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的金陵有座圣王府邸,府邸却没有设在城内。
坊间传说司徒宇领圣旨回到金陵修建府邸时,自金陵城内走一圈,最后却摇了摇头。一个本是领兵打仗的莽夫,硬是憋出一句“虎行风,秦淮挡道!不如城外”,一句话,就把金陵城之内作为府邸修建的地址在选项里直接删除。当然,毕竟只是传说,是否属实也没有人敢去询问这位从京师太原的朝堂之上横着走到金陵府的圣王爷。金陵城作为前吴国京都,其繁华程度可想一斑,然而世人对金陵的印象深刻却与它曾是吴国都城没有太大联系。历史上以金陵建都的朝代众多,也不差吴国这一代。
从云元年,大夏国就颁设了道、府、州、县的四级管理制度,在司徒宇灭吴后,朝廷即在前吴国境内设立江南道,江南道下设三府,分别为金陵府、西越府和江都府,在三府之下再设十七州。于是,金陵便成了道、府、州三级所在地。金陵作为前吴国京都,大多数的前朝廷所用之所都还保留完整,在设立江南道后,便沿用了下来。比如,金陵的知州牢房。
在金陵大牢的审讯室,此刻就正关押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姓白名战。
在审讯室的刑具旁边,有一炉子火,一名风度翩翩的公子站在火堆旁边,他看着牢房的衙差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烙铁烧得泛白,嘴角露出一个长长的笑容。
牢房里,还有两名衙差,其中一个偏瘦些,大家都叫他瘦猴。另外一个胖些,大家叫他胖墩。就面相看,瘦猴看起来更加精明。
眼看烙铁烧好了,瘦猴便一脸谄媚的对着风度翩翩的公子说道“公子请放心,瘦猴一定给您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风度翩翩的公子随手抖开手里的折扇,慢慢说道“悠着点,本公子还指望从他们家发点小财呢!”
瘦猴忙答应道“哎,公子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咱和胖墩有经验!保准给公子您办妥妥的。往死里也要他承认自己是细作探子,在咱大夏,探子细作那可是重罪!这点,咱瘦猴懂!”说着,瘦猴对着胖墩一挤眉。二人便一起走到了审讯用的木架子旁边。
木架上捆绑着的年轻人看模样约摸十六七,披散的头发。
瘦猴走到木架边上,看着捆绑的年轻人,抬手一指风度翩翩的公子说道:“小子,看看,咱们公子你认识不?”
“认识,这不是画舫里的手下败将吗?怎么,文斗比不过我,就换成这种阴招了?”,年轻人透过披散的头发,顺着瘦猴的手指看去,嘲笑着回答道。
瘦猴一把就提溜起了年轻公子,说道“看来你小子的眼睛还不够敞亮,睁大点,看清楚,这是我们陆知州的公子!”
年轻公子咳嗽着说道:“抱歉,不认识什么知州!”
瘦猴笑道“你会慢慢认识的,咱们有的是时间让你认识,小子,知道为什么抓你到这里来吗?”
年轻公子裂开了还在丝丝浸着血痕的嘴说道:“知道,不就是你们这陆公子在画舫里输给了我嘛!学艺不精,那就不要逞强!”
“白战白公子是吧,说实话,你真是好生厉害的口才!就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什么?白战问道。
瘦猴叹了叹气,说道“可惜的有点多呀,比如要英年早逝、比如要家破人亡,比如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真是太多了,对了,我可听说了,你家里在金陵有点小生意吧?听说以前是做布匹的,最近好像换做上了皮毛生意,还火得一塌糊涂!可是眼看这家产你就享受不到了,你说可惜不!”
听到瘦猴的的话,白战通红了脸,说道“祸不及家人,这点最基本的底线你们都没有吗?”
瘦猴笑着拍了拍白战的脸,说道“那不好意思啊,在我们这里,就没有底线这一说。就算有,你说的那个底线,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白战发怒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瘦猴忙回道:“哎,这就对了,现在你就应该关心我们想怎么样!至于底线,不该你关心呀!”
白战死死盯着瘦猴,一字一句说道:“我就不信在大夏没了王法,你们要想清楚,知州之上,还有知府,知府之上,还有总督,总督之上,还有朝廷!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瘦猴哈哈一笑“怕,太怕了,你说的也没有错,知州之上,还有知府,知府之上还有总督,总督之上还有朝廷。但是你呀,还是没考虑完整,要不我再给你捋捋,你看啊,首先我们假设,假设你还能出这知州大牢,你的的确确就还可以去知府那告,如果说在知府那告不动了,你也还可以去总督那告,万一说,在总督那也告不了,最后你还可以去告御状!这思路一点没错,我就说嘛,你白大公子是清醒的。这个想法很好的,唯一就差一点点了!”
“差一点?差哪一点?”
