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远吃了一惊,背后冷汗之流,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怕过,他感觉得到,这是死亡的威胁,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死亡会离自己这么近,当自己距离它这么近的时候,它又是这般的恐怖。
王夫人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横出佩剑,道:“孩子,别怕。娘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一名黑衣人嘿嘿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淫邪之意,道:“王夫人,我们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为了你,也为了孩子,你放心,只要你放下兵器,兄弟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剩下的两个人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王夫人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将剑横在身前,怒道:“呸!你们休息,今日是天要灭我们王家,你们休息得到你们想要的!”
不想话音刚落,只听得“嗖嗖”两声,两颗石子在漆黑的夜幕中破空而来,直接打到了王夫人和王致远的后颈,母子二人随即晕倒在地。
“谁?”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到了所有人,那三个黑衣人也是吃了一惊,很明显,这个出手的人不是他们的人,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想要截胡?
“咳咳咳!”几声咳嗽声从黑幕里传来,由远而近,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消瘦、岣嵝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说道:“诸位,久违了!”
那三个黑衣人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之后又开始疑惑了起来,待那个人走近,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才一脸愤懑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钱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
“咳咳咳。”又有几声咳嗽声传了过来,如果王致远此刻清醒着,他一定能判断出这个人就是他们家的街坊——那个奇怪的孙老头,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孙老头冷哼一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那几个钱就想打发我?真当老子是要饭的?老子当年见过的钱是你们祖宗八辈都不敢去想的。”
见孙老头说的如此强硬,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明白了过来,抽出长剑来指着孙老头,怒道:“我明白了,你这个老家伙也想要太白剑经对不对?你故意把消息泄露给我们,引得我们跟王家人互相厮杀,你再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
“哼哼哼,哈哈哈哈!”孙老头先是轻蔑的笑了笑,随后又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鄙夷,道:“你们真是小巫见大巫,乞丐向龙王炫富。区区一本剑经在你们看来是无价之宝,但是跟我想要的东西比起来,那根本就不值一提。”
黑衣人见孙老头公然羞辱他们,不由地勃然大怒,道:“老家伙,你少他妈在这里故弄玄虚!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今天你敢来坏老子们的好事,老子们定然让你这副老骨头身首异处!”
“哼哼哼。”孙老头轻蔑的一笑,看这几个黑衣人像是看蚂蚁一般,道:“吹牛皮的大话留到地府去跟阎王爷说吧!”
说罢,身形忽然一动,向其中一个黑衣人扑了过来,那身形如同鬼魅,迅捷无比,一瞬间便来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跟前,在那个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只听见孙老头的嗓子里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如鬼如魅,下一刻,只见那名黑衣人的脖子里“嗖”地一声,飚出一道血光,随后便双手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不断地抽搐,那神情痛苦不已,眼看是活不了了。
余下的两个黑衣人大惊失色,他们也算是江湖中的前辈级人物了,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功夫,既凌厉狠辣,又带着一丝妖魅,在那一刻,那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仿佛不是人,而是来自于十八层地狱的鬼魅罗刹。
“你到底是什么人?”余下的两个黑衣人虽然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仍然被现在的一幕吓得心惊胆战,一边紧握兵器,一边用明显带有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的这身武功在江湖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邪魔歪道?”
“哼哼哼。”孙老头似乎很享受对方的这种恐惧,冷哼了几声,随后就用他那独有的沙哑声音说道:“还是那句话,去地府问阎王爷吧。”随后身形一闪,猛然欺身到一名黑衣人的跟前,手里同时出现了一把尖刀,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直接将对方的胸口给撕裂了。
这名黑衣人是这三个黑衣人当中武功最高的,在帮派中也拥有很高的地位,没想到在这个老家伙跟前一招也走不下去,直直地倒在了血泊中。
剩下的那名黑衣人被这一幕吓破了胆,他之前虽然也经历过不少恶斗,也受过不少伤,但是那都是跟人之间的战斗,而眼前的这个老家伙他明显不是人,而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都比较迷信,对于鬼怪之事都深信不疑,再加上对方的身手实在是太诡异了,跟鬼怪无异,便将他认成了真正的鬼怪。
最后一名黑衣人吓得连兵器都掉了,“妈呀”叫了一声,扭头就往回跑去,只可惜,他的速度怎么能比得上形如鬼魅的孙老头,就在片刻之间就被孙老头追上了,后背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眼看是不活了。
孙老头冷哼一声,看都没有看那三个黑衣人,眼神中没有露出丝毫怜悯,似乎他们三个不是人,而是被他一不小心踩死的三只蚂蚁。
孙老头缓步走到王致远跟前,将已经陷入昏迷的王致远单手夹了起来,随后抽出身上的利刃,冲着王夫人的背心猛地刺去,然而,就在利刃即将触及王夫人的衣角之时,孙老头却忽然停了手。
此时此刻,他想起了王夫人平时的种种善举,他隐姓埋名于此,过的自然是穷困潦倒,常常穷的买不起药吃,若不是王夫人时常接济他,他怕是早就咳嗽死了。
他厮杀了一辈子,心中的血早就冷了,对人的生命漠视到了极点,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受人恩惠,又岂能恩将仇报?他已经害的人家家破人亡了,怎么再能对时常帮助自己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