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的速度很快,就在我和初九火升起来没多久,狗东西叼着两只鸡就跑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鸡感觉有点面熟,叫我感觉鸡都长的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我甩了甩头,甩开这些杂念,初九看我我做了一次就学会了,剩下的两只鸡都是初九收拾的,别说,什么东西只要跟吃沾上边,这傻子总学的特别快。
初九直勾勾顶着篝火不断吞咽口水,我看着初九说道:”那可是三只鸡啊,整整三只鸡。“
”我知道呀。“初九看也没看我说道。
我接着道:”可是你说的,叫你挖墓你都跟我去的。“
”去,去。“初九想了没想应道。
莫名起了股妖风,我不自觉紧了紧衣服,初九反应了过来,看着我问道:”梦哥,你刚才说什么,你真要去挖墓?“
”真的。“我一字一顿的说道,随着一阵噼啪声,篝火猛然一旺,倒是把我惊了一下。
”要真是那就不去了,我爸说了,挖墓的生男孩都没丁丁,这对孩子多不好的。“初九看着我耷拉着眉毛,很认真的说道。
我手捂着脸,这话听的我直牙疼,我说:”你现在媳妇都没有,就开始考虑孩子的问题,是不是有点早,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整整三只鸡。“我循循善诱,晓之以情,动之以利。
眼看初九就要心动了,我趁热打铁,接着道:”到时候再给你弄三只鸡。“
狗东西冲我汪汪叫了两声,扭过头去,用屁股对着我,似乎极看不惯我现在这样子,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胖子又不在,狗东西到底只是只狗,我只能找初九合计。
初九正在思考,一听到三只鸡,眼中就放出亮光,看着我说:”说话算话。“
”算话,梦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我跟你去。“初九说完不再看我,捡了根树枝就要把活扒拉开,我看着初九问道:”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二十分钟就好了么,现在过去十分钟了,肯定都好了一半了,我先吃一半。“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初九满脸认真讲笑话的样子。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初九解释,手挠着头说道:”信梦哥不?“
”信。“初九想也没想说道。
”信就再等十分钟。“我突然就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本来还想和初九好好谋划一下,想想还是算了。
每一秒对初九来说都是煎熬,我从初九的眼神里看的很清楚,初九不时看看火堆,又抬头看看我,满脸无辜,满眼急切,我被看的实在受不了,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初九动作很麻利,三两下就把火堆挪了个地方,我还没看清楚,三个泥呼呼的东西就被扒拉了出来。初九想都没想递给我一只,又看了看狗东西,小心的拨开外面包着的泥巴,露出鲜嫩的鸡肉,这才放到狗东西面前。狗东西看了看我,我说:”吃吧。“
初九跟狗东西,一个比一个吃相难看,说实话我也有点饿了,肯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只鸡啃完,初九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咳嗽一声,把手里剩的半个鸡递了过去。
初九不好意思的推脱了两下,趁我不留神,一把夺了过去,气的我哭笑不得。
最后事情敲定,我说:”反正就这几天,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叫狗东西来叫你。“
”好。“说完初九就走了,在初九的字典里,好像根本就没有再见这个词语,更别说临别前客套几句,那是纯梁山好汉,说走就走,好在我已经习惯,倒也没什么。
我和狗东西一路溜达着朝回走,空气里已经有了一丝秋意。这是我不喜欢的季节,满眼萧条,处处充斥着肃杀之意。之前,我深刻认识到暗号的重要性,就准备跟初九约定个暗号。没想到这傻子记性特好,把上次从我和胖子这听去的暗号记的清清楚楚,我也懒得再换,最后神秘兮兮的望着初九问道:”你知道那两句诗为什么是夏天写的?“
”你傻不傻,你都说是写山的,冬天谁趴那么高不得冷死。“初九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看的我一阵心虚,偏偏没法反驳。一路上风平浪静,远远的就能看见村子,一阵冷风吹来,我没来由身上一冷,头皮一阵发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站定在原地,凝神静听,没有任何动静,我刚送一口气,狗东西在我身后大声叫了起来,边叫边退。我向前看去,前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正疑惑,只听有人说道:”麻烦,让一让。“那种阴冷的语气,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我学着狗东西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那个声音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
