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苌笙本就是来看戏的,自然不会主动搭话惹火上身,到时老太君,分明找到了步摇,可除了气愤,更是显得有些疲惫,就如同看清了什么,无力理会这场闹剧,当即便是抬了抬威严的拐杖,落地有声,震慑了哭哭啼啼的萧清雪,怒喝道:“好了!步摇在你房中发现,还有什么说的,拖下去……”
老太君还没说完,萧清雪的娘,沈香茗却是忍不住了,没头没脑的打断了老太君的话语,就要给萧清雪求情:“老太君,雪儿真的是冤枉的,雪儿午后在院子里便被一条蛇惊吓得昏了过去,才是将醒,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偷拿老太君的金镂鎏凰步摇并藏在屋子里呢!雪儿真的是冤枉的啊!一定是萧思芸!雪儿昏迷之后,萧思芸和萧苌笙都进到了屋子里,一定是这个时候被其他人放进去!清老太君明察啊!”
萧苌笙瞧着沈香茗这没脑子的模样,禁不住的笑了,她到不介意替萧清雪说两句话,可明眼人,稍微聪明一点的都能看出来,老太君这是猜到了里面的猫腻,但不想再让此事闹下去,想就这么惩戒一番就完事儿了,毕竟宴凰书院的选秀在即,家事闹大了可就是家丑了,家丑不可外扬,赶紧解决了就揭过此事。
可偏偏,这救女心切的沈香茗,偏偏瞧不出来。
那她倒也不介意让她们看明白一点。
萧苌笙勾了勾唇,眸光一闪,开口道:“确有此事,午时苌笙便和思云妹妹来到了雪儿姐姐的院子里,却不巧,花园里不知怎么回事进来了一条蛇,雪儿姐姐见不得蛇,便被吓晕了,当时苌笙和思芸妹妹便担心的跟了进去,不过苌笙并未待多久,等到大夫来了,便先行离去了,思芸妹妹可能是太过担忧,并未随苌笙离去。”
其实萧思芸在萧苌笙走之后也走了,不过没有一同罢了,萧苌笙这么说,留下的一些念想,就不知道是给谁的了。
沈香茗倒是“聪明”了一回,立马就听明白了里边的意思,也不针对萧苌笙了,直接指着大房的萧思芸就开骂了:“肯定是你这个庶女!老太君,定然是萧思芸趁机跟着进了雪儿的房间,偷偷将金镂鎏凰步摇藏进去的!老太君明察啊,雪儿真的是冤枉的!”
萧思芸却不依了,她可真没有将金镂鎏凰步摇藏进萧清雪的屋子里,她叫人藏得,是萧苌笙的屋子,虽说这跟她脱不了关系,可这个锅,她可不愿背,“二娘,你这可算是血口喷人,清雪姐姐虽说下午便晕倒了,可谁知道她晕倒前有没有做什么,晕倒后何时醒来的,也是你一面之词,你怎能将这盆脏水泼到思芸的身上,思芸也冤枉啊。”
萧苌笙笑了笑,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注意到老太君的脸已经气得涨红,心道,萧清雪怕是要遭更大的祸事了。
沈香茗这个气啊,区区一个庶女竟敢这么对她说话,加上女儿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时心里更是烦躁,差些不顾形象的冲上去教训萧思芸,“你一个卑贱的庶女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儿本就没有偷老太君的金镂鎏凰步摇!定然是你陷害的!你这个女人!”
堂堂萧府的二房夫人,竟然一口一个女人,真是礼仪败坏,毫无形象,看的老太君气得直杵拐杖,骂道:“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都别说了!萧清雪门风败坏,不知廉耻,犯偷盗之罪,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谁要是再求情就陪她一起罚!”
萧清雪被吓得只能跪在地上抽噎,连哭出声都不敢,沈香茗这才看出来,老太君这是要息事宁人,赶紧解决了这件事就揭过篇儿去,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愿深究!分明就是包庇!
