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真的愣住了。
暖流在心中涌动。
但也只是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处境。
我们在房间,霍司沉是在防止隔墙有耳罢了。
不然,又怎么会叹气呢?
他原本是不想和我说这样的话,可无可奈何,为了做样子,才说出口来。
只有我搞不清楚状况。
我真是讨厌现在的自己,一遇到霍司沉的事情,就全然成了个傻子。
吸了吸鼻音,我这才反抱住了霍司沉,“对不起,是我不该发脾气。”
“快睡吧,别洗澡了,你脸上伤没好,沾到水汽容易感染。”霍司沉将我裹进被子里面,又替我掖被角。
继而,他从柜子里又搬出一床被子来,自己躺了进去。
我们同床共眠,却盖着不同的被子,像是隔着两个世界。
说不酸楚是骗人的。
我心里说不上的不舒服。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再睁开眼睛,霍司沉已经不在床上了。
看样子,是去上班了。
不免有点怅然,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好一阵,这才爬起来下楼去。
沈在松和涂红梅正在饭厅吃早饭。
见到我,沈在松就装模作样的打招呼,给我装出热乎劲,“南衣,快来,舅妈早上亲自做的糍粑,可好吃了,你以前最爱吃,尝尝。”
涂红梅又端出一碗红糖水来,“沾着吃,你最爱吃甜的了。”
我抿着红唇笑,“谢谢妈妈。”
和沈在松对立而坐,我拿起糍粑慢慢的吃,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沈在松。
不得不说,这个人伪装得实在太好了。
即便昨天和我撕破了伪善的面具,也一样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好像压根没这回事,继续和我谈笑风生。
我疲于应付。
只等到涂红梅忙空了上桌,这才说起昨晚水清的邀请。
只不过给改成了是朱夫人请喝茶。
上次那场相亲宴会之后,涂红梅曾经和我说过,朱夫人在南城享有盛誉,做事又干脆利落,人也很是爽快,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涂红梅立马就答应了。
甚至立马站起身来做准备,问我她要穿什么衣服去比较好。
还没等我回答,沈在松便已经笑眯眯的开口,“舅妈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既然是品茶,那就穿的素雅一点,我记得舅妈有一条淡青色的旗袍,配上流苏披肩,肯定淡雅,也不会太夺目。”
“对对对,我都忘记有这么一条裙子了,孟姐,快帮我去找找。”涂红梅立马道。
孟姐答应着,就上了楼去。
只有沈在松还在说话,“舅妈你忘记啦,那条裙子是四年前结婚纪念日,舅舅送你的,当时你可喜欢了。”
“你这么说,我好像是想起来了,这么重要的礼物,你说我怎么就给忘了呢?”涂红梅便一拍脑门。
“看样子啊,是舅舅太疼舅妈你了,所以天天送礼物,送得舅妈都记不过来了。”
要论起夸人,沈在松绝对是头一个厉害的。
三两句话,就哄得涂红梅合不拢嘴。
等找到衣服换上要出门,还对着沈在松颇为可惜的叹气,“你这要是没受伤,我带着你去,朱夫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舅妈以后也可以请朱夫人来做客呀,到时候再认识也不迟,今天是朱夫人请舅妈,舅妈去就好了,我生病呢,去了也不好,惹得人家担心。”沈在松笑意盎然,淡淡的回答。
我是实在不想听沈在松在这里虚情假意了。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就上前去拉涂红梅的胳膊,“妈妈,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好,那咱们走吧。”涂红梅就点头,跟我一块出去了。
上了车,往外面开出去好远,涂红梅这才问我,“南衣,你是不是和你表哥吵架了?”
我心中愕然,面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摇头,“没有呀,怎么这么问。”
涂红梅就笑着摇头,“就是瞧着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表哥的样子,随口问问,或许是我年纪大了,开始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