什么最可怕,看不见的危险最可怕,我也算是见过风浪,心里还是难免发毛。
”谁,少装神弄鬼,出来。“我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习惯性朝腰上摸去,没有摸到打鬼鞭。
那个声音还是不紧不慢似极远,又向是很近,像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
我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试图惊跑那看不见的鬼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冷汗瞬间就是一身,我直接愣在原地,那个声音还是不断的响起。我告诉自己千万别慌,就你这样还想挖游鱼的墓,一想到游鱼心里瞬间就有了底气,游鱼那么厉害的鬼我都怕,还能被一个小鬼吓倒,只闻其声,看不见鬼影,我细细一想,是不是我真挡住了人家的路。一念至此,我喊了一声狗东西,抬脚向路边的田里走去。
那个声音突然就消失了,向莫名其妙冒出来一样,莫名其妙就没了。我不放心,又抽了两根烟,确实再没什么动静,我朝村口走去,这边不是去镇上那个村口,所以平时走的人比较少。
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路中间,这人我还熟悉,是我们村的三宝,别的没什么,就是猪养的好,按辈分我应该叫叔,实打实算就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确实有点喊不出口,村子里的辈分本来就乱,我平时就叫他三宝。
三宝的脸色看起来很惨白,泛着幽幽的蓝光,我远远喊了一句:”三宝,大晚上不睡觉瞎溜达什么?“
没想到我这一嗓子可把三宝吓的不轻,只见三宝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我,跟见了鬼一样,要说鬼,三宝的样子倒真像鬼。
”你,你看的见我。“三宝说话有点鬼气森森的,我以为我刚才听复读机听的太多,耳朵的错觉。想也没想伸手朝三宝的肩膀上拍去,本来很亲昵的动作。三宝如避蛇蝎。咬了咬牙看着我说道:”梦小子,拜托你个事。“
”你说吧。“我想也没想接口说道。
”能不能给我媳妇带个话,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行,你说吧。“
三宝想了想说:”你叫她好好在猪圈里看看,不着急,你明天给他说。“
看我点了点头,三宝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没来由一冷,赶紧裹紧衣服,打了声招呼,就朝家里走去,狗东西一路都闷声不响,这很反常。
由于是偷偷跑出去的,我只能蹑手蹑脚的打开大门,门刚开一道缝,狗东西就窜了进去,连脚步声都没有。我锁好大门,尽量不发出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做贼一样的感觉。
终于躺到被窝,我长长舒了口气,头一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刚好赶上吃饭,这么说有点牵强,应该说我妈等我醒了才开饭。
吃饭的时候我妈就抱怨说最近这黄鼠狼太厉害了,昨天少了三只鸡,那可是整整三只啊。
听到这里,我刚喝到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瞪了狗东西一眼,狗东西把头伸到盆里,只顾埋头吃饭。
”儿子,咋了。“我妈停下筷子看着我。
”没事,有点烫。“我卷起舌头说道,我爸说过演戏要演全套,不敢再纠缠这个话题,赶紧岔开话题说道:”我昨晚碰见三宝了,总感觉怪怪的。“
话还没说完,不光我妈看着我,连我爸都撂下筷子瞪着眼睛看着我,嘴巴张大,足矣塞进一颗鸡蛋。
我还没意识到问题,又小心的喝了一口粥,含糊不情的问道:”都看我干什么,看了这么多年了还没记住?“
”你……你刚才说你见谁了?“我爸问道。
”你昨晚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咋不知道?“我妈问道。
我打了个哈哈,就说昨晚溜达的时候碰到三宝了。
我爸和我妈一看我不像是开玩笑,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我妈似乎还想确定一下,看着我问道:”真是三宝,你敢肯定?“
”三宝我还能认错啊,我们还说话来着。“这下,连我都感觉不对劲了,昨晚就感觉三宝怪,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怪。
我爸点了根烟,猛吸两口说道:”三宝都死了快一个月了。“我觉得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这刚回来第一天就撞鬼,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撞鬼专业户。
”这事出去了可不敢胡说。“我妈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放心,我能给谁说去。“说完我才想到,三宝似乎托我给他媳妇带句话,看来只能抽个时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