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别扭地换了个坐姿,道:“朕让大冢宰拟了个章程,你瞧一瞧,若是没什么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章程是拿在他的手上,旁边又没有伺候的太监或宫女,玉宝音犹豫了片刻,自己走了上去。
与他只隔了一个桌案而已。
她将章程捧在手里,逐条去看,确实同她和元亨先前说好的一致,便道:“如此可行。”
又道:“我签字盖印?”
元亨至始至终都挂了一张痛苦脸,连点头也好似比往常沉重。
玉宝音只当他心疼那无数的木料和十万黄金,道:“我总不会让你的付出落空的。”
说着便上了台阶,立在他的右手边,还伸着手去拿他面前的狼毫笔,才将笔攥在手里,就挨了他一下。
元亨“啪”一下打上了她的手背,还道:“你,你下去,离朕远远的。”
玉宝音只觉莫名,往下挪了一个台阶,却没有依他所言,离的远远的。
废话啊,殿中就只有一个桌案,她总不能趴在地上签字盖印。
她三几下就签好了名字,而后将手伸进脖颈里去取玉髓令。自打她接掌了玉面军,就弃了六岁那年得的印章,将玉髓令当做了身份证明。见令如见印,这是玉面军的每个人都知道的。
就听元亨哀嚎了一声,喊了句:“你做甚?”
还不忍直视似地闭上了眼睛。
元亨知道自己丢人丢大了,可她的手一碰到自己的脖颈,他就要疯了。
再说了,他要是能管的住自己那颗熟透的男人心,一切的问题早就迎刃而解,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呢。
他听着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音,捂着头,强装淡定。
玉宝音瞧出了端倪,一只手探了探他的心口,那强力的跳动可能就是他奇怪的原因。
她道:“你……”
话还没出口,元亨就打断她道:“不是想你想的。”
就连元亨那一吻都不曾让她红了脸,此时的她却莫名只觉面皮发烫,将玉髓令沾上了些许墨汁,盖在了章程之上,就告退出了殿门。
她走的很快,她活了十几年没怕过什么,却忽然觉得很是害怕元亨的话语。
他的心跳就像是伤风,是会传染的。
一直到了宫门外面,她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