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庭安去替我顶罪的事情,我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妥当。
我进去被人冤枉,就已经是很难受了。
何必要让相同的痛苦,庭安也尝试一次呢?
更何况,还有宋暖。
她当初认定我是杀人凶手的时候,情绪激动得要杀了我。
那么对于庭安,会不会也一样。
当时我还算是幸运,只是伤到脸颊而已。
但是庭安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气了。
我按住霍司沉的肩膀,心情很是沉重,又很焦急,催促道,“司沉,我们现在去跟警察局说,把庭安放出来,你看行吗?”
“来不及了。”霍司沉却摇头。
怎么就来不及了呢?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庭安和警察局又不会挪位置,只要是说清楚,难道警察还能不放人?
见我这样懵懂,霍司沉便解释给我听。
“先且不说总得有人在里面当那个凶手,就说你这样翻来覆去的换人,警察也会起疑,也会觉得是在过家家,到时候,你们都进去了,凶手恐怕是再也不会出现。”
因为他就知道,这是设计好的把戏。
听到这里,我心乱如麻。
好半天才喃喃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庭安在里面吧,因为我的事情,要大家都跟着遭罪,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光是我过意不去。
还有霍司沉。
他安抚我,让我好好休息,“我和庭安做了一系列的计划,你只要别自乱阵脚,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会浮出水面,知道吗?”
我赶忙是点头,“那我应该做点什么呢,我也应该要帮忙的吧?”
要是什么都不做,我的心里面也过意不去啊。
毕竟庭安是为了帮我,才进监狱的。
可霍司沉却偏偏给了我这个回答,“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另外你脸上受伤了,我从国外请了最好的医生来,可以治好你的脸,你趁着这段时间,躲起来,别让人再给盯上,这就足够。”
听到这些话,我不免有点神情黯淡,感觉自己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麻烦霍司沉找人给我治伤。
霍司沉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缓缓地走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坚定道,“南衣,这段时间你受的苦已经很多了,我是你老公,我应该撑起这些,给你一个舒适安定的环境,知道吗?”
他是真的想要保护我。
我也都明白,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了。
霍司沉带我回了别墅,钱姨大概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回来的事情,早早地就在门口上等着了。
看见我,便赶忙冲过来抱住我。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宋暖下手也太狠了吧,诚心要让你毁容吗!”
听着钱姨义愤填膺,我则在心中苦涩的笑。
同时有点庆幸,还好钱姨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不然恐怕是要被宋暖想杀我的心思给吓得脸色苍白吧?
等钱姨缓和一些,我就说要上楼去洗澡。
在监狱的这段时间,我都没办法洗澡。
别说洗澡了,就是换衣服都没办法,整个人像是被塞进泡菜缸子里腌制过一样,很大的味道。
钱姨给我放了水,又进浴室给我帮忙,免得我自己弄湿了脸上的伤口。
一边擦,一边哭,“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说你是杀人犯了呢,我好几次都想要去看你,但是霍少和徐帆都不让我说去,怕我情绪激动。”
“你说说,我怎么能不激动呢,好好地一个孩子,说被抓走就被抓走,有这样的规矩吗?”
“没事了,钱姨,现在我不是出来了吗?”我声音沙哑,劝慰着钱姨。
钱姨也顺着我的话点头,“就是就是,还好你现在出来了,当时我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南衣啊,没事就好了。”
可听到没事两个字,我却觉得有点讽刺。
因为我的没事,是用庭安的有事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