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一介妇人,又从建康去到长安,那些个争斗……我真的是厌烦极了。皇上还请放心,就是看在皇上对宝音的恩义,我也不会同其他人乱讲一句。”
元亨没再言语,只是转过了身,向船舱走去。
秦愫在后头道:“我知皇上是真的对宝音好……”
“高远公主……也请放心,朕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元亨打断了她的话,抛下了这么一句,就进了舱房。
他之所以出去,是因着晕船,想要透一透气。
哪知外头的空气,竟比舱房内还要闷,还要让人心情浮动呢。
玉宝音在江边设有一队守军,元亨的渡船才将靠岸,便被她的守军围困。
萧般若道明了身份,便有人快马加鞭向玉宝音报信。
玉宝音只当是萧般若亲自押运木料而来,又骑了快马前去接应。
一瞧见她娘,吓傻了。
一瞧见元亨,乐坏了。
秦愫气的拧了她一把,拉了她,压低着声音问:“我且问你,是见着我高兴,还是见着皇上高兴?”
玉宝音信誓旦旦地道:“自然是见着娘高兴。”
“说实话。”
实话可能会惹人生气。
玉宝音知道瞒不过她娘,便道:“娘你何苦辛劳这一趟!累且不说,北梁虽说是女儿的,可如今南朝这样,也见得十分安全。”
说来说去,说的挺多,中心思想还不是……
“那就是见着他更高兴。”秦愫的语气充满了嫉妒恨。
玉宝音老老实实地道:“他来了,一定会带着兵。”
好吧,她女儿的现实她又不是第一次知晓。
秦愫瞧着面前的玉宝音,九年前不过才齐腰的女儿,如今已经比她还要高挑了。
秦愫揽了她的手臂,忍不住泪眼婆裟,“我不来怎知你究竟要做甚,凭你怎么能斗的过赫连净土那个老狐狸。”
秦愫真是觉得自己的年纪越大,眼泪就越多了。
她女儿倒像年轻时的她,是个眼皮子极硬的。
只见她女儿红了眼睛,泪却是没有落下一滴,只恨恨地道:“我总不能让我舅舅白死,也总不能不管秦冠的死活。”
“是啊,你舅舅已死,总不能让我秦家断了香火。”所以,她才来了。
她虽然没有武力,也不懂战场上的事情,对那赫连净土却是颇有了解。
说的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事实上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秦愫又问:“你待如何,可曾想好?”
玉宝音神秘兮兮:“娘可知谁在北梁?”
“别卖关子。”
“赫连上就在我营中呢!”
玉宝音便和秦愫讲了赫连上是何时来的北梁,又将定下的谋略说给了她听,最后总结道:“我与他联盟对付赫连净土,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直接讲明,那就是以赫连上的个性和他在建康多年的经营,他就算离开了建康,一定还留有可以重击赫连净土的法子,或许成败就在那一举。
母女两个就立在江水边的高处上说话,元亨就是想插都插不进去。
好歹也是个皇帝,就这么被忽视了真的好!
元亨的心里正愤愤不平,就见立在高处的玉宝音背着高远公主冲他摇了摇手。
他不自主便浮起了笑意,又想,母女两人长时不见,有许多悄悄话要讲才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