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玉宝音启程回北梁,萧般若则一同启程先在与北梁一江之隔的萧城落脚。他要等待着从各地运往萧城的木料,汇总了所有的木料,才能踏江而去。
萧南和秦愫自然没有成行,究其原因,用萧南的话说便是“我爹死皮赖脸地求和好,我娘不忍心,应允了呗!”
虽然人小,但字字珠玑,且全都是大实话。
萧景作势要揍他。
萧南便一咧嘴喊道:“阿姐啊,你带着我走行不行?”彻底地发泄了一把不甘和委屈。
真是,他娘的耳根子怎么这么软?好歹等他去了北梁,她再消气。
玉宝音乐呵呵地安抚好了萧南,临出城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元亨。
她给他留了封信,说的是想查海蓝,必先查薛盛。
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为什么元亨一离开皇宫,薛盛就刚好有病,而那海蓝就因为顶替薛盛,便那么及时又巧合地填补了萧太后的空虚。
她其实早就想和元亨说一说萧太后的事情,当然不是想要求情,而是想让他重视薛盛背后的势力。
人心是向上的,谁都向往权力。
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皇城,也因此成了到处都有阴谋诡计的地方。
有的人觉得那里美丽,有的人又觉得那里血腥。
玉宝音对皇城乃至皇权都不甚在意,原先还会怜悯元亨,怜悯他身不由己。可,后来她便了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她便觉得元亨之所以喜欢和她吵来吵去,是想寻找他不得已藏起来的真性。
可一吵架,她又总会忘记说萧太后的事情。
实际上,她觉得元亨不需要她提醒,若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将那海蓝做成了鱼饵,关进了大牢。
可不说一下,总觉得不能放心。可见,她就是个操心的命。
操心完了这个又操心那个,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感,证明她的重要性。
玉宝音轻笑了一声,鄙视着自己。只有她才知道,她每一次笑着远离,心里头是多么的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该停在哪里,或许就这样一直在马上奔来奔去。
元亨捧着玉宝音给他留的信,看了有多久,嘴角便上扬了有多久。
一旁的大中忍不住心想,是谁点了皇上的笑穴,皇上怎么可以一笑就是一个时辰呢?
其实哪里止一个时辰!睡觉的时候,元亨还将信捏在手里,这是想让自己在睡梦中也能美滋滋的。
他还想,妹子虽然小,可依旧很贴心。
甚至觉得,自己的“前途”很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