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突突纵了两下,最终停在我租住的那家楼下,还是小六子那个窝,不出意外很长时间内我都不会挪地方。
我点了五百给裤…衩,裤…衩对着路灯挨个看了一遍,心情大好看着我语重心长说道:“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干这个。”
我说:“我就玩玩。”
“真羡慕你们这些毛小子,毛还没长全就瞎玩。”裤…衩再次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乐意了,看着裤…衩反驳道:“好像你也不大?”
“去年都三十了。”我才裤…衩可能正在想怎么回去,心情大好竟然开始跟我闲聊。
我可能被气的有点糊涂了接口问道:“那你今年多大?”
“二十九啊。”裤…衩说完还没等我笑,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人一上年纪记性就不行。”
直接把我给逗乐了。
为了不至于太尴尬,裤…衩看着我问道:“什么文凭?”
我说:“初中没毕业。”
“比我好,我小学都没毕业。”说到这里裤…衩再次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注意成管和便衣。”
我一脸不得其解。
这货推着车走了,留给我一个后脑勺,脚步不停说道:“一个收货,一个收人。”
我很不争气的笑了,我感觉这货还是有点文化的。
我抱着箱子上了六楼,期间抽了两根烟。坐下猛喝一大杯水,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胖子开口就问道:“吃饭了没?”这就是我上厕所的时候不给胖子打电话的原因,没有什么急事,这货总会关心我吃饭了没有。
我说:“给忘了,还没吃。”说完不等胖子说话,我接着说道:“艺术回来了。”
“你不是认识一个卖情趣用品的么,你可以在他那里先卖着试试,哎呀,美女,那个十二块,你要讲价的话给你算十块,我这边还有事,你先吃饭。”说着胖子挂了电话,我知道胖子有生意了,就是不知道这货最近又在发什么财。
我一想胖子说的有道理,拿了有几十张,找了个包背着,随便吃了碗面就去找那个卖情趣用品的。
看我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那老板饶有兴趣看我看天说道:“有事你就说。”
我沉吟许久,拉开包把里面的东西叫老板看了看。
老板瞄了一脸,看我一脸窘态,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什么来着,你开始做这个生意了。”
我点了点头说:“刚开始。”
老板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你这是丰富大家的精神生活,是好事。”
我表情更难看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想把这个放在你这里卖,挣钱大家分。”
那老板看着我说道:“成了,每张我抽一块钱。”
我说:“行,每张十块。”
“不,是是一块。”说完老板看着我笑了起来,周围都被挤在一起,岁月的痕迹很明显,一股沧桑的味道。
我们再次开始了闲聊,期间来了两个买套的,老板给我推荐了一下,我卖出去四张。
第一个人问我多少钱的时候,我差点脱口而出:“十一块。”
那老板笑着说:“十五块。”
那人满脸不舍,眼睛顶着上面的美女就不愿意挪开,咧着嘴说道:“能不能便宜点。”
“看你是老主顾,我就做个主,算你十一。”
“成,两盘。”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很疑惑勾八为什么不转行卖片子。
转眼功夫四十块钱到手,我还没说话。
那老板看了看外面暂时没人进来小声说道:“华夏人买东西都喜欢讲价,先涨再折,他高兴你也高兴。”
我想胖子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了,只是刚才情况太复杂,不好提出来。
打着瞌睡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我瞬间思绪万千,一股冷风吹来,瞌睡瞬间无影无踪。我心想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抬脚拐进一个网吧。
那时候主流游戏是红警和CS,我都玩的不好,很多的时候我更愿意聊天。
打开球球,喇叭闪烁个不停,一个叫蝉鸣依然的人加了我好多次,看到这名字我莫名一阵伤感,瞬间就同意了。没想到这姑娘也在线,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说:“你的网名真特别。”
那姑娘回道“你的也是。”
不觉间我们聊到天光大亮,我说我的无可奈何,聊我的无所适从,那姑娘仿佛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总是很准确的按住我痛痒的位置,那时候我就开始在脑子里构思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姑娘。
