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玉宝音已经掏出了十多个银锞子,还特地对众人道:“这是梅花形状的,且那梅花形状是我娘亲手画在纸上,才让人照着打造。”
萧翰飞以为她说的是废话,萧般若大概了解了她要做什么。
好好的佳节,他不想提起糟心的事情。
还来不及阻拦,玉宝音已经拉了弹弓将银锞子嗖嗖地弹了出去。
她本就是照着杨树的脸瞄准的,那些银锞子也不负众望,十有八九都弹到了他的脸上。
只听杨树“哎呀,哎呀”地叫着,萧翰飞就变了脸色。
他的跟班被打了脸,还是他亲口应允的。众人都在笑,瞧着像是在笑玉宝音,可他觉得分明就是在笑他。
更何况,以玉宝音的准头,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还有杨树那个不争气的,待玉宝音收了弹弓,他还一边捂着脸“唉呀”,一边快速地捡着地上的银锞子,连鼻血都顾不上擦。
他的脸都让杨树给丢净了。
杨树将地上的银锞子,全部捡了起来塞到了怀里,这才跑到了萧翰飞的身旁。
玉宝音笑盈盈地走了过去,向他俩道:“银锞子眼熟吗?”
萧翰飞不知其意,却见后知后觉的杨树惊恐不安地后退了两步。
玉宝音又道:“那日,我和般若哥哥在浮桥上,浮桥上又没有小石头,我就是用这银锞子打了那晃桥的小厮,那小厮也是个贪财的,捡起了银锞子才跑掉。”
萧翰飞强作镇定:“那日倒是没听妹妹提起,这银锞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他说的倒是实话,可怎么听就是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玉宝音便只笑不说话。
萧翰飞越看越觉得害怕。
又逢萧般若朝这厢走来,萧翰飞一见他,抖了一下,转头就走掉了。
萧何以还在后喊道:“大哥,投壶!”
怎么投啊,他克制不住地老发抖!
萧翰飞连头也不肯回一下。
至此,萧翰飞平生最怕的东西,从他爹的腿,变成了玉宝音的笑。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很软很可爱的女孩子,可那是她不说不笑之时给人的错觉罢了。
可见一个恐怖的人,并不是长大了才变得恐怖,而是……打小就这样。
按照玉宝音的想法,打了杨树,她还想教训萧翰飞的。
可她也得为她萧爹想一想。
毕竟萧翰飞也是她萧爹的侄儿不是。
至于萧般若的想法……玉宝音想,嘿,他一个木头能有什么想法,还不得她帮他。
这就是萧般若和赫连上的不同,在她的心里赫连上是强者,而萧般若就是那个弱弱的。
就差和他说一句“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听。”
觉得自己很强很大的玉宝音,很快就长出了新的门牙。
这是一件让人很高兴的事情。
可不幸接踵而至,在某天早上净口的时候,她的另一颗门牙又掉了。
玉宝音:这讨厌的换牙期!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过去。
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也许可能要等到下个月才行。
玉宝音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终于就快到一年中最美丽的四月了。
三月底的一天,她穿上了新做的春装,还特别带了一朵茉莉一样的小花在头上。
她又让俶尔拿了最白的画纸和最香的墨,最后在花园里最美丽的花田旁坐好。
她对俶尔讲:“不许画我的边牙,她还没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