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业勃然大怒,他知道,这群江湖匪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今天若是不能突围而出,不仅自己和儿子要死,夫人和雪儿还会受到他们的侮辱,身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他宁肯死也不愿受这种侮辱,只不过他看得出来,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若是冒然动手,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便冷冷地笑了一下,道:“你们当我汪某人是三岁小孩子吗?即便是我交出了《太白剑经》你们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也一定会杀人灭口,你们既然知道李太白的厉害,竟然还敢来打劫他的徒弟,难道是活腻歪了吗?!”最后一刻,他还是想借李太白的名头吓退对方,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不妨一试。
不想,对方这次是铁了心要吃定他,不肯给他活路,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由地朗声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戏谑,道:“你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若是练成了李太白的功夫,还用得着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偌大的江湖,门派众多,朝廷和藩镇都在招揽人才,你随便去哪里不比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镖师强?依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将剑法交出来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王守业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逆转,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待对方话音未落之时,便挺身一剑刺出,使出《太白剑经》的精要,直指对方一人的胸口要害。
王守业这一击令对方猝不及防,再加上李白的剑法精妙绝伦,绝世无双,对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机,在这个角度出手,吓得惊呼一声,连忙侧身躲避,不想才堪堪避过要害,被王守业一剑刺中,随后掀翻在地,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嚎。
“果然是好剑法。”为首的黑衣人见同伴被对方刺伤,非但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了十分欣喜的笑容,单单看这剑招就知道这剑法不一般,只不过是王守业内力不行,没有将剑法发挥到极致,否则的话,刚才那一剑早就将对方刺了个透心凉,而不仅仅是刺伤了。
这名黑衣人首领也是个武痴,一生以光大自己的门派为己任,现在见到如此精妙的剑法,就像是猫见了鱼腥一样兴奋,抽出长剑来,对着剩下的手下喝道:“大家一起上,务必要擒下这个人,拷问出《太白剑经》!”
“是,门主!”剩下的黑衣人齐齐答应一声,随后便纷纷抽出兵刃来一拥而上,将王守业团团围住。
王守业将长剑横在身前,对身后的妇孺说道:“你们两个带着孩子先走,我拖住他们!”
不想此时雪儿站出身来,纵身一跃,来到王守业的身边,横握佩剑,与他并肩而立,道:“夫人,带少爷先走。奴婢和老爷一起抗敌!”
王夫人心头一暖,她万万没有想到雪儿如此讲义气,大敌当前,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居然还敢挺身而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在古代,男人对家里的丫鬟是有特权的,王守业也不能免俗,他和雪儿之间的事情王夫人也都知道,不过她也早就不在意了,这个时代的男人都这样,甚至女人们也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总是为这事生气,生的过来吗?现在她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不要性命,单从这一点上来看,自己就得感激她,至于之前的那些事儿,都不是什么大事。
王夫人也很想跟自己的丈夫并肩作战,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孩子还小,不能有任何闪失,只能忍痛道:“夫君,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为首的黑衣人见王夫人要带着小孩走,忙对身边的一个人喝道:“拦住他们,尤其是那个孩子!”
王守业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妻儿下手,听到那名黑衣人首领的命令后,勃然大怒,暴喝一声,道:“贼人休要猖狂!姓汪的这就让你领教领教太白剑经的厉害!”说罢,挥起长剑,直取那名直奔王致远母子而去的黑衣人的首级。
众黑衣人已经见识到了太白剑法的厉害,不敢有任何大意,见王守业动起手来,便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
王守业身陷重围,丝毫不惧,运起平生的功力将太白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一时间剑气纵横,真气激荡,竟然在以一敌众的情况下丝毫不落下风。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黑衣人首领忽然对王守业身边的雪儿施了一个眼色,下一刻,只见雪儿将脸拉了下来,目光如电,凌厉异常,平平疾刺一剑,直指王守业的腰间。
王守业万万没有想到被他们家视为一家人的雪儿竟然是内鬼,大惊之下忙侧身闪避,怎奈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防备,对方距离自己又太近,出手又狠辣,只能堪堪避过要害,腰部瞬间被雪儿刺了一个血窟窿。
“夫君!”“爹!”
刚走没多远的王致远母子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雪儿竟然是内奸,不过现在一想一切又都合情合理,雪儿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寸步不离,也只有她才会知道自己一家今晚的逃亡路线。
只是,她是什么时候跟那群匪类勾结到一起的?对方又是什么来头?
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身受重伤,凶多吉少,王夫人很想冲上去跟丈夫并肩作战,即便是夫妻二人同时战死也不虚此生,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还有儿子,一旦他们夫妻全都死了,她这个九岁的儿子势必会落到敌人手里,受尽拷打和侮辱。
王夫人眼中噙满泪水,强忍着丧夫之痛,一把抓起儿子的手向远处飞奔,边走边说道:“儿子,你要记住今天的事,将来练成武功,一定要去找这些人报仇!”
战局中的王守业强忍着伤痛,按剑而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雪儿,道:“为什么?”
“为什么?”雪儿冷哼一声,随即笑了出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讽刺,道:“当然是为了钱了。他们给了我很多钱,足够我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谁愿意一生为奴?人往高处走,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