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神色之间十分激动,也不由得心中激荡,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之情堵在喉咙口,被我咽下之后便成了胸口涌动的彩虹。
喜悦来回在我的胸腔中滚动,我张开口便有热泪流下,我哽咽道:“我说,我原谅你了……”
下一秒我就被薛睿牢牢抱在了怀里,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和以前一般别无二致,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这个位置只属于我,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几乎想把我勒进他的身体里一样用力地抱着我,我吃痛地轻哼一声,他才不情不愿一般地松了两分力道。他把头埋在我的秀发里,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说到最后,他的尾音里几乎带了哭腔,我又是震惊又是心酸地抬头去看他,果真,他一双如远山般高远的黑眸中已经带了一层又一层迷蒙的雾气,潮湿得让人几乎心酸。我想去帮他拭去泪意之时,他却已经和缓过来,眼眶中浓厚的潮湿像云雾般来,又如同云雾般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我当真没有见薛睿哭过。如果薛睿抱着我就这么哭出来了,我这个从未哄过男孩子的人还不知要如何手忙脚乱。只是……薛睿带着泪意的眼眸实在是好看,漂亮的黑眼珠子像浸了水银,盈盈润润,比起电影里那些一双秋水瞳的女明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双眼睛真是美极了,要是给我该多好。
我暗暗叹气,只恨老天爷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他薛睿。
薛睿听闻我叹气,担忧得跟什么似的,抚着我的脸问道:“你为什么叹气?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我轻声道,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手掌心里,“只是……”
我浴言又止,果然勾得薛睿几乎是抓耳挠腮起来,我见他焦急,也不忍再逗他,便笑着道:“只是我在想,那些当红小花们生得确实貌美如花,只是演技太差,不如让你去荧屏上表演,一场哭戏怕是就值万金。”
薛睿再紧张我,也明白过来我在戏弄他,不由得淡淡地羞恼起来:“我那是真情流露,你居然让我去演戏?”
“阿睿。”我突然撒娇地抱住他的腰,把一张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软软问道,“你胸膛里的这颗心,是不是为我而跳?”
薛睿在我这声阿睿唤出口之后,明显傲岸的身姿酥了一酥,他几乎是叹息一声,抚着我直垂到腰的长发道:“心是为你而跳,连我这个人,都是为你而活。”
“嗯……”我满足地闭了闭眸,几乎就想这么在他怀中,时间凝固到天荒地老。
薛睿突然开口道:“还有一件事物,也是为你而活。聪明的浅茹,你可知道是什么?”
我不明所以,闷闷地道:“嗯?”
尾音尚未出口,我便羞得几乎脸红到了耳朵。我和薛睿紧紧相拥,我的腹部也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了住,隔着夏日里薄薄的衣裳布料,我甚至感受到了那东西上的灼灼热度。
我又羞又吓,惊得扯着薛睿的衣袖就想逃离他的怀抱。他偏偏箍我箍得很紧,我不小心便又蹭到了某个仰首挺立的东西上,他附在我的耳朵边吐了一口气,强忍着感情地道:“你……不要动……”
这怎么可能不要动!只要是个姑娘家,被那东西顶住了,谁还能悠闲自适地站在这里和你聊天呢。
我正要挣扎,薛睿的下一句话便接踵而至:“你一定不想我在这里和你做些爱做的事情吧……”
我并非是没有经历过情场的单纯少女了,乍听便听出来薛睿话中隐含的意思,又羞又愤地跺了跺脚。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要是在这里被发现了,我和薛睿的名声,林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乖乖地任由薛睿抱着我。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安静地相拥,我听着他胸腔里悦动的心脏,一声比一声激昂。如果不是腹部始终被一个东西顶着,十分不自在,那此刻便可以说是十分浪漫了。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抱着我的臂弯,我仰头看着他,他的一张俊脸上都是翻涌的红晕,衬得那双黑瞳愈发的明亮迫人。我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吗,自己的耳根却泛起了可疑的微红。
薛睿轻轻地笑了笑,伸手抚着我的眉,意味不明地道:“你的眉毛这么扬着,偏要和我装凶。一双小鹿一样的迷蒙眼睛,你知不知此刻有多晶亮?我能从你的眼眸中看到月亮最美的光。”
我嘟了嘟嘴,论口才,我又如何说得过薛睿呢。
他见我不愿接他的话茬,嗤笑一声后,拉着我在包厢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情真意切地轻声道:“你能原谅我,你知不知我有多么高兴?”
我心中微动,反握住他的手,就如同定情的那天晚上一般,二人十指相扣。
窗外明月高悬,夏日的晚风吹过,香樟树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月光打在满树的碧色如波上,颇有一番迷人的意境。室内明明已经把空调温度打得极低,但是我们相交的手心中还是微微渗出淡薄的汗意。
我柔柔地微微起身,在他额角印上一吻,含羞带怯地笑了笑,道:“总有些事是要想通的,我和你,与其自成宇宙,不如互为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