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Z国时间3月19日下午5点30分,G城某地铁内
死亡倒计时:41.5个小时
“这个徐翎就是陆玉霖。”
柘岩将手机给我,我也是立即将手机拿过去,上边正显示着那边调查队发来的邮件:
邮件的标题就写着一个“是”字,下边还附有一个文件夹。
我点开文件夹,先打开第一张PNG格式的文件,仔细地看上边的内容:
“徐翎,毕业于Z国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外科学博士,现任Z国医科大学外科院医师……”
信息的旁边还附有一处应该贴有个人证件照的框框,这里和当时在M国的资料库一样都是空的,可等我再往下划动时,我又看到了许多额外信息:
“2017年Z国医科大学新进外科医师名单:李***,李**,林**,陆玉霖,陆……”
这一份信息截取自2016年6月。
“Z国医科大学2016年第四批临床实习人员名单:李***,李**,林**,陆玉霖,陆……”
这一份信息同样截取于6月份左右,但陆玉霖的名字在这份资料里被用红颜色的字体高亮。
在下边的备注表明,红色代表这一组手术小队的组长。
除此之外,还有两份文档,第三份文档同样名为“第四批临床实习人员名单”,其中陆玉霖的名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名字:“徐翎”。也同样是红色。
在“2016年第五批临床实习人员名单”中,“徐翎”这个名字又出现了一次。
“你们怎么确认这人就是陆玉霖?”我问。
“你再看看其他的资料。”
我点进下一份文件,这份同样是一段带着文本的图片:
第一张是“关于2016年Z国医科大学秋季临床实习第2期实习通知”,上边记载着关于这个第二期临床实习的规划内容,注意事项,还有绝对不能忽略的“实习生名单”。
果然,上边还有徐翎这个名字。
只是,这份“通知”文件在下边还有一份一样的备份文件,这份文件上的实习生名单里却没有徐翎,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陆玉霖。
“有照片吗?我想看看照片。”
我自言自语地继续翻阅着邮件上地文件,可遗憾的是,这里边一张人脸都没有。
“没有啊。”我向自己,也是向柘岩回答道。
这时候柘岩的电话响了,来电电话是一串毫无规律可循的数字,但柘岩还是拿过手机接通了它。
“嗯,看到了,嗯……嗯,懂了,嗯,那你把地点发过来。”
柘岩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掉了。
“怎么怎么?找到陆玉霖了?”
“没有,我们只是搞到了这份确认徐翎就是陆玉霖的文件,但他们说徐翎不在医科院里,他们甚至发现徐翎并不在医科院里工作。可他们却在医院里弄到了这些文件。”
“你们怎么弄到的?还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所以他们待会儿就把医院的地址发过来了,我们去那里会合。”柘岩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我们离开地铁站后立即打了一辆的士,前去那家医院与小队会合。
Z国时间3月19日6点10分,Z国医科大学G城医学院门口外。
死亡倒计时:不足41小时。
下车后,我便看见那具熟悉的身影:高鑫也在那里。
高鑫身边还有四个人,两个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高鑫和另外两人站在旁边说着话。
“你们来了,那个,刚刚还有一些消息。”高鑫说道,“在变色龙名单里曾说到徐翎离开医院四个月后又照常上岗,但未说明是否为这家医院。”
“所以说这个徐翎可能在别的医院上班吗?”我说。
“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网络上搜索过徐翎这个人,一般来说网络上都会根据名字给出相关医院单位的信息。”
高鑫说罢便将手机拿出:“但和你们要找的徐翎重名的信息很多,陆玉霖就更不用说了,要在网络上辨别出哪个人是我们要找的人恐怕很难。”
“我知道。但我敢确定这你们找到的这个徐翎,绝对就是陆玉霖。”我说,“陆玉霖和徐翎曾经都是我的高中同学。”
“那她为什么要改成徐翎?”柘岩问。
“因为……徐翎已经死了,而且是我害死的。”我说。
高鑫柘岩等人都没有说话,高鑫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些什么,而柘岩早就把目光放去别的地方开始思考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那四个小队成员当中有人发话了。
“嗯,你们先回去吧,麻烦你们了。”柘岩说。
“哪里的事,柘队也早点回来啊。”那人说罢便领着其余三人离开了。
剩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先是高鑫发话:“好了,目前能做到的就这些,各位有什么想法吗?”
我和高鑫都看着柘岩,可柘岩什么也不说。
“那可以去附近的医院找找吗?”我说。
“没有必要。”高鑫说,“网络上就可以找到G城内所有叫徐翎的医生,可遗憾的是,基本上都是有完整的身份信息的,负责的科目都不是外科,年龄也都比较大。”
“那有没有可能是用了假的身份呢?就比如……用了别人的照片和身份信息,还用了别的科目做掩饰?”
“现在问题就在,为什么?陆玉霖要这样隐藏自己?”柘岩终于说话了,“网络上能轻而易举就找到的徐翎绝对不会是我们想要的徐翎。”
“其实也是显而易见的吧柘岩?”高鑫说,“我猜你早就在想那个问题了。”
“呵呵,”柘岩笑了笑,“嗯,你发过来的文件应该也是经过你的筛选对吧?”
“嗯。”
“那么2016年6月到2016年秋季第二期临床试验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柘岩问。
柘岩踩了踩地上的树叶,继续说道:“2016年6月,陆玉霖应该跟你一样,大三,而且成绩优异,在实习小组中担任组长。”
“在实习期间,陆玉霖遇到了什么事,使得她将自己改名徐翎,但关于这个改名的处理,其实并不规范。”
“首先,陆玉霖并没有修改自己的户籍,让自己真真正正地成为徐翎,而是在身份信息过期被注销或者主动注销了身份信息后,用另一个不怎么合法,也不安全的皮囊继续从事外科医生这一职业,这是为什么?”
“这也是陆玉霖被我们列入变色龙名单的原因,为什么她要这样刻意隐瞒陆玉霖这三个字?但完全没遵循Z国的法律途径?”
“原因很简单,首先是在那场手术中,发生了一些意外。”
柘岩说完这些,将他的手机屏幕对向我们:
那是一份关于某姐妹双胞胎的手术纪录,一次肝脏移植手术,然而实验结果表明,只有姐姐活了下来。
屏幕中的信息均来自刚刚高鑫发给我们的文件,然而这部分我并没有注意到,没想到邮件中还有这样的信息。
“这场由陆玉霖主刀的活体肝脏移植手术,是将妹妹的健康肝脏移植到姐姐身上,手术结束后,接受移植的姐姐活了下来,但妹妹却死了。”
“一次失败的手术会给医生带来很大的挫折,每个人都会经历挫折,有些人会挺过去,但也有人会因为挫折影响到自己的心理状态或者职业生涯,陆玉霖也不例外。”
“为这场手术负责的,是陆玉霖以及她的团队。那么为陆玉霖的团队负责的,应该就是他。”
柘岩指着那份6月实习名单上方的一处,那里还有一个高亮的名字:李红舟教授。
“这个名字在秋季实习中也出现过一次。”高鑫说。
“所以这人极有可能参与了关于陆玉霖改名徐翎的事件,因为在陆玉霖改名后,他仍在为陆玉霖所在的团队负责。”
“那我们要去找那个教授吗?”我问。
“现在就去。”柘岩说。
死亡倒计时:40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