“差哪里你不知道呀?你看,我们说的是,首先要你出得去,对吧,出的去是前提嘛,否则你说那些个有啥意义!对不?”瘦猴就好像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在孜孜不倦的开导着说道。
“你们还敢不放我出去了吗?”
“敢!不就得看你的罪大罪小嘛!”
白战一抬头,说道“笑话,画舫争风吃醋,能有多大的罪?难不成你还能给我定个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不成?”
瘦猴一拍木架,说道:“哎呀,白公子好生聪明!你又提醒了我!这样,我瘦猴以人格担保,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给你定上这大逆之罪的,最轻也要给你定个碟子细作的罪,你也知道在,在我们大夏,碟子细作是重罪,可以直接处决的!”
白战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们就敢如此大胆吗?”
“瞧白公子这话问得!白公子要不要试试?这样,咱们商量个事,你看看如何?”瘦猴问道。
“商量什么,我有什么可以和你们商量的吗?”
瘦猴做出一副赫然开朗的表情说道:“白公子其实还是很上道的,这不,你已经开始能认清楚当前的形势,你都已经知道,自己没啥资本和我们商量了,对吧?要不,我给你个建议?
“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就是,要不你干脆就痛痛快快的承认自己是渤海国的碟子细作算了,当然了,咱瘦猴敢这么说,那也是有根据的,你想,你们家的皮毛从那里来的?渤海国吧?那么你是渤海国的碟子细作不就是合情合理了?你只要痛快的认了,再签字画押,那就万事大吉了。于你,你少受罪,于我们兄弟,我们又少耽误时间!怎么样?可以商量不?”瘦猴说道。
“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还说我少受罪?难不成你们还想对我用刑?”
瘦猴假装吃惊,然而一脸认真的说道“对呀,就是栽赃陷害!至于用刑,这个还要想吗?那抱歉了,之前用了那么多,我居然都没想过的!以后一定要改!用刑之前我就先想想。”
风度翩翩的公子突然咳嗽一声,说道“瘦猴,抓紧时间干正事!”瘦猴忙应和道:好的。
瘦猴应和了后,就直接跑去夹起了火堆里泛白的烙铁。一边对着胖一些的衙差说道“胖墩,不和他废话了,拔了这小子的裤头!”
胖墩随手一拉,就把白战的裤头拔了下去。直接用左手捂住了自己鼻子,他可不愿意去闻那股子烧焦后的恶臭味。
瘦猴来到木架前面,把烙铁在白战的眼前晃了晃,随即毫不含糊的就给年轻人烙了下去。白战只听得呲呲声响,就像是烙铁掉在了水里冒出来的咕噜声音,然后他就看见瘦猴也捂住了鼻子,那一刻,他还能勉强听到瘦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叫你争、叫你争、叫你争.....”。接着白战便不省人事了。
陆公子估计也有些于心不忍,当然也实在是看不下去,闻不下去了。便吩咐了一句“瘦猴,抓紧点,我去门外等”
瘦猴点头说道“请公子放心,很快!”说完就把烙铁再丢回了火堆。胖墩不知何时已经端来一盆冰凉的冷水,老远就对着白战泼了过去。
醒来的白战感觉到自己的额头都湿了,也不知道在滴答流淌的是泼过来的水,还是自己冒出的汗。他睁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两名衙差,缓缓闭上了双眼。
瘦猴放下烙铁,走到白战面前,捂住鼻子问道“怎么样,尝过这滋味了,现在要不要考虑承认你是渤海国的碟子细作?我要提醒下你,只要你现在承认了,你还可以再少受些罪。”
白战闭着眼睛,坚决的道“别做梦了!”
瘦猴叹息一声“何苦呢,多受会刑,你不也一样会认罪!现在认,只要你父母愿意多出钱配合配合,兴许,咱公子一开心就保你一条小命,你看如何?”
木架上的白战牙关打着哆嗦,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继续..用刑..吧!我家..世居..金陵,又..何...来...渤海...细作..一说!不..就是..因为..在..画舫..里..我..和...陆..公子...争..花魁..嘛!你们...干脆...给..我..来..个..痛快..吧,不用..安..一个..细作..的..罪名!”
瘦猴一把抓起白战的头发提起,白战的整张脸都变形了,他仍旧没有睁开眼睛。瘦猴冷笑着说道“想死?现在可由不得你做主了!不过,你放心,既然你一心想死,咱瘦猴就一定会满足你的!”,接着瘦猴转脸看向胖墩,“胖墩,接下来该你干活了!”
胖墩一点头,从自己腰间取下皮鞭,说道“你让开!”
胖墩力气大,所以一般抽鞭子这种需要消耗体力的活,都是他做。
瘦猴转身,不忘叮嘱一句“别打死,皮开肉绽就行,还要让他父母来看,死了的可不值钱!”
