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方城,地处朔州南部偏东的地区,要进朔州,七成以上的人会经过万方城。
黄昏时分,一名马尾姑娘牵着一匹青白杂色的马来到了万方城东城门口,过了守城卫的检查,便漫步在了东城坊的大街上,不多时,大街之上出现了一名刀客,身着一件灰白夹袄,背负一柄重刀,孔武有力。当马尾姑娘走到面前时,便开口道:“朔州规矩,五里一战,钱三,见过马家三姑娘,刀名予重,长三十五寸二分,重十七斤八两,请赐教。”
马尾姑娘见状便知他和之前的那么灰衣刀客是一样的目的,“马翠萍,刀名叠云,长二十八寸七分,重三斤六两,请。”
钱三见马尾姑娘接下了自己的挑战,也不多言,当即抽出背后的予重,积蓄刀势。马尾姑娘也未立即出手,左手放在未出窍的叠云刀柄上,静静地看着钱三握刀的手,一息,两息,三息……十息之后,钱三刀势已成,蓄势待发,但见马尾姑娘纹丝不动,也看不出马尾姑娘的深浅,不敢贸然出刀,毕竟那是马家的人。时间又过去了十息,钱三开始掌握不住刀势了,气开始乱了。再过十息,钱三的刀势已经收发不住,气机大乱。再过十息,“我输了,告辞。”
马尾姑娘似乎是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而是淡淡的问道:“入朔州的刀客,每个人都要接受这样的挑战吗?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钱三转过身,面对着马尾姑娘,疑惑的说:“三姑娘不知道此间缘由?五年前,你家大姐一人一刀入朔州,夺得了刀宗的称号,今天你又来到了朔州,自然来挑战的刀客络绎不绝。”
马尾姑娘眉头微微皱起,“五年前我大姐来了朔州?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当真不知道?五年前,马大娘一人一刀败了偌大个朔州近千名成名刀客,压得朔州刀客头都抬不起来。今天你来了,我们能怎么想?若是你就这么走出朔州,恐怕江湖上就会传出,五年前,马大娘一人一刀压住了朔州刀客,今天马家三姑娘又一次完成了马大娘的壮举,我朔州刀客,还有什么面目混迹于江湖?”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大姐居然来过朔州,还有如此辉煌的战绩,那么我又未尝不能再一次刀挑朔州!”马尾姑娘朗声道。
街道上近半数持刀人士心中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吗?那便战吧,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难道还能再这朔州翻了天了?三娘不知,今日在万方城东城坊大街上说的话,便是对朔州千千万万的刀客发起了挑战。
刀会,总堂大厅。
“这姑娘才踏进万方城就立下了如此海口,真真是了得,当初的马大娘也没这么狂呀。”之前出现的白衣老者开口说道。坐在其对面的是一名负甲白袍将军,腰佩一枚黄金飞马牌,英武不凡,一股军伍气息扑面而来。
“马家三姑娘,我可以不动,云州发生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死了一个徐怀安又怎么了?他榆凝月是总指挥使我沈明皓便不是了?还敢命令我。不过这朔州的面子不能丢,前辈可要多多上心呀,五年前,我可是被榆凝月这小子嘲讽够了。”
“这是自然,若是让马三娘刀挑了朔州,我这刀会便不好在朔州立足了。”
“最近边境多骚乱,边军力有所不及,我得率飞马骑过去镇镇场子,阿五是我朔州飞马堂最好的刀客,借你用用,看能不能杀一杀那马家三姑娘的威风。这便告辞了。”
“沈大人慢走。”
在万方城休整一夜后,清晨时分,一碗小面吃完,三娘又踏上了寻药的道路。
一辆简易的马车,没有棚顶,只有一块木板,两个轮子,拉车的马匹自然是那匹新亭侯所赠之马。之所以如此简单朴素,是因为三娘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出门走得匆忙,没带多少盘缠,出门在外衣食住行,要保证自己吃好喝好住好,那只能委屈行了。
一人一马一车,行驶在官道之上,不时路上便会出现一名刀客报上名号,拔刀出鞘,然后黯然而去。一日之后,三娘来到了一个小镇,青石镇。镇上有一间小药房,三娘踏入药房,一眼看见了信阁提供的消息里所画到的老人。
“前辈可是李寻医,李老神医?”
“神医算不上,不过老夫恰巧叫李寻医,小姑娘不是来看病的吧。”
“李老先生,我的确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求药的,玉蝉果。”三娘轻声道。
李寻医神色略惊,“你如何知道我手上有一枚玉蝉果的?”
“自然是信阁提供的消息,还请前辈赐药救命,马家必有厚报。”
“厚报不必了,这药本来就是救人的,你拿去便是,不过这信阁的消息真是灵通呀,上个月在素州找到的玉蝉果,还没捂热乎就让人找上门来了,哈哈哈。”李寻医朗笑道。
说着便从身后的药柜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三娘,“这盒子有些保存药效的功能一并给你了,十文钱,今天中午饭还没着落呢。”三娘接过盒子,从腰包里掏出了一片金叶子,递给了老人,老人也不接,“这太多了,老头子一顿饭吃不了这么多。”
三娘收回金叶子,递出了一两碎银,“这是最小的了,老先生要是不收,可就没午饭吃了。”三娘玩笑道。老人接过碎银,“那老头儿就收下了,这盒子你不好拿,那边墙上挂着的吊袋拿去用吧。”
三娘取过墙上的斜肩挎包,将盒子放入包中,谢过李寻医后,便欲踏上返程的道路。
药房外,一名身着麻布衣衫的刀客挡在了三娘面前,“沈阿五,见过三姑娘。”
三娘见此情景,便知他是来挑战的了。“马翠萍,刀名叠云,长二十八寸七分,重三斤六两,请。”
“刀名文新,长三十三寸二分,重四斤七两。”