不管我承不承认,我喜欢上了和这个姑娘聊天,在一抹朝阳中,我拉上窗帘,沉沉睡了过去,梦到了我的学生时代,梦到了那个像姐姐一样疼我的秋蝉。
梦醒的时候,外面夕阳已经近黄昏,每一段不及回望,终会是记忆里一段风景。
我简单吃了点饭,就去那个卖套的老板那里去报道,聊的熟络了以后我知道这姓古,叫古月坡。听起来就是很有文化一个人,很简单,光听名字就知道他爸很有文化,他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自那天之后我就把他叫古老哥,我本来想喊叔的,老古说:“肩膀齐,为弟兄。”我专门比划了一下,我们个子差不多,我接受了老古的建议。
三天后老古还给我一个空包,还有五百多块,末了看着我说:“能干点别的还是干点别的好。”
我说:“我那还有一大箱,卖完就干别的。”说完我背着包出去,背回来一捆冰镇啤酒,瓜子花生鸡爪无数,我们就着暑意,光着膀子坐在他店门口挑灯夜谈,几个月前还是我和勾八坐在这里,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变幻莫测,你永远想象不到明天你在哪里,说着怎样的话,有着怎样的表情,又有着怎样的心情。
两个月时间我们合作很愉快,卖了能有五千多块钱,最后剩了一些我实在不想卖了,其一,需求群体就那么大,生意明显已经不好了,最重要的是,我感觉我真的不应该干这个,我的青春是不是彩色的我不想形容,至少我不想叫它是黄色的。
每天晚上两包烟,三瓶酒,聊个通宵,是我那两个月的标配,终于在蝉鸣声响起的时候,蝉鸣依然说:“我要高考了,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上线了。”
看着黑下去的头像,我的心跟着也空落了下去,当喜欢一件事成了一种习惯,莫名的改变就会带来无所适从。这就像我们对未来的恐惧一样,我突然有点想找胖子谈谈心了。
我刚拿出手机想给胖子打电话,胖子的电话就过来了,我小心接起来说道:“喂。”
胖子第一句就是:“吃饭了没有。”
我看了看现在都快凌晨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说:“三瓶啤酒算不算。”
胖子松了口气说道:“没吃就好,过来吃饭,今天嫣然过生日,你这万恶的搞艺术的不得放点血啊。”
我说:“放,等我。”
挂了电话,我拿起我喝的还剩半瓶的酒,出门就拦了三辆出租直奔胖子那里。前两辆都没敢停,我挺纳闷,我一没喝醉,二不是坏人,肯定是哪里不对。
最后我一口气干完了手里的半瓶酒,还是位置问题,拿在手里跟放在肚子里确实不一样,你手里拿十本书告诉别人有文化,远没有说一句有文化的话能折服别人。
第三辆车停在我脚边,开车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胸前纹了个下山虎,当真有猛虎下山之势,我愣是半天不敢上车。
死机看着我笑了笑说道:“搞音乐的吧?”
我说:“不是,我是搞艺术的。”
“难怪。”
“难怪什么?”
“看起来像是失恋的样子,敢情是找灵感啊。”
我说:“看来大哥挺懂行,以前是干嘛的?”
“哎,以前是开纹身店的,经营不下去倒了。”
我感觉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没必要了,保不准又牵扯出一个肝肠寸断的狗血故事,我拉开车门,说了胖子的地址。
我随口扯道:“你们这是两班倒吗?”
“是两班,但是不倒。”说着这哥们给我塞过来一根烟。
我赶紧接过来说道:“大哥注意前面,两条人命呢。”
大哥笑了笑。
我再次闲扯道:“那你们夜班不是很吃亏,晚上肯定没什么人。”
“也凑合吧,凌晨两点以后能跑个几趟。”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这是何意,不懂就要问,这叫不耻下问。我说:“跟两点有什么关系?”
“夜场下班一般都是两点。”大哥风轻云淡回了一句。
下车给了钱,我又拿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刚打过去胖子就接了起来:“兄弟,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吃肉夹馍那家店不?”
我问:“是不是嫣然以前做的那家店?”
“对,就是那家。”
我说:“我这就过去。”
我显然误会了胖子的意思,胖子赶忙纠正道:“没在那里。”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直接把意思表达清楚。”
“哎呀,你等我说完行不行。”胖子接口说道:“那里已经改成一个小商店了,我在那里冻了个西瓜,你拿过来,还有带几瓶啤酒过来,要冰镇的,你直接到钱小朵店里来。”
我一瞬间又给整迷糊了,这咋又冒出来一个钱小朵,这到底是哪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