瘦猴走出审讯室,陆公子吩咐道“准备好给他签字画押,就可以去通知他父母来看了。”说完,陆公子就离开了。
瘦猴一脸讨好“公子放心,早准备好了,胖墩活动完就给他签字画押”。
远去的陆公子依稀还能听到审讯室传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其中伴随着胖墩沉重的“嘿嘿”声音,但他却无动于衷!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敢和陆某扳手腕的,不多!白战在被抽打中,渐渐就失去了意识,瘦猴干脆抓起白战的手,在认罪状上直接画了押。
在金陵,繁华的街道,多是做生意的门面。其中又数丝织街最为繁华,丝织街因做布匹生意的店铺多而得名,在金陵,能在这里有上三五个门面的,也基本算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所以在丝织街,那些个掌柜的在以前都基本上彼此不打招呼的。这一现状的改变,得益于金陵陆家的门面生意太过火爆,从而导致了其他掌柜有了抱团取暖的想法。在报团取暖的人中,也有一些胆子大点的,想到了另辟蹊径。就比如白家。
白家近来生意也很不错的,当然这要归功于白家大掌柜的,既然布匹生意做不下去,那就换个思路做皮毛生意。几经辗转,白大掌柜找到了一条隐秘的渤海国进货渠道,于是白掌柜低价从渤海国引进了大批皮毛。恰逢今年的深冬,金陵出奇冷,皮毛生意一度火爆。白大掌柜都想好了,赶在年关到来之前,再去购买一批皮毛回来。
由于这些天都在忙着出货,白掌柜夫妇已经几天没有着府了,趁着现在短暂没有客人的空隙,白大掌柜就对自己夫人说道“我想这次去渤海购买皮毛时,带上白战。他也十六七了,该去见识见识了,也是时候要让他知道钱是怎么挣来的了。趁着我们还能跑跑生意,就多培养下他,他也该接些家里的生意搭理了!”。对于自己丈夫的话,白夫人没有反对。
白大掌柜夫妇还在商量着如何历练白战,门口便走进来两名衙差,一胖一瘦。天已渐黑,想来也没有多少生意了。白大掌柜招呼道“官爷想要挑皮毛吗,都是上好的皮毛,二位官爷尽管挑选,今给二位官爷半价!”
瘦些的衙差冷笑一声“半价可不敢,今儿要了你白大掌柜的半价,明儿可就说不清楚了!”
白大掌柜笑呵呵道“二位官爷,这有啥说不清楚的,这就是我白家感谢官爷的一点意思嘛”
“哟,这倒新鲜,非亲非故,无功无劳,白大掌柜的却感谢我们兄弟俩,这又是因为啥?”瘦些的衙差斜眼看着白掌柜道。
“官爷不辞辛苦,守卫我金陵安危,这才能有白某今日在此安心做点小生意的机会”白掌柜谄媚的笑着说道。
瘦些的衙差赶紧用手摇了摇,另有所指的说道“白大掌柜这生意可不是小生意呢,是大生意!”
“官爷说哪里话,是小生意、小生意!官爷,您抬爱了”白大掌柜双手和拾着说。
“小生意?”瘦些的衙差猛然从袖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柜台上,纸上还有鲜红的血迹。接着拔高了声音说道“白大掌柜,你这还是小生意啦,明面上你白大掌柜是卖皮毛,可暗地里,卖国的事也没少吧?这得多大的生意啦?瞧好了,你儿子白战,已经认罪了,白纸黑字画了押!你看看你这这生意可不小吧!”
白掌柜夫妇一时没反应过来,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瘦衙差。又赶紧埋头去看柜台上的纸张。
瘦些的衙差趁着白掌柜看纸的时间,一把拽过白掌柜,说道“甭看了,白掌柜,跟我们哥俩走吧,去看看你的宝贝儿子,这里边的内容,你有的是机会慢慢看!”
白掌柜夫妇缓过来,连忙说道“官爷,这一定是冤枉的,一定是!”
“冤枉不冤枉,不是由你说了算,谁被抓了不说自己是冤枉的?你看哪个小偷的脸上会写着小偷二字,你白大掌柜的脸上当然也不会写着细作二字咯!跟我们走吧,冤枉不冤枉,我们兄弟自会查明!在我瘦猴的手里,就没冤枉过一个好人,当然了,也没放任过一个坏人!”瘦些的衙差一招手,胖一些的衙差就上前带上了白掌柜夫妇出去。
瘦猴和胖墩把白掌柜夫妇带到大牢的审讯室后,往前用力一推,说了句“你们一家人好好想想,看看都有些啥要找我们兄弟交代的,给你们点时间,不着急,想好了再告诉我们!”说完了,瘦猴和胖墩就离开了审讯室。
走出审讯室,胖墩叫住了瘦猴这次你说姓白的认罪不?”
