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芸吓得跌坐在地,只能不住的摇着头否认着,却怎么看怎么像心虚。
谢渊瞧出来猫腻,立即冷声道:“给我仔细检查桌上的酒杯酒壶酒水!”
跟在谢渊身后进来的下人立即上前去,拿过萧清婉和萧思芸用过的酒杯酒壶合着里边儿酒水一起递给了候在一旁的商陆。
商陆拿过酒杯和酒壶,一一闻过,独独拿起方才谢子明喝过的那个酒杯,说道:“在下检查过了,酒水里和酒壶里都没有毒,只有这个酒杯里有,春。药应该是单独下在这个酒杯里,倒上酒后端上来的。”
这句话说完,全场哗然,这如果还听不明白,可能就是傻子了。
谢子明也是更为气愤,好好地一个文会差点搞砸了不说,丢了脸面还伤了心爱的人,他怒气冲冲的指着萧思芸骂道:“对!就是这个贱女人,她一直端着那杯酒!”
“一个女子家,心思竟然这般龌龊!”谢子明越说越气,眼角扫到一旁面色淡然的萧苌笙,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指着萧苌笙,发难道:“你可真是个扫把星!本来这杯酒是这个贱女人敬给秦文耀的,就因为你从中打岔,这才轮到了我!先前的门槛联也是,若非你抢了萧清婉的联子,萧清雪也不会遇到千古绝对,那绝对本该是你的!”
萧苌笙突然被指责,淡然起身,看着谢子明那狰狞的模样,眉峰微凌,面色有些冷,“谢公子你这般说话怕是有些对不起你的身份,若说那千古绝对,如你所说,本该轮到我,但苌笙可也对出来了,一个简单的门槛联,我一人对了两幅对子,本已是不合规矩,再说此事,你这话的意思是苌笙本知道那酒里有春。药,故意陷害于你不成?而被我救下的秦公子,难道是就该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不成?”
“你作为文会的主持人,这般说话怕是不妥把?”萧苌笙一字一句如警钟敲响在谢渊的心中,他满头冷汗的看着面上全是怒气的秦文耀,立即转身对着谢子明就是一巴掌,怒喝道:“混账东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还不快向萧四小姐和秦公子道歉!”
“道什么歉,本少不接受!”秦文耀气急了,“谢子明你不念我方才脱开你救了你和那位姑娘的恩情便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你这话的意思是本少活该喝下加了春。药的那杯酒吗?”
“秦公子,犬子刚中了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还请见谅。”谢渊恼怒的看向丢人的谢子明,气不过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逆子!”
谢子明被萧苌笙冷冷的一阵反驳,加上谢渊的两巴掌,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懊恼的垂首认错:“孩儿口不择言,糊涂了!”
“还不快道歉!”谢渊摁着谢子明的脖颈,一定要让他给萧苌笙和秦文耀道歉。
萧苌笙还好,可这小姑娘方才伶牙俐齿,巧破局面,已是让他高看,加上又是萧府的嫡小姐,还是不能交恶。
秦文耀可就是真的不能得罪了,太后侄孙的身份可不容忽视,若是真的告状告到太后那里,他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萧苌笙冷冷的瞥了一眼谢子明,竟把刚抬起头的谢子明刺得下意识的再次低下了头,“谢大人无需这般,小女子不过为自己说话,谢公子当是刚清醒过来,太过愤怒才口不择言。”
说着,萧苌笙又看向了在场面色不屑的闺秀们,收回视线淡淡道:“既然谢公子屡屡提到方才苌笙抢了长姐对联的事情,那苌笙便在此做个解释。”
“苌笙本不知道那第三联竟是千古绝对,本是紧张所以想先长姐对对子,做个抛砖引玉,这才让萧清雪姐姐轮到了千古绝对。可是,如果以谢公子所说,那千古绝对本该轮到苌笙,那苌笙也确实把那千古绝对对出来了,若是按照原本的顺序,苌笙本只是对了那千古绝对,可现在,苌笙却对了两个对子。若谢公子执意说苌笙是故意的,那么请问谢公子,试问谁,能在避开了千古绝对之后,再次上赶着去对那千古绝对呢?”萧苌笙身姿笔直,不卑不亢的一番说辞,彻底让谢子明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文人纷纷点头,越是觉得萧苌笙说的在理。
是啊,你想哪个冤大头会在本来逃掉了千古绝对之后,还跳回去接过来的,那不是傻子吗?
