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云手忙脚乱的捡起自己的衣衫,已经来不及穿,就听见脚步声到了外室。情急之下,李阮云只得抱着衣裳光着身子,躲到床榻底下。
就在她堪堪滚进床底的时候,欧阳昇已经推门而入了。
“王爷,我们太子殿下还没起床,您稍等稍等……”这是东宫太监的声音。
欧阳昇不以为然说道,“没你的事,边上去。我去喊皇兄起床,昨晚和他约了今早,咱们兄弟三人一起吃早膳,皇兄竟然还没起床,我得掀他被子。”
“咦,怎么床上还有女人?”欧阳昇眉头一皱,突然惊讶说道,“这……这不是苏雁儿吗?”
欧阳焱也看了一眼,“王兄认识皇兄的侍妾?”
“这女人是今年宴凰书院的新秀,江南布政使家的千金,苏雁儿。”欧阳昇一脸震惊说道,“皇兄怎么能对宴凰闺秀做出这种事情?不行,我要立即禀报父皇。”
其实心底满是得意。一切顺利,简直是太顺了,回头要好好谢谢李阮云,果然这种出卖身边的朋友的事情,干起来就是简单。
李阮云躲在床榻下,默默流泪。自己喜欢的男人现在就在面前站着,她却赤身躲在别的男人床底下。
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只能无声的哭泣。
欧阳昇正要离开,突然眼睛瞥到了床边地上有一个不起眼的耳坠子。此时房间里面满是衣衫,杂乱的饰物,谁都没有注意到耳坠子,就算是不经意瞥见,也会以为是苏雁儿的。
但是,欧阳昇一眼就认出这是李阮云的东西。
因为,这耳坠子就是他送的。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昨天晚上李阮云把苏雁儿偷偷放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掉的。
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想到这,欧阳昇假装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而手刚好就落在耳坠子的地方,将耳坠子不动声色攥入手中。
李阮云吓的呼吸都要停了。
因为此时欧阳昇摔倒的地方,就在床榻边,就跟她挨着。
如果欧阳昇向她的方向看一眼,瞬间就能看见她。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李阮云祈祷欧阳昇一定不要看见自己的时候,欧阳昇正好视线就扫到了她的方向,四目相对。
李阮云呆了。
欧阳昇更是呆了。
“王兄,你怎么了?”欧阳焱看着摔倒在地的欧阳昇,搀扶他起来说道,“要不要紧?”
欧阳昇心底惊涛骇浪,但是脸上却装出一副伤到腰的表情说道,“英王,我刚才不小心摔到了腰。还是请你去禀报父皇这里的情况,我就在这等着。”
说完,又小声道,“也免得我们两个去禀报父皇的时候,皇兄醒了,把苏雁儿送走,到时候就不能抓奸在床了。”
欧阳焱颇为赞同,“那王兄在这稍事休息,臣弟去禀报父皇。”
“快去吧,事不宜迟。”欧阳昇连忙说道。
欧阳焱去禀报了,那东宫太监已经吓懵,完了完了,太子怎么睡了一个宴凰闺秀?苏雁儿是怎么跑到太子的床上的?这下皇上又要大发雷霆了。
“你,立即去请宴凰书院的夫子过来。”欧阳昇对着那东宫太监指挥道。
东宫太监说道,“奴才要伺候太子起床。”
“本王让你去请夫子,还不快滚。”欧阳昇一扫往日的儒雅,冷冷说道。
小太监自然不敢违逆王爷的意思,只得出去。此时账蓬里的人都被他支使开了,欧阳昇说道,“李阮云,皇上马上就要来了,你趁现在没人注意赶紧走。”
李阮云还在心底默想,就那一眼,王爷肯定没有认出自己。
但是听见这句话,就知道,王爷认出她了。
“王爷,我……”李阮云在床底下,自己这样子不敢出来。
欧阳昇冷哼道,“你再不出来,等皇上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本王特意把英王和太子的人都支使开了,你还不快点!赶紧。”
李阮云也知道这样要是被发现就完了,只得从床底下爬起来。
只见她赤着身,身上满是痕迹,抱着衣服光溜溜的。看见李阮云的样子,欧阳昇岂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气的头冒青烟。
他一直把李阮云视为自己的禁,脔,但是没想到,现在却被太子睡了。
“王爷,我也不知道……”李阮云泪眼汪汪解释。
欧阳昇背过身不去看她的丑态,说道,“不用跟我解释,现在立即穿好衣服走。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事后再说。”
“谢王爷。”李阮云抽泣着快速穿好衣服,赶紧离开了账蓬。
而欧阳昇死死捏着掌心的耳坠子,气的浑身发抖。
……
萧苌笙刚刚醒来,就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
“怎么了?外面出了什么事吗?”萧苌笙问道。
清秋一脸高兴说道,“小姐,苏雁儿在太子床上被发现,皇上雷霆震怒,当场命人把太子打了三十大板。苏雁儿清醒之后意浴自尽,还好被人拦下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了。”
“没想到李阮云办事速度还挺快的。”萧苌笙唇边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苏雁儿,这第一笔账,你就先收着吧。
“小姐,奴婢刚才发现一件奇怪事。”临画端着汤药走进来,疑惑说道,“奴婢去药房拿药的时候,遇见了李阮云的丫鬟宝鹊,她也是去拿药,但形迹可疑,鬼鬼祟祟。奴婢看她可疑,担心她使什么坏心思对小姐下药,就假装走了偷偷躲着偷瞄了一下,暗自记下了她拿药的几个药柜,结果拿着那几样药一查,竟然是避孕的方子。”
北原山营地只有一个药房,存储着常备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萧苌笙这几日天天吃药,临画都要去药房取药,没想到今天大清早就遇上了宝鹊。
“避孕药?”萧苌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黛眉一挑,“她拿着药,去哪了?”