可她哪里敢再造次,老太君都气成这个模样了,若是再闹下去,到时候罚的可能就会比板子更重了,兴许转念以来,就把她刚到嘴的肥肉给拿走了。
她只能心疼的看着萧清雪被带下去杖责,恶狠狠的看着满脸得意的萧思芸,心里更是觉得是大房的手笔,气得牙痒痒。
老太君看着这一通乱,恨铁不成钢的杵了杵拐杖,“都给我回去了,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朔雪院的丫鬟给我把院子打理好了,蛇这种东西怎会出现在萧府的花园,若有下次,全都给我卖出府去!二房也莫在这里口不择言,回去等着雪儿杖责完后送回来,好生照料着。”
“宴凰书院选秀在即,我不想听到府里再出什么事情,若是耽搁了选秀,一律严惩不贷!”
“是!”朔雪院的丫鬟战战兢兢的跪了一排,连沈香茗都收起了那副恶狠狠的模样,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老太君。
看完了戏,萧苌笙也不再多留,带着清秋和临画回到了玉妗苑。
萧思芸倒也不怕沈香茗看出点什么,仗着对面没证据,颇为嚣张的轻哼了几声,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萧清雪不久后便被抬进了朔雪院,沈香茗心疼地直掉泪,赶紧叫人把人抬进屋,心疼地不行,挥退了一些杂物丫鬟,亲自给萧清雪上药。
萧清雪哭的直抽,丝毫没有形象,五十大板下去,屁股都打烂了,一边哭一边怒哼道:“娘亲!肯定是大房干的!”
沈香茗也觉得是,便一边上药一边应道:“我瞧着也像,毕竟萧苌笙那个没用的嫡女,自然是连老太君的院子都进不去的。”
“肯定是的!必然是萧清婉看不过我,宴凰书院选秀在即,肯定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才想了这么一个恶劣的招数!想让我参加不了选秀!”萧清雪气得直抖,屁股也疼,恨不得把萧清婉剁了喂狗。
萧清婉可是给萧清蕖背了个大黑锅,这自然是萧苌笙料到了的事情。
沈香茗这么一听,越觉得是:“何止啊!肯定是大房那个女人,看不得我之前分了她的权,新仇旧恨一起来!还指望萧苌笙那个没用的东西给她背黑锅!这个贱女人我一定要她血债血还!肯定是下午那阵混乱,让萧思芸溜进来藏了这金镂鎏凰步摇在你的梳妆盒里!”
萧苌笙最终的目的,达成了。
萧清婉背萧清蕖的黑锅,而萧思芸,则替她背黑锅。
就算他们想赖,也赖不掉。
萧清雪看着一旁安静候着的莺鸣,突然发难:“还有院里的这些丫鬟!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主子都被杖责了她们一定也不能安好!必须都挨板子!”
沈香茗自然是依着她,反手就是给了莺鸣一巴掌:“对!这群没用的奴才!连个人都看不住!不说还让蛇进了花园,竟然连外人过来栽赃都抓不到!全都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顿时,朔雪院里一阵哭喊声,打探情况的兰姑看了一会儿,回到了明德堂报告给了老太君:“老太君,二房那边正惩罚下人呢。”
老太君摩梭着手里的金镂鎏凰步摇,颇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让她们出出气吧,老身也不管了,只要最近不给我闹出事情。”
“这大房和二房斗了这么些年,前些日子分了些权给二房,大房便耐不住了,本想着大房二房息事宁人,可竟然给我变本加厉!偷东西都偷到我头上来了!”
兰姑也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老太君是说?”
“哼!老三家那女儿哪有本事进我的院子偷东西,二房那干干净净的花园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蛇,都是大房那边栽赃陷害想出来的招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非生了个好女儿,哪里还能留着她!”老太君怒不可遏的拍了拍案桌。
“老太君说的事,此番还真是委屈了四姑娘。”
“老三家那媳妇是软弱无能,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今日若非苌笙机智化解,想出这么个法子,老身还要被大房二房骗进套子里,丢了脸面,看来今年的宴凰书院选秀,可以多一个人选了。”老太君想起萧苌笙,面上的气恼终是缓和了不少。
“是啊,这四小姐近来聪明了不少……”
……
老太君这边气得睡不着觉,萧苌笙达成了目的,倒是睡得甜香。
她可懒得管二房那边怎么惩治下人,她明日还得去拜访长孙世子,需得早起准备点心给老神医带去,可没时间管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