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收下了东西,萧苌笙大概看了一下,里边儿有些打赏用的碎银子,还有一百两白银,以及一颗千年人参。
虽说鸿儿的伤势虽说用不上这人参,可用来给鸿儿补身子倒是不错。
而这一百两银子,老太君也是下了善心了,萧苌笙一个嫡小姐每月俸禄才不过五两银子,这一百两,可是她一两年的俸禄。
虽说萧苌笙说了世子并未管她要医药费,可老太君应当也是怕萧苌笙撑面子,所以给了一百两银子给萧鸿做医药费,一百两不算多,也不算少,刚好够个赏赐和人情。
萧苌笙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老太君现在肯定开始重视她了,可到底还是比不上萧清婉的地位。
至于萧清婉,萧苌笙忽的笑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弄琴。
弄琴见萧苌笙看了过来,立马战战兢兢的磕着头,“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陷害小姐的!奴婢真的没有啊!小姐饶命啊!”
萧苌笙昵着她,唤过清秋,让她将院里的所有奴婢都集合了过来。
一群下人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萧苌笙骨子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候吩咐。
萧苌笙却是并未理会他们,让他们过来,不过是杀鸡给猴看。
“你可知晓,祖母已将你的处置交予了我?”萧苌笙坐在清秋搬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瞧着弄琴。
“奴婢知晓,奴婢知晓!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此番是意外,奴婢绝非故意的,求小姐这次就绕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弄琴倒是能屈能伸得很,心里对萧苌笙越是恨,面上却越是能卑躬屈膝。
她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弄死萧苌笙,这个时候卑躬屈膝,不过是权宜之计,她总觉得萧苌笙不可能用更狠的手段对自己,不过再挨一顿板子。
萧苌笙面上虽是笑着,肚子里可是一团黑水。
她可记着前世的事儿呢。
前世弄琴作为尖细,放的那一把火,毁了她的一切,烧死了娘亲,毁了她的容貌。
上次她放过了她,只不过打了几个板子,是因为犯的错不大,可这次,她可是卖主求荣,污蔑主子,罪可当诛。
但是之前萧清婉既然亲自出面救下了弄琴,看来离她动作应该不远了,那就暂且再留她一条命。
但是,命可以留,利息她要收。
萧苌笙眯了眯眼,勾唇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主子,饶你一命自然可以。”
弄琴一听,心里一声轻蔑,面上却是感激涕零,“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就算让弄琴当牛做马也必定报答小姐。”
清秋看得生气,怒喝道:“谁要你当牛做马,你一个卖主求荣的丫鬟!不配待在小姐身边!”
“清秋。”萧苌笙抬手制止了清秋,却并未责备,只是依旧笑眯眯的昵着弄琴,“你别这么着急,我说饶你一命,可没说不惩罚你。”
弄琴一愣,萧苌笙直接拍了拍手,“来人啊,弄琴作为玉妗苑的奴婢,不仅卖主求荣,还串通外人陷害主子,虽饶他一命,可活罪难逃,我见你这幅嘴脸便心生不快,便罚你毁容。”
“来人,上烧红的木炭。”
弄琴顿时吓哭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平日懦弱的萧苌笙竟然心思这么狠毒!她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不要啊小姐!求求小姐不要啊!饶过奴婢吧!”
清秋早就想惩罚这个贱奴了,现在听到萧苌笙吩咐,带着两个下人就过去抓住了弄琴的双臂,临画带着人抬了烧得火红的炭盆过来,火光的温度印上弄琴的脸颊,吓得她一边落泪还不忘求情。
可萧苌笙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求饶,前世的悲剧,那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一场火!
她从来都不是心善的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百倍奉还!
“动手!”萧苌笙捏了捏指尖,面不改色。
清秋立马按着还在哭嚎的弄琴来到火盆前,和临画一起摁着弄琴的脑袋,将脸直接摁在了烧得火红的炭木上!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滋啦声响起,血肉被火炙烧,弄琴疼得放声尖叫,不停地挣扎着。
过了好一阵子,弄琴都疼晕过去,萧苌笙才让清秋二人松手,当她们吧弄琴的脸拉起来,那令人胆寒的血肉模糊,吓得周围的奴婢都大气不敢出。
萧苌笙面色却丝毫未改,让下人将人带了下去:“弄琴卖主求荣,陷害主子,现下已惩罚过了,且之后不许踏入内院一步,若是有人再犯,同此下场。”
说完,萧苌笙忽的又笑了,却依旧令人胆寒,无人敢出声,她拍了拍手,清秋便端着碎银子过来了,“其他人忠心护主,都有赏。”
这不可谓不妙,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儿,没犯错的自然是对她更是又敬又畏,方才还只是怕,现下又喜欢了。
心里也都明白,只要忠心侍主,必不会被亏待。
现下便都欢喜的领了赏赐,各自散了。
萧苌笙解决完了弄琴,也带着清秋和临画回了屋子,放好了老太君给的赏赐之后,便取出了宣纸,优哉游哉的练起了字。
她在等,另一出好戏。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夜色深了,不知何处的院子传来喧闹,火把灯笼一阵通明,萧苌笙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勾了勾唇,搁下了笔。
“清秋,临画,随我出去看看。”萧苌笙披上外衣,领着清秋临画朝着声源走去。
声源应当是萧清雪的院子里传出来的,看来兰姑的人已经找到了金镂鎏凰步摇。
而她等了这么久的一出大戏,也终于是要开始了。
萧苌笙到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萧清雪的院子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还没进去,远远就听到了里边儿的哭喊声。
一听,就是萧清雪的。
萧苌笙领着清秋临画进去,就看见萧清雪跪在老太君面前,哭成了泪人,一边哭还一边求饶:“祖母明察啊!祖母饶命!雪儿真的没有偷金镂鎏凰步摇,雪儿没有啊!雪儿也不知道这金镂鎏凰步摇怎么会出现再雪儿的房间,雪儿冤枉啊,雪儿午后便晕倒在床,怎能偷祖母的步摇啊!”
萧苌笙瞧着萧清雪那狼狈的模样,勾了勾唇。
这院子里挤满了人,萧清雪院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沈香茗也是咬牙切齿的,恨得不行。
大房除了卧床休息的萧清蕖都到了,现在都等着看二房笑话呢,不过萧思芸倒是没什么看热闹的心思。
她现在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应该在萧苌笙梳妆盒里的金镂鎏凰步摇,怎么会到了萧清雪的梳妆盒里。
可是转念一想,坑不了萧苌笙,坑一坑二房也是好的,反正大房和二房素来斗的不可开交。
而这,恰恰就是萧苌笙最终的目的。
挑拨离间,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