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最大的会议,总共四人,地点就在烟溪工地的一个小茅草屋内,这是段景岳所要求的。
“封桩银要不要拿一个出来其实只能看你们,我是说不上话的,因为我的那个不可以动!”段景岳此言说的斩钉截铁。
旁边的工头说道:“拿一个出来主要看我们可以得到什么!若一无所获,那便不如不拿!”
这话说出来,段景岳看他便没有了谨慎,而是鄙夷。
另外两个中年人也没有反驳,毕竟到手的钱财再交出去,那便不太舍得。
“段先生有何看法?”
段景岳收起了刻意表露出的表情,“有时候,眼光长远一些,不光要看我们付出了什么,而且还要看我们的对手会因此付出什么!”
两个中年人目光有些明悟,而工头则目露精光。
“此时如何保证赵家老大不会插手?”工头便将此时的疑惑说出。
段景岳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待他们三人思考了一翻之后,才开口。
“赵家老大看过真正的那封信,说不定此时真的那封信便在他手上。”
工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若我们换掉假信,便可行木已成舟之举,但就怕赵家老大心中起念头!”
说完工头就明白了为何段景岳非得要剩下二位家主过来,不过此事他不宜张口,于是便给段景岳递了个你上,我挺你的眼神。
段景岳翻个白眼,“封桩银你们自己了解多少?”
“我们只知晓一段口诀,以及其所在的大体位置,因此具体情况我们是不清楚的!”其中的一位家主说道,“不止我们,连死去的三位家主也一样!”
段景岳和这工头对视一眼,这事值得做,说不定抛出去的封桩银还能掏回来些。
“如何让赵家父子相信抛出去的封桩银是唯一的一个,那便是你们的事情了,此事你们自己去办,但有一点,离烟溪远一些!”
在烟溪工地内的会议进入尾声的时候,镐京内已经有了剑拔弩张之感。
林衾正在往烟花之地走去,剩下的三人都在那边,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去那间粮店,毕竟那个妇人应该不会在下雨天买太多粮食,否则若是发霉那便会让她心痛许久。
当他脚跨进粮店的时候,粮店内的伙计和掌柜都在打瞌睡,于是他拔出了刀。
反抗是徒劳的,毕竟做细作的便不会有太高的修为,也许有例外,但例外绝不会出现在这些小啰喽身上。
动完手的林衾扯过一张布搭在刀上,刀面很光滑,所以便很容易擦干净。
于是这光滑如同镜面的刀身便出现在他的手上,倒映着他的面孔,也倒映着他的内心,至于掌柜死之前吼的什么太子,他完全不在意。
外面又下起了小雨,于是他打起了伞,走出粮店,往烟花之地走去,至于这里,自然有人收尾。
王春华和李明卿正在吃着午饭,今日也许是少了一个人的原因,这午饭吃着不怎么热闹,但这只是王春华的想法,李明卿和狄静都吃的很是香甜。
桌上还有一个篮子,里面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瓦罐,这便是给林衾的伙食。
随意吃了两口之后,王春华便拎起这个篮子,走了出去。
烟花之地,赌徒已经死了,据说是因为耍老千被人发现了,之后挑断手筋脚筋扔出来之后死的,如今尸体已经被收敛了,不过不要紧,林衾知道他是在哪家赌场挨的刀。
报家门是一种通用习惯,这样可以防止友军误伤,但在林衾看来,这里没有友军。
所以什么尚书大人他完全不在意,至于赌场老板说尚书会给他做主,林衾表示,他很期待,表示完态度之后他便将这个发财坊的老板砍死了。
之后他依旧打着伞,不过刀并没有收回,而是拖在地上往酒肆赶过去,途中偶尔有人向他挥刀,他便顺手就予以反击。
酒鬼的钱财不多所以他只能去酒肆,林衾认为这没有问题,不过喝醉之后,一头栽入门口那不到两尺宽,一尺深的水沟里淹死了,这就有些难以令他信服。
他觉得他是讲道理的人,不能冤枉好人,于是当他走到酒肆之后,右手将刀反持于身后,左手将伞放在外面,伸手从酒肆里面拎起一个喝醉的酒鬼,问掌柜:“饮酒几何?”
“三斤清酒!”
“死的那人喝了多少?”
“四斤半!”
于是林衾便再次抓起了一个酒鬼,“此人饮酒几何?”
“四斤九两!”
“那你祈祷吧!”
语毕,左手拎起手中醉酒之人,走到酒肆门口,往水沟里面一扔。
那人落入水中,受冷水一激,便挣扎着从水沟爬出,至岸上之后又昏睡过去。
林衾回头,看着掌柜,“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大人可否看在军部的面上放我等一马!”
“抱歉,我不是放马的,所以你还是期待他们为你报仇吧!”林衾的话语让酒肆掌柜面容如同寒霜。
“那就得罪了!”
之后便拔出制式大刀向林衾砍过来,那巨大的吼声似乎想隐藏林衾身后的弩箭发射的声响。
身后射出了三支箭,有两支是直接撞在刀面的,而最后一支却是在林衾偏头之后擦着他的耳垂射向身在半空的酒肆掌柜。
待酒肆掌柜用到将箭矢磕飞之后,林衾的刀已经捅进了他的胸口。
之后脚步旋转,使二者身位对换,然后半蹲,力自脚起,发于腿,经胸腹手臂使劲,将这个掌柜朝刚才射箭的地方抛了过去。
之后拖刀揉身跟上,近了射手的身,最终证明,射手配的短刀和长刀相比真的不堪一击,也从侧面证明了大多数的射手并不精通于近战。
林衾找了块布,将染血的长刀擦干净,然后收刀入鞘,毕竟那位烟花客如今还在青楼里面快活着呢!
走出酒肆的门,他将伞打上,毕竟外面又在下雨。
只是如今饭点似乎到了,他是有些饿,如今的镐京城,吃食虽多,但他还想多活几年。
等到了潇湘馆,便见王春华拎着篮子,打着伞在门口等他,闻到某种熟悉的气息,他便觉得心安,有种无以描述的平静。
于是他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姑娘可曾婚配?”
而王春华却是一脸惊恐,“我把你当兄弟给你送饭,你居然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