长孙翎坐在主位上,听完萧苌笙的话语,眸中带笑的看了过来,眸光中颇有些打趣。
她可知道,这个女子绝对没这么简单,故意跳回去,怕是因为自己恰好对的出来把。
谢渊越渐觉着这个女子不能小瞧,摁着谢子明的手暗自用了用力。
谢子明硬着头皮抬头,看着萧苌笙和秦文耀,脸色涨红,“萧四小姐,秦公子,是在下失言了,还请见谅。”
他的脸是彻底丢尽了。
现在突然对惹上萧苌笙,有了那么一点后悔。
萧苌笙这才放过谢子明,淡淡颔首应下这个致歉,走到萧思芸身旁,冷声道:“萧思芸,你不进给谢子明公子下春。药,还连累长姐差些被非礼,你可知罪?”
一直埋头哭泣的萧清婉听完这句话,突然起身,转身狠狠地甩了萧思芸一巴掌,眼神怨毒,“萧思芸!你真是不知廉耻!竟然在苏州文会上给谢公子下药!还想通过这般爬上人家的床!你的修养呢!你不要脸也别连累我连累我们萧家!”
萧思芸被萧苌笙质问的时候本就是又绝望又恼怒了,本来是完美的一个设计,却因为萧苌笙变成了这样,心中正是怨怼的时候,突然被扇了一巴掌,更是怒火中烧,也不管不顾了,和萧清婉彻底撕破了脸皮,“萧清婉!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以为你就是个什么好货色吗!不过装的知书达理!若不是你收了我送来的银子,你会这么好心带我上苏州文会吗!这个机会还是你给我的,现在怎么翻脸不认……”
“啪!”萧清婉被她说的一阵心虚,更是恼怒,又是一巴掌挥了过去,把萧思芸剩下的话都打了回去,“你一个庶女竟然这么跟长姐说话!还知不知道尊卑贵贱怎么写!”
谢子明见萧清婉终于抬头了,现在竟然还被惹怒了,连忙上前献殷勤,“清婉,你莫生气,这个贱女人我来替你教训。她竟然对我下药,还差些害了你,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萧清婉却已经不领情了,若是之前和他交流,不过是出于虚荣,现在竟然差点被他非礼,若是继续走得近了,难不成有风言风语,她看着谢子明,立即厌恶地避开了去,冷冷说道,“谢公子,烦请自重。”
此时她打了萧思芸两巴掌消气,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心底暗恨的快要发狂,但却不能表露出来,她还有理智,自然也知道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退场,文会是参加不了了,名声更为重要。
于是她冷着脸看了看周遭的文人闺秀,硬生生的让自己站直身子,还算得体地福身说道,“小女子身体不适,便先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周遭人反应,径直转身离开了宴会会场。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连忙跟上。
在场的也都知道一个黄花大闺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轻薄,还被撕坏了衣裳,现在肯定已经没脸留下来。毕竟若是继续留下,要换身衣裳不说,周遭的人还会觉着她不在意这件事,那发展下去可就更不好听了,这对她的名誉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但就算她现在离去了,被轻薄,差些被非礼,和被撕坏衣服这件事,怕是会有不少流言蜚语会传出去了。
例如,江州第一美人的肚兜的颜色之类不雅的言论。
最起码在接下来两个月,萧清婉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了。
哪有这个脸面啊。
萧苌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唇线轻抿,心底暗自冷笑。
萧清婉,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让你一步一步的追随我前世的后尘。
萧苌笙自然知道,萧清婉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她踩下,回去定然还有后招洗清她的这些风言风语。
正好,若是她这么简单就被打败,萧苌笙还觉着没意思。
没关系,一步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