“进到这里他就明白,认罪不认罪可就由不得他了,再说了,咱有失手过的吗?”
“那你说姓白的会拿出多少钱来?”
“多少?有多少他就得拿多少!你看着吧,等他们商量好了,这白大掌柜呀,一定会说,他们夫妻两抗,求放白战一条生路,哪怕就是流放边陲都行,最重要的是他还会愿意拿出白家的所有家产。哎!谁叫他白家就白战这么一个带把的呢!你说你白战,惹谁不好,就你这小身家,还敢和我们陆公子争抢花魁!也不看清楚这金陵是姓啥!”瘦猴感慨了几句。
白夫人进到审讯室,一看自己的儿子浑身皮开肉绽的模样,双眼一翻白就晕了过去。
白掌柜咬紧牙关,伸手给自己儿子捋了下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还在滴答流血的脸来。
“儿子,这是怎么回事?”白掌柜深锁着眉,两滴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什么卖国细作之类的说法,白掌柜知道一定是大有文章。
听了自己儿子断断续续的诉说,白掌柜越听越怒,他用力撰紧拳头,指甲都块陷进了肉里,牙也咯噔直响,就只差没把自己的牙关咬碎了。醒过来的白夫人,则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神色呆滞。
听完自己儿子说的话,白掌柜一拳就砸在了地上,几丝鲜血从他的拳上溢了出来,他也浑然不觉。
过了好一阵,白掌柜才猛的抬起头来,他看着牢房的天花板,愤怒的问道:“是谁说,要善待我金陵的一草一木!就是这般善待吗?”白夫人却早已是梨花带雨,六神无主。
终究,还是白掌柜先缓过来,他望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再望望早已瘫坐在地的妻子。此刻,对于他来说,选择是艰难的。
白掌柜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轻声说道“碟子细作这样的重罪,总要有人去抗,不然战儿就保不住了!”
白夫人伸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嘴里说道“我听当家的!”
一家三口,一个被捆绑着,两个坐在地上,就这样到了天亮。
瘦猴和胖墩是在天明后才走进审讯室的。瘦猴相信,以白掌柜的聪明才智,知道该怎么选择。所以瘦猴回到审讯室后,也没有说些其他废话,就单刀直入的问道“白掌柜考虑如何了!”
白掌柜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几十岁一般,他坐在自己儿子的身边,怀里抱着自己的夫人。头也没有抬的回答道“二位,还请代为通知陆公子一声,就说白某想与陆公子一谈。”
瘦猴一拍自己大腿,笑道“我就说白掌柜的是聪明人嘛,这点事,我瘦猴帮忙!这就去请陆公子”。瘦猴转身,不忘眼神示意了下胖墩看好这三人。
没过多久,陆公子就来了,只不过陆公子只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口,并没有进门。“白掌柜,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本公子就不进去了!”
白掌柜听到门口声音,他努力坐正,伸出还在流血的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接着双手和拾对着门外道“陆公子的大恩,白家铭记!碟子细作,白某认了,这等大罪,由我们老两口承担,只求公子留我儿一命!陆公子意下如何?”
陆公子尚未说话,瘦猴忙开口道“白掌柜,要留你儿子一命,总得要点代价吧!”
“白家全部家产!”
“白大掌柜可能还不知道,通敌大罪,应该是满门抄斩呢”瘦猴对着牢房吆喝道。
“白某知道陆公子能有办法!”白掌柜努力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瘦猴看向陆公子,得到了陆公子点头,瘦猴忙吆喝道“公子同意你的请求了!你儿子白战首告,立功!”
“多谢公子大恩”,审讯室内,白掌柜对着门外磕头行个大礼。
“白掌柜,你儿子这是留下了,可我怎么听说你府上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儿啦!你说你没了家产,还能拿什么换你女儿的命呢?”瘦猴走进审讯室,伸手一摸自己的小胡子,俯首对着坐在地上的白掌柜说道,这本是交易一场。
白掌柜死死盯着眼前弯着腰的瘦猴,转动身子对着门外说道“如果白某告诉陆公子皮毛的进货渠道,可否请公子放我女儿一马,哪怕是将他们兄妹俩流放边陲都行!”
其实,在大夏国,以前是没有流放这一刑法的。因为当初大夏国立较弱,整个国家的国土也没有多少,又哪来的流放之地呢!后来从云皇帝登基,大夏国国土疆域一天宽过一天,才有了东部南部的流放之地。也正是因为大夏国是在从云皇帝的手中发展壮大到无以复加,所以不管是民间百姓,还是朝野重臣,都习惯了叫大夏国为从云帝国,以此来彰显从云皇帝的功绩!皇帝也默然允许。
当然,皇帝并不知道他点头的流放之地,可以这般讨价还价。因为接近年关,皇帝的事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