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红梅的话让我心中警铃大作。
我厌恶沈在松是事实。
可没想到,我居然这么不会伪装,连沈在松一根手指头都没比上。
他可以风轻云淡,但我却把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宋山和涂红梅不是瞎子,他们不是看不出来异样,只是沈在松隐藏得太深了而已。
我想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继而挽住了涂红梅的胳膊,和他解释,“上次去公司,表哥的属下故意为难我,还不让前台让我进去,我就生表哥气了。”
学着沈在松的样子,我也装出无辜的样子来,“妈妈你不说我都不觉得,原来我对表哥这么有意见啊。”
涂红梅信以为真,伸手拍我的肩膀,“你这个傻孩子,和表哥置气干什么,他那个部下我听说了,已经被降职了,出去跑业务,你表哥帮你出气了,知道吗?”
能狠下心把自己的心腹降职,也难怪沈在松能得到宋山和涂红梅的信任。
但凡是会危及到自己地位的人,他都能狠心下来处置。
光是这一点,我就永远学不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沈在松却跟不是人一样,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想着,车子便已经开到了朱夫人家跟前。
大概是水清事先就打过招呼的缘故,车子到跟前都没停下,铁门就已经缓缓打开了。
涂红梅就扭过头来,小声的附在我耳边道,“朱夫人家办事这么妥帖,也是受人尊敬的原因之一,你以后嫁到霍家去,和朱夫人家也差不多,要学着点,知道吗?”
我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
继而,车子便开到了正门口。
水清已经站在门口来迎接我们了。
等佣人替我们打开门,她就迎上来,扶住了涂红梅,又朝着我笑,声音软弱,“宋夫人,南衣,你们来啦,我婆婆一直在念叨你们呢,说怎么还不来,可着急啦,快请进。”
涂红梅就笑,“路上耽搁了,害得你和你婆婆等,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话,我婆婆还挺愧疚的,说南衣现在受伤了,还要她上门,本来是她去探访的。”
两个人寒暄着,就已经入了正门。
经过玄关和拐角,我们就到了大厅。
也就是我们之前开宴会的那个地方,撤去了台子和酒席之类的,这个地方陡然间宽敞起来。
边上靠窗的位置摆放着桌椅,朱夫人就在那里等着。
瞧见我们,便立马放下茶杯来,朝着我们摆手,“宋夫人,南衣,这边请坐。”
我们走过去,入了座,立马有佣人上茶。
白色的烟雾从印花陶瓷杯里飘起来,朦朦胧胧一片。
我都看不真切朱夫人的样子。
又想起我今天来的真实目的不是喝茶,而是让我妈妈看看我,好别担心。
不禁的,就想要左右去看。
朱夫人看穿了我这点心思。
她朝着涂红梅笑笑,“瞧瞧,我们这些老年人是和年轻人没话题的,水清,你不是说公司新到了一批纪念品,小女孩的玩意儿,去送南衣一套吧。”
水清就点头说是,拉着我上楼。
她拉着我进了房间,坐在床沿上,真的摆出一盒小玩意儿来给我挑。
自己却站起来,“你先挑,阿姨一会儿就上来。”
她口中的阿姨,就是我妈妈。
不禁的,我心里陡然紧张起来,点点头,心思全然不在盒子里,手指在里面拨弄。
几乎是度日如年,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听到房门被推开的那瞬间,我目光立马就移了过去。
继而,就看见了我妈妈。
她穿着佣人的衣服,两鬓的白发越发的多了,手里面还端着一碗汤。
妈妈……
我激动地要站起来,忘记腿上还放着一盒子的东西。
就这么稀里哗啦的,全部翻倒在地上。
慌张中,我想要弯腰去捡。
水清却拦住了我,“你先和阿姨喝汤吧,一会儿再收拾也不迟。”
说着,也跟着站起来,“我想起来,我婆婆那里还有一盒小玩意儿要给你,我去拿,你们先坐会儿。”
说是去拿,但出门的时候,却把门给关上了。
这是专门要给我和妈妈独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