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十分天真纯净的小脸,笑道:“你知不知道她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如果你妄然帮我,只怕这份工作马上就会丢掉了。”
服务生面露纠结,半晌之后还是坚定了神色,想要说些什么。我笑着止住了她的话头,道:“能保留一份赤子心肠,是很好的。这套礼服你去干洗店干洗完之后就不用还给我了,这条裙子本身就是适合小姑娘穿的,我穿了反而有装嫩的嫌疑,你如果不嫌弃,就当时我给你好心的礼物吧。”
她惊了一跳,嗫嚅道:“这裙子怕是很贵……我怎么好……”
我摇了摇头,道:“再贵也是给人穿的,我现在进去换衣服了,让他们等急了怕是还要生出事端。”
说罢,我便走进更衣室,轻轻带上了门。长吁一口气后,我从更衣室最里面的格子里取出了我带来的礼服。正是今天第一次试的那条紫色裙子,这么高贵典雅的颜色和款式,本身就很适合在这么庄重的场合穿着吧。我微微一笑,嘴角不由得带了两分狠厉的颜色。本来带上也只是防范于未然,我教语文教久了,俗套的故事难免看得多,没想到这防范还是防范对了,如果不是我留了个心眼,今天怕是免不了穿身上这条污糟了的裙装去表演,大约又要被人诟病。
我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把衣服换好,想了想,又把本身披散在脑后的黑色秀发高高盘起,更是多了两分雍容的气质。我看着镜子中的女人,高雅的眉目间微笑从容,紫色的裙子华美大方,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到好处的臀部和身前,勾勒出一双细长美丽的长腿,无不是十分适当的。
推开门走出去,我自己独步走向宴会厅。在宴会厅的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似乎传来了激烈的争吵。我制止了服务生给我开门的动作,凝神细听。
“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我看是借口跑了吧。林公子这么给令妹说话,还是打个电话问询一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比如不小心摔断了腿什么的?”这么嚣张的声音,自然是嵇婉童的。
“我话不多,但是还是要劝你小心祸从口出。”这声音是薛睿的,我心中微微潮湿,他一向不喜欢与人多费口舌,尤其是女生。嵇婉童能得他威胁,看来也是把他惹得狠了,可见我在他心里地位的重要性。
嵇运到底是见不得妹妹被堵得哑口无言,朗声道:“薛总不要拉偏架啊,一日夫妻尚且百日恩呢,你和小妹恩爱的时候,怕是还不认识那林家小姐,又何必现在翻脸凉薄呢?”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情啊。我妹妹哪里不如你家那刁蛮任性的了,真是好笑。”这是平旌的声音。
我听得忍俊不禁,示意服务生帮我开门。
我在光辉流转中步入厅中,亮如白昼的灯光洒下,伴随着星月的光辉落落,众人的眼光纷纷落在了我的身上,一时之间宴会厅里竟是从吵闹吵杂变得寂静无语。宾客们鸦雀无声,眼神却大多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一袭浅紫色的束腰长裙,将身材勾勒得高挑玲珑,外面再罩一件长长的素白色拖地纱裙,头发高高挽起在脑后,与方才的动人小女子宛如不是一个人。
不仅是第一次见我的宾客们,连母亲他们一时之间都看得有些呆住了。薛睿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几乎要把我当场吃下肚去,我想着,不由得脸上微微泛红,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
我虽然内心心情还算愉快,但是深知此刻应该表现成一位被构陷了,心情很是不美的贵族女子,便纵使脸颊万分妩媚,眼中却尽是大片大片的漠然。见我神色如斯,本身是中立的各位宾客们也是目眩神迷,有人悄然出声道:“你们觉不觉得林家小姐这一打扮,竟然是比刚才还要好看!伴随着星月神光走过来,活像是仙子下凡尘一样……”
嵇婉童愣愣地看着我,粉拳放在桌上几乎生生要捏碎一般。从她的眼神中我便看出来她对我的嫉恨是越来越深重了,想来她是想让我出丑,绝对不是想让我再出风头。我暗暗好笑,不由得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我微微露了笑容,竟是嵇运的眼神都牢牢盯在了我的身上,我毫不畏怯地与他对视一眼,眼神里的意思便是极尽的嘲讽。嵇运公子自诩不凡,看来是什么样的白富美都见识过了,现在被我这么吸引着,想来是有些失态。
此刻的我算是在光芒万丈之中缓缓走上了台,看着安智面上几乎挂不住了的笑容,我微微向她点头:“久等。”
她看着面前的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何尝不是巴望着我出糗,才与她从前一直看不惯的嵇婉童暗暗联手。没想到我竟然借着这件事大出风头!她看着笑容灼灼的我,一身贵气恍若天成,我用余光扫到台下的薛长天也是微微一笑,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隐隐约约的不舒服。
薛长天身边的老者也暗暗点头,声音不大不小道:“仅仅是看这仪态容表,就很是配得起你那长子了。”
我在钢琴前坐了下来,乌发堆起云鬓,高挑的身材即便是不是站姿的情况也依旧玲珑有致,分外勾人。我的笑容也缤纷绚烂,把手在钢琴键上摆好之后,我微微偏头,道:“我在更衣的时候也想了想曲目,不知各位觉得……拥抱……这首歌可好?”
我瞥到薛睿的眼神微微一动,层层的感动和感慨从他的眼底涌了上来,心中也是微微潮湿。
这首歌是我和他定情那天,餐厅放的背景音乐,我怕是永志难忘了。
我从未在他面前弹过钢琴,第一次弹琴给他听,自然是想选择一首有纪念意义的歌曲。
安智看我的手指摆放,便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不好,这架势一看就至少不是不会的……她如何甘心让我一个人出了这个风头?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随即便笑道:“再好不过。只是浅茹一个人弹琴,是不是稍显单调?小女薛凝,可以为你在旁伴奏歌一曲,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