临画说道,“奴婢偷偷跟踪,她没有回营地,而是偷偷摸摸进了小树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生火煮药。”
李阮云回到自己的账蓬之后,悲从中来,大哭一场。她招来宝鹊询问,宝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知道那晚上,突然有人从背后把她们打晕了。等醒来,李阮云就在太子的床上,而宝鹊被人扔进了路边的小树林。
第二天早上宝鹊才醒来,发现李阮云不见了。
李阮云哭的肝肠寸断,但还算是有几分理智,第一时间让宝鹊偷偷去准备避孕药。
不敢拿回自己账蓬里煮药,要不然万一在煮药的时候,谁突然来了,遇到个正着,又发现是避孕药,怀疑她,那可就完蛋了。
没想到,还是被萧苌笙的丫鬟碰到了。
“避孕?宝鹊是李阮云的贴身丫鬟,能让她办事的也只有李阮云了。李阮云要喝避孕药?难道是欧阳昇对她做了什么?”萧苌笙黛眉轻蹙,自言自语分析,摇摇头: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欧阳昇,李阮云怎么会喝避孕药。如今她和萧棠云为正妃之位争执不下,如果她能怀孕,就可稳坐王妃之位。希望怀孕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避孕?而欧阳昇在没有确定想让谁当王妃之前,也不会这么饥不择食的先睡了李阮云……”
萧苌笙随手拿起临画端上来的汤药饮了一口,眼眸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由此可知,和李阮云发生关系的人,不是欧阳昇。你们知道,昨晚李阮云和谁在一起吗?”
“听说,昨晚李阮云邀约苏雁儿在账蓬饮酒,后来苏雁儿醉了,回去了,醒来就在太子床上。至于李阮云,她对外说一直在自己账蓬里,什么都不知道。”清秋说道。
萧苌笙若有所思,“李阮云昨晚和苏雁儿在一起,苏雁儿被太子睡了,李阮云的话……说不准就是出了什么意外,便宜了太子……不过就算不是太子也无所谓,只要,不是欧阳昇就好了。”
萧苌笙脑海中一瞬间浮现了无数关于李阮云的记忆。前世她嫉妒自己的正妃之位,处处跟自己作对,欧阳昇因为她的貌美才情和家世对她格外宠爱。
最后一幕是她下令将自己剥皮削骨,得意猖狂。
李阮云,你前世害死我就是为了当欧阳昇的正妃。不如今生我帮帮你,成全你。
“临画,你去找老神医,问一问有什么药能够助孕。”萧苌笙唇线微微上挑,看向临画,“然后,清秋你找个借口调开宝鹊,临画你趁机把药换了。”
清秋和临画福身,“奴婢明白。”
萧苌笙啧了一声,李阮云,你不是想给欧阳昇当正妃吗?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本来谁当欧阳昇的王妃,萧苌笙都无所谓。但如果李阮云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她一定想尽办法助李阮云上位。
而且会让欧阳昇不得不认下这个孩子。
萧苌笙凤眸微眯,前世给了她无数痛苦,害死她和她全家的两个人,她一定要他们互相折磨,彼此怨恨,才算是报了上一世的仇。
……
“小姐,被发现的时候,床上只有苏雁儿。”画眉禀报说道。
赵琪儿皱了皱眉,“那李阮云呢?”
“她在自己的账蓬里。”画眉答道。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把李阮云打晕了?难道是在我们之后,还有其他人也来了,把李阮云救走了?让她逃过一劫?还是,她半夜自己醒了之后跑掉的?”赵琪儿想了一下,摆摆手,“算了,算她运气好,没被人发现。画眉,你去透个口风,让苏雁儿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谁,我倒是要看看,苏雁儿被李阮云毁了一生,会用怎么恶毒的法子对付她。”
画眉领命退下。
赵琪儿心情大好。
……
最大的账蓬里,皇帝面沉如水,坐在龙椅上。
皇后哭的梨花带雨,跪在他的脚边。几个老大臣和两位亲王侧立在两侧,太子被打的血肉模糊趴在地上。
“欧阳翰,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连欺负宴凰闺秀你都干得出来,你简直是……荒诞无耻,我皇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子孙,真是给祖宗蒙羞!”皇帝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案桌,道,“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废了你?”
“皇上息怒。这事怪不得太子,那苏雁儿自己跑到太子的床上,她攀龙附凤,趋炎附势,诱引我儿。太子昨夜喝醉了,不知道在床上的人是谁,皇上,您可不能全怪在太子身上。”皇后抽泣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