舍普琴科瞟了她一眼,然后道:“二十六岁了,还是单身一个,男人只敢作普通朋友。曾经有几个特种战士想占她便宜,结果不是断手就是废了脚,最惨的一个,连命根子都切掉了!”
“不会这么恐怖吧!”韩梦飞忘记了疼痛。
“我感觉是有点夸张,毕竟只是传说,受害者是不敢声张的。”舍普琴科凑过头来,低声道:“你如果对她有兴趣,我劝你还是打消任何接近的想法。听说她还是处子之身,连判官这么强势的特种战士都无法征服她,你还是算了吧。”
“切!你不提判官还好,既然判官都不能搞定,我一定要搞定!死也要争这口气!”韩梦飞咬牙切齿道:“看我怎么去接近她。”
韩梦飞打定了主意,让服务生送了杯啤酒过去。毒龙朝这边瞪了一眼,韩梦飞觉得脊梁骨凉飕飕的,未知凶吉如何。
毒龙拉了拉衣襟,挺了挺胸,整理一下衣服,慢慢朝这边走来。韩梦飞觉得有戏,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注重仪表时,说明这个男人已经打动了她的心。
“屠夫,是你么?”毒龙端着酒杯站在了面前。舍普琴科摇摇头,表示否定。
“哗”,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沿着皮肤轮廓一路滑到脖子下面,毒龙毫不客气地将满杯啤酒甩到了韩梦飞脸上。
“小子,找死啊!”毒龙冷冰冰地看着尴尬地韩梦飞,鄙夷道:“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我只是想谢谢你救我一命!”韩梦飞几乎听不到喉咙发出的声音,这种场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