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接过圣旨打开一瞧,急忙施礼,拱手道:“恭迎王爷回京!”两旁围观的众人听见王爷二字,纷纷抬头打量着马上的少年,神情是即敬畏又好奇。
黄三紧皱着眉,这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野生动物一般,让他很不喜欢,偌大的京都城和他当初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街道上有很多行人,看起来很是热闹,一旁的樊杰兴奋的看着京都城内的热闹景象,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走出金陵,茫然的神情像是一个从乡下走出来的村夫。
“王爷,咱们要不要寻一处酒楼客栈?”
按理来说外地的亲王贵侯在京都都有自己的府邸别院,可黄三不同前任太子活着的时候他一直都住在东宫之中,后来太子病逝黄三才不得已搬到了皇城根儿下的一所四合院内,而且谁也没有想过他日后会被封为亲王,自然也就没有为他建立府宅。
“京都不比金陵,这里人多口杂,房檐上掉下一块青砖都有可能砸死一片朝廷命官,所以咱们行事还是低调些,暂且先不要喊我王爷了。”
“那我叫您什么?”
黄三思索了一会,道:“不如就喊三爷吧。”
“得咧,三爷。”
黄三轻车熟路的来到之前居住的四合院前,他抚摸着厚重的门板,心中感慨万千,站在门前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将院门推开。
院内的摆设和离开京都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庭院中间的柳树依然挺拔,周围倒是生出了不少的杂草,一看就是经常没有人打理的缘故,柳树下的石桌石凳上也覆着一层厚厚的尘灰,仿佛是在提醒黄三,自从他离开以后这里也逐渐的被人淡忘。
三人放下行李,将各个房门打开,每一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年代久远的味道,日近傍晚三人才将不大的庭院打扫干净,黄三坐在庭院之中,突然发现缺了点什么,一直到樊杰捂着肚子来到他的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三爷您饿吗?”
“饿?”
黄三一拍大腿这才反应过来,这三个人谁都不会做饭,之前黄三和寒秋在这里能生活那么久,主要还是多亏了一直跟随自己的厨子,但是这次来的匆忙,一想到这一个月都要下馆子填饱肚子,黄三就一阵肉疼,像是一个吝啬的土财主,紧咬着牙不甘道:“咱们出去吃一口吧。”
“得咧。”
三人正准备出门之际,一个身穿皇宫内服额太监来到了四合院前,黄三曾经见过他,这是好像是姓陈,是大内总管赵集的左膀右臂,这位姓陈的公公上前一步,恭敬道:“奴才恭迎王爷回京。”
黄三点了点头,左右环顾了一下周围,不出意料果然看到了几个神色异常的男子,这些人身穿黑色布衣,黄三装作没看到一般,嬉笑的走上前去,道:“陈公公。”
陈公公惊讶的望了一眼黄三,没想到黄三的记性这么好,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竟然还能记得他的名字,这位姓陈的公公心头不禁一暖,受宠若惊道:“陛下有旨,召您入宫赴宴。”
“好,那就有劳赵公公带路了。”
黄三所住的地方里皇城只隔着两条街一道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便一路来到了巍峨的皇城前,迎着大地上最后一道赤红的晚霞入了宫门,来到大殿,刚一走进大殿内就传来一阵丝竹管乐之声,宫殿外有不少宫女和太监正在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一行人端着一盘盘珍馐美味小心翼翼的进入殿中
黄三压低这嗓子问道:“陈公公,今日皇上都请了那些人?”
陈公公思索片刻后,微笑道:“都是外地来的皇亲贵胄,还有几位朝中大臣陪着,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也在。”
“哦。”
黄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陛下不是单独召见自己,心中的紧张也就消散了几份,抬步走入大殿,就听见一旁的太监用着尖锐的声音喊道:“金陵城平乐王黄宸礼,参礼觐见。”
声音刚一落下,店内众人纷纷侧头回望,目光紧紧的盯着大殿门口,就连奏乐的乐官也停了下来,殿中跳舞的宫女急忙垂头施礼,立于两侧。
黄三眯着双眼,嘴角含着冷笑,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款款而来,侧眼打量着殿内两侧众人,心中吐槽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他以不再是那个没日提心吊胆畏手畏脚的少年了,如今的黄三乃是金陵城一城之主,麾下有数万兵马,手中也沾了不少人的鲜血,神情和语气都和以往大有不相同。
停步在大殿中央,俯身下拜,神情恭敬,声音厚重,道:“孙儿黄三,拜见皇祖父,皇祖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帝双目一微,望着殿内的黄三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今日乃是家宴,你也不必太过注重礼节,入席吧。”
赵集急忙来到黄三跟前,满脸欣慰的领着他做到了右侧一排三席,含笑低声道:“王爷,您就坐着吧。”
“有劳赵公公。”
黄三刚一坐下,众人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沾满毒药的毒刺,毫不遮掩的向黄三射来。
这也难怪,古代座次十分讲究,向来都是以右为尊,坐在黄三之上的乃是当今上上的亲弟弟雍和王,再往上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连二皇子黄信都只是坐在左侧一排二席,年纪轻轻的黄三何德何能竟能入右侧三席,众人心中难免有些不忿嫉妒。
其实按照晋朝的礼法来说,黄三坐在这里是合情合理,他本就是晋国封地亲王,自然要比其他普通王爷尊贵一些,若不是因为雍和王是晋帝的亲弟弟,而且年纪老迈,否则黄三的座次应该是紧挨着太子殿下才是。
黄三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忿,可他也管不了那些,说白了这大殿之上坐着的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甚至都没见过面,而且在京都那么些年,他早已看透了这些人的薄情寡意,遇见身份地下的人就出言嘲讽,恨不得踩在脚下,而遇见身份高贵的便心生嫉妒,想尽办法将其铲除,用狼子野心形容他们,黄三都觉得玷污了这四个字。
席间众人的谈论黄三也没心思听,无非就是一些家常废话,什么你那里气候怎么样啊,你家中的母亲身体可好,羡慕你家儿子娶了谁家的姑娘,这些虚情假意听得黄三直恶心,索性举着碗筷将桌上的美味一扫而空,众人见他这幅失礼的样子纷纷摇头,实在想不明白这无礼小儿是怎么博得圣上青睐,让他做了封地亲王。
倒是坐在身旁的雍和王对黄三甚是喜爱,还将自己桌前的菜肴分给了他不少,让黄三感受到了不少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