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我想说什么?”我笑了笑,回复道。
薛睿并没有打电话给我,而是很随意地在短信道:“她说要见到你才会说,你是见还是不见呢?”
感受到薛睿语气中的调侃,我也觉得意外地轻松起来。阿凉来找我还能有什么事,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地关心几句,什么姐妹情,什么暖人心的话,除此之外她还能对我做什么?
不过现在的我确实有了身孕,我不想见到她,拿我腹中的孩子作为赌注。阿凉连身边的殷子衿都不会放在心上去用心对待,何况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姐妹”?假如她觉得我没有什么孕中反应,怕她的计划半路夭折,给我的饮食里下点催吐的恶心药物,那岂不是让我平白无故多了那么多的烦恼?
“阿凉现在在殷子衿那边?”我闲闲地把指甲缝里不知何时卡进去了的一点灰尘用银质的小签子挑了出来,慢条斯理地回复道。
“她除了继续抱着子衿的腿,现在还能做什么?”薛睿似乎是笑了,发过来信息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他心细如发,察觉到我对这个话题的兴趣不大,便知道我是无意于见阿凉,于是巧妙地转换了话题:“你身体还好吗?听阿姨说,你今天饭没有吃很多,想吃什么和我说,我去给你订。”
原来他还是在百忙之中也不忘记关心我的身体,我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母亲也真是的,平白无故给薛睿说这些做什么,他已经够忙的了,难道还要让他再添些烦恼吗?
“我想吃人肉。”我想了想,调皮地敲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薛睿那边的对话框上显示了好几次“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下文。我不由得露了微笑,狡猾地想,大概阿睿是被我蒙住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薛睿,我就变得这么孩子气。本来以为经历了那么多常人几乎这辈子都不会经历一件的惊心动魄,我早就应该成熟起来,事实上也差不多,在外的我还算是端庄大气,举止成熟,和一般的轻熟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只要一见到薛睿,或者只是和他聊天,我就会觉得自己像是减龄了很多一般,总是控制不住内心的调皮鬼。
难道这就是怀孕了的女子,会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自己也变得孩子气么?
这么想着,却听到玄关处传来客人拉响门铃的声音。
我轻轻蹙了蹙眉,家中时常有父亲和平旌在生意场上的朋友或者下属来拜访,也有很多带了贵重礼物来求人办事的,我已经对这时时刻刻响个不停的门铃习惯了。
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家家户户都在吃饭的时间,要么就是已经吃完了准备午睡,现在上门的人,得有多么不懂事?
正这么怒气冲冲地想着,我却没有听见熟悉的开门声,和管家不卑不亢的待客声音。那门铃在此期间又被拉响了一次,悦耳清脆的铃声贯彻了整个客厅,再穿过我的房间打入我的耳鼓。
怀孕期间我没有别的什么不适,唯独就是不愿意听到太喧闹的声音。这铃声算是好听,但是不会有人愿意在休息时间遭受音乐的洗礼吧?
我皱了皱眉头,难道管家是临时有什么事情不在家里么,怎么到现在也不去开门看看?
正在心底暗暗地想着,那门铃又被门外的人拉响了第三次。父亲母亲和平旌也没有动静,我只听见亲王在楼下轻轻地吠了一声,随后便也乖乖地安静下去了。
我实在不愿意听到第四声门铃,便强自压抑了一下内心莫名其妙的怒火,记着一双拖鞋去玄关处看看。
走到客厅门口,我便看见管家袖着手站着,脸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古怪笑意。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在家,为什么连开个门都不愿意?莫非是家里对他不好了,他心里有怨念?
正在这么想着,我一向做人也算是宽容汲下,管家也许是心情不好,我就不和他多说了,略略点过头便去猫眼处看。
却是只看到了黑漆漆的一片,似乎猫眼被外面的人可以挡住了!
我心下一惊,瞥了一眼正站在旁边笑容诡异的管家,脑洞就大开了起来。会不会是管家提前支走了父亲和母亲,就是为了和门外的人里应外合绑架我?
原本只是开玩笑这般想着,缺没想到自己越想也越害怕起来,我勉强笑了一下,便盘算着怎么才能就此脱身。我确定自己没有得被害妄想症,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多,先是月上集团被恶意压低股价,再者是发现了阿凉的背叛,后来又出了被田野绑架的事情……
现在只要是一点点异于往常的事情,都会牵动我已经很微弱的神经。
我正在彷徨之时,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很是耳熟,像是被人刻意捏着鼻子说的:“林小姐在家吗?小兔子快开门,我是狼外婆。”
我噗地一声就笑了起来,惊喜几乎是抑制不住从心底冒出来。
我伸手把门拉开,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他鼻尖呼出来的气轻轻吐在我的发梢,让我的甜蜜从心底一直涌到了头发丝上。
我轻轻锤了他一下,余光扫到了那站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的管家,轻嗔道:“你怎么说来就来?”
实在是没有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好像会魔法一样,刷地一声就从百里之外到了我的眼前,抱着他的时候比什么时候都安心。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管家不去开门了,大约是先前就和薛睿说好了,现在要配合配合这个总是想着变着法儿给我惊喜的人吧。
薛睿把我放开,依依不舍地握着我的手,似乎怎么看我也看不够。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道:“我一直想你,把这份感情深藏在心里,藏着藏着藏不住了,就溢出来了。那么就必须要来见你了。”
爱上一个人最好的凭证大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